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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舟跟在她妈后面说:“别弄太多,我们一会儿还要睡觉呢。”
沈母听了丢下手中的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把客房收拾出来给小雪住,锅上蒸着包子呢,你自己拿了吃。”
另一边贺雪趁着客厅没人的时候,拘谨扫了眼周围。这是一个复式楼,看着很大,整体装修也特别温馨,墙壁刷的米黄色,门窗家具是白色系,看着特别田园风。
还没看两眼,沈毓舟就端着一笼包子,一锅豆浆放在餐桌上,走过来说:“饿了吧,我们先吃,吃完再睡。”
贺雪折腾了大半夜确实饿了,她跟着沈毓舟走到餐厅里坐下,接过沈毓舟递过来的空杯子,自己倒了杯豆浆喝了一口。
“真好喝,里面放了芝麻和花生。”贺雪笑了笑。
沈毓舟坐在她旁边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说:“我妈就爱放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时沈母突然冒出来敲了一下沈毓舟的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叫养生。小雪,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吃完就让舟舟带你去客房睡一觉,哟,你这胳膊怎么了这是?”
沈母这才发现贺雪两条胳膊上一圈一圈缠着的纱布,连忙上前查看。
“没什么,只是擦伤,过两天就好了。”贺雪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胳膊。
“这么多擦伤也是够受的,尤其是女孩子,不小心留疤就不好了,我去拿医药箱。”
“妈,别忙,我们带了药回来的。”沈毓舟忙拦下她妈。
就在这时,沈母放在厨房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毓舟一听就说:“张叔喊你去练剑了,你快下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沈母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这老头,孩子都放假呢还练什么剑啊。”嘴里这么说,但沈母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很高兴地说:“马上就来了。”
等沈母急匆匆走了,贺雪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我就说我妈会喜欢你的。”
贺雪脸红了红说:“没想到沈阿姨这么热情。”
“吃饱了?”沈毓舟放下筷子问。
“嗯。”刚吃饱,贺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吧,我带你去客房看看。”
沈家的客房就在一楼客厅的南边,有个很大的飘窗,倒是不大,但是有书桌衣柜,什么都全的。
贺雪往上一坐,人就陷了进去,被子摸着又软又舒服。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太舒服了,贺雪没用一秒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贺雪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外面大声说话,还有男声有女声,她有些烦躁,但是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家,吓得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彻底清醒了。
外面的声音还在说,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贺雪看了看头的手机,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她连忙起身,看到头柜上叠放着一套衣服。
贺雪拿起来一看,是一件蓝紫色的格子衬衫和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下面还压着。
贺雪毕竟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服装,一摸就知道是新的,没穿过。而衬衣一看风格就知道是沈毓舟的。
贺雪穿好衣服,衬衣又宽又大,下摆已经盖过了大腿,没办法谁让贺雪是个小巧的妹子呢,只到沈毓舟肩膀高。
但是牛仔裤虽然有点长,但是还能穿。贺雪低头嗅了嗅衬衣,真的闻到一股沈毓舟的味道,那是洗衣液也无法遮掩的,贺雪每次把头埋到沈毓舟怀里时都能嗅到的味道。
穿好衣服,贺雪悄悄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
客厅里沈毓舟正抱着手臂一脸冷漠地看着面前耍宝的弟弟说:“没兴趣。”
站在贺雪的角度只能看到沈重良的背,只见对方跟沈毓舟差不多高,也是高高瘦瘦的身形,穿着一件骚包粉的t恤,下面是深色牛仔裤,贺雪没看到正脸,却已经觉得这种颜色搭配已经非常惨不忍睹。
然而就在贺雪以为这个人必然就是沈毓舟的弟弟沈重良的时候,他突然一跺脚发出了小女生的娇嗔:“讨厌,人家这么求你,你这么不给人家面子。”
沈毓舟脸更冷了,简直就要结霜了:“就算你故意恶心我,我也不会去。”
贺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声音明明就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又细又脆和动漫里的女声差不多,听得人汗毛都起来了。
然而就在她怀疑前面可能是沈毓舟什么朋友的时候,那人又换了个声音,这次更自然一点,有点像本人的声音了:“哎,可惜了,多么好的苗子,你这脸型天生就是为了s而存在的!你的装逼和坂本简直一模一样。”
沈毓舟依旧不为所动:“不知道,没兴趣。”
说完沈毓舟脸上突然冰雪消融:“小雪,你醒了,赶紧过来换药。早上看你太困了,就没让你换药,现在都过时间了。”
贺雪见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
这时那个粉色t恤的骚年也转过身,看到贺雪立刻眼睛发亮:“爱蜜莉雅!”
