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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夏姝被带走，顾亦宸回头狠狠地瞪了林清苒一眼。
“至于吗？林清苒，你的心是铁做的？”
劈头盖脸的质问，林清苒有些恼了。
“我没用力。”
谁知道夏姝那般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倒了也就算了，偏偏撞在了椅子扶手上。
“你没用力？”顾亦宸讽笑道，“但是你推的角度还真是不偏不倚，我只能说，林清苒，你的手段未免太阴狠了些。”
林清苒：“？”
她微眯起眸子看他，“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顾亦宸阴沉沉的眼神看着她，“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他又说。
林清苒勾唇，冷笑，“什么样子？”
“歹毒的样子。”
林清苒见怪不怪了。
呵。
歹毒的样子。
心狠手辣的样子。
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样子……
林清苒平静地对上顾亦宸的视线，“随你怎么想我。”
她转身欲走，顾亦宸却一把拉住她，“你这是什么态度？”
“放开我。”
林清苒想甩开他的手。
顾亦宸固执地拧着她的手腕，“林清苒，姝姝做错了事知道道歉，可为什么你总是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呢？”
“够了，顾亦宸。”
陆司桁沉着脸上前，一只手捏住顾亦宸的手腕，黑眸微微眯起，清冷的眸光看着他，“请你放开我的妻子。”
顾亦宸愣怔片刻，松了手。
陆司桁顺势牵过林清苒的手，将她拉至身后。
不经意间，十指相扣。
林清苒垂眸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抿了抿唇，却没有挣脱。
耳边传来陆司桁裹着寒意的清冽嗓音：“顾少，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场，林清苒显然没有预判到夏小姐会摔倒，你又何必将一个故意伤人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顾亦宸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他好像是在直勾勾地盯着陆司桁的眼睛，可余光却聚焦在陆司桁跟林清苒紧紧相扣的十指上。
林清苒被她护在身侧，两人之间的氛围透着一股无形的亲密。
是的，亲密。
因为她的脑袋还轻轻贴着陆司桁的肩膀，一副惯于依赖他的模样。
呵。
顾亦宸牵了下唇角，浑身的气压也有些低。
他带着敌意的目光盯着陆司桁，声线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嫉恨，“陆司桁，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陆司桁长眸微虚，“但是林清苒的事与我有关。”
顾亦宸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死死地盯了他片刻，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林清苒。
“如果姝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林清苒，我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赵屿宁匆匆赶来，看见这剑拔弩张的场景，连忙劝道：“亦宸，算了，都是意外，林清苒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问了给夏姝做检查的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昏迷，颅内没有出血，颅骨也没有损伤，要不了多久人就醒了。”
顾亦宸勉强找回几分理智，“姝姝人呢？”
“送去楼上病房了，还需要观察。”
顾亦宸转身欲上楼，视线掠及陆司桁的时候，顿了一下。
“陆司桁，我们单独谈谈。”
陆司桁眉梢微挑，“谈什么？”
顾亦宸克制着烦躁，“你刚才不是说林清苒的事就是你的事吗？既然这样，那就谈一下关于夏姝医药赔偿的问题吧。”
很合理。
陆司桁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瞧着顾亦宸，片刻，松开林清苒的手，跟他走了。
两人来到靠近楼道的位置。
“说吧，你希望我们赔多少钱？”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林清苒”。
顾亦宸蹙眉，眼皮垂下，冷声，“陆司桁，跟林清苒离婚吧。”
“……”
陆司桁瞧着他，“顾少，如果你提出的赔偿条件是让我跟林清苒离婚，那恐怕不能如你愿了。”
“我没法跟她离婚，除非林清苒主动提出来。”
顾亦宸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还是憋得慌，“只要你想离，就没有离不了的婚。”
陆司桁不假思索，“可我不想。”
顾亦宸捏了捏手心，眸光深沉，观察他的表情，“你别告诉我你不愿意跟林清苒离婚是因为你喜欢她？”
陆司桁眸色平静地看着他，“如果是呢？”
顾亦宸霎时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
顾亦宸扶了扶眉心，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陆司桁喜欢林清苒的事实。
“呵。”
有点可笑。
“那你知道林清苒跟你结婚并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陆司桁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林清苒一直都喜欢着我。”顾亦宸微微眯着眸子，淡声道，“如果不是我要跟夏姝结婚，林清苒最想结婚的对象，依旧是我，她选你，只是因为没得选。”
“所以，陆司桁，你别白费力气了，跟她离婚吧。”
陆司桁微微蹙眉，“为什么一直劝我跟苒苒离婚？”
“因为……”
顾亦宸一时语塞。
因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但他确实无法再忍受林清苒跟陆司桁在他眼皮子底下亲密无间，宛若情人。
让人很不舒服。
顾亦宸想了想，抬起视线，盯着陆司桁，漫不经心地冷嘲道：“如果你不想林清苒婚内出轨的话……”
陆司桁脸色微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看到她跟你婚姻存续期间还跟我搞在一起，就该跟她离婚。”
“你应该知道，林清苒放不下我，只要我主动找她，她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包括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懂了吗？”
陆司桁凝视着顾亦宸，眸光微寒。
表情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下一秒，他扬起手，毫无征兆地一拳头砸在了亦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