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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许城与东家失和,以至于闹出跳槽的绯闻事件之后,不出几日,林望北和周冉一同经营的‘星越’影视公司上市后的第一炮——选秀换新血节目就打出了一门大响炮,虽未正儿八经的弄个急着发布会来广而告之许城即将以星越嘉宾的身份出席节目的消息,但是陆擎涛这边却显然乱成了一团,在接到‘星越’发出的正式通知后,他们却连许城的踪影都找不到,更何况是联系上他本人了,就连陆擎涛这个大东家自己都找不着许城的行踪,现在更是乱糟糟的到处找人。
周冉看到报纸上那些描写的天花乱坠的各式新闻,以及一些无知生有和扑风捉影,抱着抱枕乐不可支的倒在沙发上打滚,看到一旁来家做客的许城满脸无奈。
周华宁和四月倒是同情万分的看着许城,深深觉得当个公众人物当真不容易,就连身上发生的一点子屁事儿都要被掀出来张扬大白于众人面前,没有一点自己的*,尤其这许城不但长得清秀好看,性格脾气又是这样温雅讨喜,相处起来还没半点架子,就是再难讨好的人都要软下心肠来的。
开学在即,周冉也不能再跟着林望北到处跑了,至于许城,这家伙在他家附近租了间小房子住下了,闲着没事就去找许爷爷下下棋,或是来周华宁铺子里坐坐,聊聊天,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就是可怜了某人在外边找的身心俱疲,这会子肯定后悔死当初一时气急忍不住揍了人了。
说到这个,周冉抬头就看许城,凝眸盯着他问道:“陆擎涛现在都在外边找疯了,你就没别的什么想法?还是你打算就让他这样癫狂下去?”
听到周冉这话,许城不由蹙了下眉,敛了神色笑了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太多。”只是看他那神情,明显就在告诉周冉,他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周冉也是一叹,没再说话,也该是许城倒霉,之前交往的那个男人,屡次三番的跑来找许城,前几次还好,至多也不过是语言上的纠缠,最出格的那次还是周冉上次在泸定市碰到许城的那次,但好在陆擎涛并不知道这回事。
在石振刚电影上映之后,陆擎涛表示要庆祝这次的首映成功,还特地拉着许城准备去一趟意大利,四处游玩一番,可巧,这次准备旅行的消息被那男人知道了,竟在旅行前一天跑来纠缠许城,甚至意图不轨吗,被陆擎涛看见了,暴怒之下可想而知,差点就没把那男人给揍个半死,许城见势不对,只能上去阻拦,结果被一并当作奸夫给揍了。
陆擎涛的暴怒情有可原,但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就将许城也给揍了满脸淤青,这就说不过去了。按着周冉的说法,那就是打老婆的男人最是叫人看不起的。
看来,两人以后的日子还有得磨呢。
要开学的前天,周华宁看起来比周冉自己都要忙碌,看自家儿子完全一副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准备的模样,她就头疼的要命,周冉竟然跟她说以后上学中午都不回家吃饭,这怎么能行,这家伙挑食的毛病日益加重,有时候简直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天知道之前相处了那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难道说,这是青春叛逆期来临的预兆。
周冉眯着眼睛看周华宁在厨房里转悠来转悠去,收拾着他认为没必要带去的东西,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腾腾的跑出来,“冉冉,你今天去看了郑奶奶没有,这都要开学了,小川还待在医院里照顾他奶奶,这可怎么好,过几个月就要中考了啊,这样可真是太耽误事儿了啊。”老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更何况他们和郑奶奶都是乡里乡亲的,郑平川身边没父母,总该是要多帮衬些才是。
周冉恍然,这才想起郑平川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那孩子骨子里傲得很,不是真的扛不住了,就绝对不肯向别人低头的,就连对周冉也是一样,他这几天忙昏头了,一时间倒是没考虑到这里去。
“妈,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看看,您还是继续收拾您的吧,啊,”周冉略微思索下便仰头回道,看周华宁是真的担心了,才挥挥手让她忙自己的去,郑平川的事儿他会看着办的。
去到医院的时候,郑奶奶刚好睡下了,郑平川正坐在走廊上的小长凳上,微低着脑袋和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说话。
周冉远远看着郑安宁平静淡然的神情,看郑平川扯着嘴角似乎在低声道歉,大概是有什么事儿让郑安宁抓住了认错呢。
“你说你想休学,你觉得你休学之后能干什么,工厂不会要你这样的童工,靠自己赚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儿,小川,郑奶奶不会高兴的,你这么做只会间接的逼死她。”
还未走近,周冉就听见郑安宁歪着脑袋一板一眼的将话儿叙述给旁边的郑平川听,那冷静到漠然的话语听得周冉眉头一挑,相比起之前他对郑安宁的印象,意外的有种违和感,但却不突兀。
