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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都是我的错,当然是你最厉害了,你可是红色的象征呢。”
塞缪尔诚心诚意的敷衍道。既然把红死魔都勾出来了,塞缪尔对能出去的希望也重新抱上了,而且听他之前说的话,无疑附带傲娇属性,这种属性虽然不好打交道,但是一旦掌握技巧,却其实很容易被利用。
塞缪尔就这样和红死魔套交情,缔结“友情”了。塞缪尔一开始完全没套话,只是仍旧用他漫无边际的聊天法和红死魔说话。他一直找不到红死魔的踪迹,只觉得他无处不在,不管塞缪尔站在城堡的哪一个角落,只要开口说话,就一定能得到他的回应。
虽然红死魔略微有些傲娇,说话爱带着冷笑和不屑的嗤声,但是他的话痨属性也一览无余,许是觉得反正都忍不住搭话了,不搭个彻底该多吃亏啊,于是连塞缪尔感叹一下今天天气真好,他都会回一句“好个什么,天明明是暗的”,即使这一模一样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
这里的天色一直是阴暗的,作为一个恐怖小说的具象化,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会附带上晦涩阴冷的意向。永远找不到太阳,只有大片厚云的天空,不甚新鲜的空气,地窖里存储的虽然没有变质,却带着一股霉味的粮食,城堡里血色越发嚣张侵染的地板,等等,总是会对人施压,把人逼到崩溃的临界点。
塞缪尔没有崩溃。这一切不安的征兆导向的是红死魔,而红死魔则在嘲笑他又闭着眼睛说天气好,他实在没有什么好紧张的。红死魔暂时是无害的,也许他对塞缪尔开口,也是对塞缪尔为何一直流血不止,却不死的好奇与试探。
塞缪尔这几天和红死魔说话,虽然没有刻意去套取信息,但是也能从对话中了解到红死魔的性格。红死魔在设定中已经附加了拟人化,而从他的交谈中,也能看出他的人格化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情感和认知的,同时情感的表达很懵懂,可以说阴冷,却不能说阴险。
自然产生的瘟疫,会拟人,还能思考么?如果是这样,在希尔斯布的大陆上也有几次大型的传染病,怎么就没出个别的什么魔?除非,红死魔是人为创造的。
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相当大。红死魔是传染源,有人创造出这样一个晃一圈就能致死的瘟疫携带体企图毁灭人类,然后被某某力量消灭,但是红死魔的本体却不能被摧毁而只能被禁锢,这种设定一般都是等着谁又把他放出来,然后勇者再次消灭以获取声望,要是拍成电影还能拍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来,每部都让人家出来溜一圈,就被那个勇者大战切片君一样。
而在希尔斯布大陆的传说中,发生瘟疫疾病流行,都是被邪恶的巫师所做的行为。假如红死魔真的是被某个黑巫师所创造,这也就是解释了塞缪尔为何一直流血不止,却迟迟没有死亡的原因——他脖子上还挂着巫师之钥谟思洁利钥匙呢,这巫师之神所创造出来的神器,当然会巫术有克制作用。
在塞缪尔和红死魔隔空熟悉了一些,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直白性子直肠子后,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就问:
“红死魔,我还能出去吗?”
那个声音并不像以前那样,虽然总是带着不耐烦和嘲笑,回答的速度却总是很快。这次半响没声音,塞缪尔只是耐心的等候着。
红死魔慢吞吞的开口了:
“你想出去?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不不,这里当然不好,不只你想出去,连我也想出去呢。”
“那我怎么才能出去?”
“呵,小子,你就这么有信心,竟然觉得我会放你出去?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必须也得把我带出去。”
“……那算了,我可不想当整个世界的罪人。”
塞缪尔有气无力的回道。这种套路中的条件,连犹豫都没法让他犹豫,谁让红死魔比想要统治世界的魔王还要可怕呢,这可是超强级别无法规避的生化武器的啊!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我不再出血吗?我都出够了!”
