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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峮含笑颔首,却于一瞥间,于古语琴身侧又见到一首。
清风吹竹透窗纱,
心期已然隔天涯。
从此伤舂伤别离,
黄昏无语对梨花。
这首他倒不曾在哪本书上见过。
“闲来写的,只是不过我不会作诗,让二少爷见笑了。”
已经精致如斯,却还谨慎谦虚,这就是扬州大家闺秀的风范吗?
“二少爷是不是还想看看别的房间?”
又被她猜中了。苏梓峮更加钦佩。
见二人转身离去。苏瑞和小二相互对视。各自心照不宣地笑了。
心里还有些混沌地秋雁突然开了窍。一时间焦急、沮丧、委屈、烦闷齐齐涌上心头。
不多时。二少爷和古?姐小?地谈笑声渐渐近了。掀开帘子地瞬间。她仿佛看到一对璧人。眼眶突地热了。她赶紧埋下头。
“古?姐小?果真匠心独具…”苏梓峮衷心赞叹。
“哪里。只是闲时弄来解闷。二少爷见笑了。”古语琴谦逊有礼。
才子佳人,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为什么要难过要生气?我算什么?秋雁死死用牙咬住下。
“讨扰多时,耽误二少爷进餐,小女子先告退了。福生,你留下,冬儿会送我回去。”
古语琴说着,再行了个万福,翩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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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琴在冬儿的搀扶下行至楼下,正想往外走,门外早已预备下车马,她今日是要去庙里进香的。可是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有感应似的,眼睛习惯的往一个角落瞟去,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那狭长的略显上挑的眸子想来是注意她许久了,见她看过来,紧张严肃的脸顿时起一丝笑,像是阴郁的湖水突然遇到了穿透浓云的阳光。
古语琴也不噤莞尔一笑,眼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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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姐小?平日是不见外人的,这次听我说来人是苏苑二少爷,就说什么都要见见。”小二不忘趁热打铁:“她素闻二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是有过见识的人…”
“罢了,你出去吧。”
苏梓峮只觉古语琴刚刚留下的风雅之气就要被此人败坏了。
“我家?姐小?…”小二得了古语琴的令,自然不好不遵从。
“少爷让你出去便出去吧。”苏瑞的潜台词是“二少爷的话你竟然敢不听?”
小二权衡下利弊,躬身而退。
“古?姐小?是扬州城有名的大家闺秀,今日得见果真端庄得体,落落大方。”
苏瑞也在趁热打铁,不过见面前的两人都没有听的意思,苏梓峮正在欣赏身边写在竹子上的诗,秋雁在盯着一盘美食发呆,只好换了词:“菜上了这许久,怕是凉了,要他们撤下重做吧。”
“不必,我也吃不多,就不要麻烦了。”苏梓峮方拿起筷子,见秋雁竟然还在发呆:“这是天香楼的特色,不尝尝吗?”
秋雁无神的摇了?头摇?:“不饿。”
苏瑞笑了:“也是,她都吃了一路了。”
倒是福贵儿,毫不客气的咬住苏梓峮放在桌边的一条鸽子腿,香香的嚼起来。
见苏梓峮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吃食上,苏瑞有点糊涂,难道他看错了,少爷对古?姐小?无意?难道老爷的这次安排要落空?可是刚刚看两人的样子明明谈得很投机,这会却…
最近到苏苑提亲的人很多,老爷左挑右选看中了这个古语琴。古家在本地的财富只能算作中等,古驰又极趋炎附势,不过古语琴却出淤泥而不染,大家早有耳闻,而且知书达理,人品清高,老爷认为和少爷恰好是一对,便忽略掉了她那个令人不齿的掌柜老爹,安排下了今天这局。可是看梓峮少爷现在这样子…唉,这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他回去要怎么和老爷待呢?
走出天香楼,除了苏梓峮,剩下的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福贵儿已经撑得连气都费劲了。
“少爷,我们还去哪啊?”
“累了?”
苏梓峮回头看着秋雁的无打采。
秋雁不是累,她只是…她也弄不清是怎么了,一切好心情都随着古家?姐小?的出现而消失了。
“秋雁要是累了就先回去?”
苏瑞看着她,却在征询苏梓峮的意见,不过他心里大致猜出秋雁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秋雁摇?头摇?,抱着小狗默默往前走。可是没一会又停住脚,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直没有动的两个人,他们在冲她笑。
少爷真好看…他在看着古家?姐小?是时候笑得更好看。
仿佛有把小刷子不由分说的刷了下她的心,很痛,她只好抱紧福贵儿。
“少爷,你看。”
走了不多久,苏瑞突然叫住苏梓峮。
苏梓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彤云坊。这是苏家的绸缎庄之一。
匾额已经很旧了,金色的大字已经失去了耀眼的光辉,却依旧在抹不去的尘埃下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信。
一辆马车在身边停了下来,紧接着,店里出来了几个抬着箱子的伙计。
“慢点,小心…”
箱子在车上摆了四排,摞了两层。
“一定要注意盖好雨布,最近雨水很是频繁。”一个身材瘦小却留着严肃的八字胡的男人站在车前说道。
“知道了,董先生。下午还有一辆车会到…”
那个姓董的小个子却没有搭话,只是向苏梓峮这边看来。
“二少爷,苏管家。”
他礼貌的作了揖,面色却不改严肃。
“少爷,里面坐坐?”苏瑞试探的询问着苏梓峮。
这时,苏梓柯从里面出来了,见到苏梓峮在门口,愣怔了一下,然后只是点点头,便走了。
他现在是彤云坊这家分店的掌柜。因为他的努力,彤云坊接了好几单大生意。
“唉,年少轻狂。”苏瑞连连?头摇?。
苏梓峮倒不认为苏梓柯是因为做出了成绩而骄傲,他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他是预备夺他的权。
“唉。”他也叹了口气,轻松的心情转眼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