似乎是还没有注意到周冉的接近,郑平川耷拉着脑袋抓抓头发,懊恼的撅着嘴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恹恹的揪着裤腿开口,“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像个废物一样,又不能替奶奶受那些苦,虽然有很多人帮我,甚至之后的医药费周冉都帮我先垫上了,但是,但是….”郑平川又使劲儿揪裤腿,“我只是想出点力,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别人来帮我好啊。”
郑安宁大概是有所感触,只是扯扯他的袖子笑了下,“不是还说要攒钱帮我治腿的吗?现在这样可不行哦。”眼皮子一掀,却是笔直望向周冉,引得郑平川也不由跟着望过去。
周冉隔着几步远朝他们微一颌首,上前走近,笑着打了招呼,郑安宁一如既往的恬静文雅,笑着和周冉聊了几句之后,她的母亲就将她接回去了,明天还赶着上课呢。
郑平川对着周冉老觉着不好意思,尤其刚才自己那副沮丧的模样被他看见,心里更是窘迫,看周冉坐在长凳子旁不说话,自己也是嘴上呐呐不知所言。
“明天就要开学了,你怎么打算?”周冉看他局促又腼腆的朝自己笑,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依然淡淡无甚大波澜。
“奶奶的病情暂时还没稳定下来,我想先休学去照顾奶奶,等奶奶身体好些了,我再复学,”郑平川迟疑着开口,说完,脑袋都要整个埋进胸前。
周冉下意识敲击了几下手指,不容拒绝的开口道:“既然你是这么个想法儿,想来我的安排你是不会介意的了。”看郑平川疑惑的眼神,慢吞吞的道:“既然你打算休学,我看还不如到旬阳市里面的学校挂号,到时候直接参加中考,也不耽误事儿,至于学习这东西,我会叫人来给你补课的,你不用担心,其余时间你就到我指定的地方去上班,学习,明天会有人到医院里来接你,你现在可以稍微准备一下。”
郑平川瞪大眼睛,激动的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没能说出话来,好不容易开口了,却是担心郑奶奶的问题,“但是我奶奶没人看着我不放心,这…”
“你周姨会经常来看她的,医院里也有专门的护士来照看她,当然,只要你按时完成我规定的工作量额,你就可以抽时间出来探望郑奶奶,这个我不会拦着你,另外,晚上还有专门的三小时补课时间,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即便工作再忙,也不能拉下功课,”盯着对方那黑黝黝的眸子,周冉在他眼里看见了坚定和执拗,不由弯了下眉,笑了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郑奶奶那里,你就说你上学去了就好。别让她老人家担心,用作替换的病原体已经在努力寻找,有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也免得他整天闲着想东想西,连学都不愿意去上。
听到自己有事儿干了,郑平川像是一下子有了方向和目标似的,瞧着精神都振奋起来,神采奕奕的坐直身板,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冉,“是,哥,我一定好好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霍文东打来了电话,周冉撇着嘴听他在那边絮絮叨叨的叮嘱一大通,最后才笑着告诉周冉,他现在已经返回旬阳市,问周冉现在在哪儿,他来接他。
“我现在在一一八军医院,顺路探望一个认识的熟人,”转步走到一个偏僻点的角落,站定了拿脚磨地,听霍文东在那边说要过来接他,还没等周冉回答,那边就啪嗒一声挂掉了,盯着那已然静止的通话记录,周冉简直无语了。
想想,两人也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这种时候周冉也懒得去计较对方那迫不及待的心情,磨蹭几下,压抑下自己波澜微起的心绪,提步走到了路边候车亭下等人。
春天来临,这断断续续的小雨连绵了好些日子,往往出来时候=还是艳阳晴天,不过少时,那牛毛细雨就挥挥洒洒的落下一大片,走在路上湿湿凉凉的飘到脸上,不到一会儿就全是细细密密的水汽儿,抹上一把就沾了满手的水珠。
周冉拿手对搓了一下自己开始泛凉的手心,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在这清冷的傍晚里,他甚至觉得自己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浮着一粒粒的冰渣子,几个呼吸间便一点一点夺去自己的体温,整个人都觉得木木的,四肢发僵,简直和那些寒冬下的枯木一般,漫无边际的等待抽芽抽笋的明媚阳光。
远远的马路对面好像有人啪嗒啪嗒跑过来,便跑边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在这雾霭的白茫中显得虚浮梦幻,近听了却不真切,好不容易等人走近了,周冉才看清这喘着气跑向自己的人是谁。
黄思悦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那毛茸茸的中长外套和粉嫩粉嫩的手套围巾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能在这里偶遇周冉,她也是心里惊奇又兴奋,涨红了小脸,糯糯的笑道,“真是你呀,周冉,你是来医院看病还是探望病友?”