塞缪尔竖起耳朵等着红死魔的回答,对这个问题的关注他可是胜于前面那个的,他本来就没指望红死魔会把他放出去,红死魔可不是圣母设定。他现在最想止住的是这一身血,他已经被逼的对力量控制度又强了,因为每隔一段时间用水冲一次城堡根本不能冲淡那股味,他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放着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水龙头”就开在头ding上,就算是睡觉的时候都不停。
“我凭什么要给你止住?得了红死病的人,用不着想自己还有好的时候。”
“可要是我死了,没人陪你说话怎么办?”
“……我不会给你止血。”
“你可是红死魔啊,红死病的化身!你想让谁得病就得病,也能控制人得病的严重程度,怎么会不能给我止血呢?”
“你制作武器的时候,还会同时制作治疗的药物么?”
“你是被谁制造的?”
“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对,你是怎么猜到的!”
在塞缪尔不动声色的提问下,一时不察的红死魔差点就吐出来一个名字,即使他没有说出来,却也验证出塞缪尔的猜测了,红死魔,果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产物。
“这又什么不好猜的。名字你告诉我得了,说了又能怎样,我和你又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就算我知道了,也没法对他做什么啊,我只是很好奇,是谁这样天才,竟然创造了你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那我也不要告诉你。”
“那……”
塞缪尔还有许多问题要问。那些裹着白布的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往城堡里投有圣力的人,为什么红死魔不被外人所知……但是红死魔却打断了他的问话:
“你今天问我好多问题了,我干嘛都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倒是我也有想要问你的呢——你为什么还不死呢?你一个人流出的血量,都抵着上那一千人的血液了。”
塞缪尔神色一动,改变了主意,拉出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谟思洁利钥匙,立即感觉到身体周围又压抑了一些,他知道,那是因为无形的红死魔,正在他身前仔细观察着这把钥匙。
这把钥匙还是那么副老旧的模样,现在都认他为主了,也没见它霹雳啪啦一阵闪,换个高贵华丽样子的。他曾经仔细体会过,这把钥匙上并不带任何力量的波动,而且即使他在两任教皇之前,都没让他们感觉出来他身上带着属于巫师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塞缪尔也听到红死魔发出的长长的一道“咦”声,莫非——
“你认识这把钥匙?”
“我不认识。”红死魔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不解,“可我知道这不是寻常的东西。我是红死魔,一切万物可附,可我却沾不到这把钥匙上。看来确实是他保护了你。”
“这是谟思洁利钥匙,巫师之神钥。”
“哦……那怪不得。我现在倒是想对你说说制造出来我的那个人了。安德拉·基思,这个人你听说过吗?我知道外面的人已经不知道我了,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否也被封锁住了。”
塞缪尔迅速的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安德拉是个常见的名字,最起码他就从典籍中看到过很多个安德拉,有教廷赞赏的,也有被教廷驱逐的,但是基思却不是个常见的姓氏,它带有致死的不详含义。现在这两个字眼一凑合,终于叫塞缪尔想起来了。
安德拉·基思,这个姓名塞缪尔只见过一次,若不是他对载着这个名字的书印象深刻,也不会记住这个名字。那本书是一套最最枯燥的大部头中的一本,枯燥到恐怕虔诚的神职人员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它通篇记载的是时间地点姓名事例,是按律的参照物,一段话就是一个人做了什么事,塞缪尔之所以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为他随手打开的那一页,这个名字以短短一句的明显对比,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句话的大意是:安德拉·基思,玩弄巫术者,xx年被净化。
净化在这里,当然是被消灭的意思,可他上下的段落,除了有玩弄巫术者这一句话外,都还写着具体犯了什么罪,还带着感情.色彩的谴责词句,可安德拉·基思就只有一句话,当时还让塞缪尔嘀咕着,想这也太偷工减料了些。
可既然安德拉·基思创造了红死魔,这样罪恶的巫师,又已经被消灭了,却为什么仿佛被教廷忌惮的,只能留下一句记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