贺雪:“哈?”
沈毓舟从后面一把压下沈重良的脑袋,对贺雪说:“这是我弟弟,沈重良。”
沈重良(少女音):“讨厌,又让我鞠躬!”
沈毓舟转头,背过贺雪,瞬间转冷漠脸:“别拿你那套祸害我同事,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沈重良立正挺胸,一脸正色说:“你好,小雪,我是沈重良。”
贺雪抽着嘴角,看着眼前比沈毓舟白了两个色度的少年说:“你好。”心里面却在想这个脸嫩的家伙居然比自己大两岁?还是个研究生?不是有什么人格分裂吧?
不过看正脸比看背影好多了,毕竟沈重良很白,穿粉居然还挺合适,但是还是显得太跳脱太轻浮,一点都不像24的人。
“哎,良良,喊你半天了,怎么还不去洗脸刷牙,一会儿都要吃午饭了!”这时候沈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喊。
j市是个南方城市,良良和娘娘不分,沈母这一喊,贺雪简直要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小名才让沈重良人格分裂了?
沈母这时又看到贺雪,连忙又说:“小雪也醒了,舟舟,你给小雪拿了牙刷和牙膏没?”
“就在一楼洗漱间,我先给她换药。”沈毓舟拿着药箱坐下来拉着贺雪说。
“你胳膊怎么了?听说你是半夜跟我姐回来的?你被抢包了?这胳膊是被包带勒的?”贺雪刚坐下来,胳膊就差点碰到沈重良的鼻尖。
沈毓舟眼疾手快地推开他的脑袋,皱着眉喝道:“快去洗脸,眼屎都要蹭到人家胳膊上了!”
沈重良揉了揉眼,“哪有。”但还是趿拉着拖鞋上了楼。
掀开纱布,沈毓舟这才发现贺雪的伤比想象中要重,两个胳膊都肿了起来,红红紫紫的,都是利器划伤,伤口很齐,但是也深,还好都不是很大,最长不过一寸,但是有的伤口能明显看出来有来回刮擦的样子,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沈毓舟看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边说:“吃完饭再去楼下诊所看看。”
“没事,都是外伤,擦擦药就好了!”贺雪不想麻烦。
沈毓舟没说话,换好药又带着贺雪去了洗漱间,把各种毛巾、牙刷、洗浴用品全都事无巨细地跟贺雪讲了一下。
等贺雪从洗漱间出来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的菜,沈重良正在摆筷子,沈毓舟用毛巾裹着一个大瓷锅放到桌子中间。
沈重良迫不及待地掀开一看:“哇,肘子汤!”
贺雪一扫就发现这一桌子菜只有一个红烧茄子是红菜,其他全都是白菜,不由觉得暖心,原来秦君是这样细心又善良的一个人,难怪沈毓舟那样贴心。这样想着,贺雪看沈重良也莫名顺眼起来,也许他也跟沈毓舟一样不能看表面呢,有这样一个妈妈,孩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沈母这样用心,贺雪也放松了很多,不再拘谨,毕竟自己太客气了也是一种疏离,所以这顿饭四个人吃得很是愉快。
吃完饭,沈重良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沈母奇怪问:“这孩子在忙什么,这还放着假呢。”
沈毓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还跟以前一样去准备漫展了。”
沈母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只是说:“我听说那个什么漫展不都是十几岁的小孩玩的吗?良良玩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腻?”
沈毓舟冷笑说:“他永远十八岁!”
沈母摇摇头说:“算了,随他去,等他年纪大了别人不带他玩,他也就没什么劲头了。”
“要是他想玩一辈子呢?”沈毓舟突然问。
“那就让他玩呗,他一个j大研究生还能养活不了自己?你也别把他管太紧,你看看他还肯读书,说明心里还是有谱的。”沈母无所谓地说。
沈毓舟无奈说:“他那是想多玩几年,算了不说了,2点半了,你该睡午觉了,东西放这我来收拾。”
沈母看了看钟,说:“难怪我提不起精神了,都这么晚了,我先去睡了啊。”
贺雪默默在旁边听着这母女两个说话,悄悄帮忙收拾,但心里的羡慕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这么开明,母女感情这么好,而自己的母亲却不能接受自己的爱好呢,一定要自己按照她的想法过日子呢?
但她转念一想,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她的家庭起码还是完整的,父母也是真心疼爱自己,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而沈毓舟却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跟着沈母受了不知道多少苦,感情好是自然的。也不知道沈毓舟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母这么好的人都不要。
最好让他过得不好,后悔当初离婚,贺雪难得这么“恶毒”地想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