周冉拿眼睛悄悄衡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眉眼不动的礼貌回道:“有事过来一趟,现在准备回家。”
“回家啊,那跟我一块走吧,我家司机就在前边候着呢,现在有雨,被淋湿了感冒就不好了,”黄思悦开心的一拍手,叽叽喳喳的对着周冉就是一阵絮叨,小心的看了下面前少年的脸色,讨好的朝他笑了笑,“一起走吧,我爷爷也在,他不会介意的。”
女孩的眸子当真纯澈透明,里面藏不下一丝儿污垢脏兮,周冉眼角瞥见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对上黄思悦那期盼的眼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儿,才慢悠悠的摇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朋友已经开车过来接我了,你还是赶紧跟着你爷爷回去吧。”
黄思悦咬咬唇,这三番两次被拒绝她心里也有些小挫败,眼巴巴的抬眼看周冉,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还是不甘心,“你是不是介意爷爷上次那么严肃的和你说话啊,其实他人很好的,就是平日里笑容少一点而已,刚才就是他先看见的你,我特意张望了一下才敢跑过来找你的。”
周冉脸色一凛,看向黄思悦的眼神都带上了审视,盯着瞧了一会儿,仍旧兀自摇头,却是懒得再和她解释了,总觉着搀和上了黄老狐狸,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这种时候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妙,待会儿霍文东那家伙就要过来了。被不小心误会了,那可就有得折腾了。
正想得出神,对面那黄思悦脚下就是一步踉跄,直接就撞进了周冉的怀里,没防备之下,两人差点没重叠着栽倒在地上,幸而周冉身手还算利落,抓着候车亭围栏上的支架就急忙稳住身形,这才堪堪将两人往后坠下的动作停缓下来。
结果,等到霍文东开着车过来接周冉的时候,那脸当即就黑压压的一片。
果然是夜漏恰逢连夜雨,这倒霉的,简直不忍直视了。
周冉急忙扶正黄思悦,草草敷衍几句,就匆匆钻进霍文东的车子里,看着男人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线,整个车子内部散发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阴沉,心里也是紧张的怦怦乱跳,直觉自己今晚是得不了好的。
抿着嘴只能学着霍文东板起脸,目不直视的看向前方,这下子是连解释都懒得说,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不理睬,前倾了身子,对着车厢内的小抽屉就是一阵翻找,直到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薄荷味口香糖了,扔一颗进嘴里,这才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享受。
霍文东看他这么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恨恨,对着小孩粉嫩的唇瓣就是一口,看他嘶的一声往后退,轻笑着拿鼻子蹭了一下周冉,语气温柔如水的,“回家再收拾你。”
周冉眨眨眼,没敢接话题,反而提起郑平川的事儿,在说起自己对郑平川的多番安排并且有意培养他的心思之后,霍文东直接就拧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一点,再者,他现在年纪还小,你确定他进入那个圈子能够混的好吗?我看你对他也算挺上心的,怎么就给人孩子选了个这么难做的工作,说岔点,你认为你这样真的没问题?”
“他是个好苗子,培养起来也算是一大助力,总不能一直靠着伯公和姑婆的势力干事吧,打小培养起来的忠诚度高,”至于郑平川签了二十年卖身契的事儿周冉没跟霍文东说,本来他也就没打算强制实施这项契约,若不情愿,强逼着也没意思,何必呢。
凑近了霍文东的脸颊,周冉讨好的冲他吧唧就是一口,希望他能别跟他计较刚才那些问题,说起了够周冉头疼的了。
接下来的路程,霍文东一直很沉默,周冉小心翼翼观察了许久,心里都要松懈下来了,哪知一下车,就被死扣住手腕,整个被拽进了公寓里,得,看来这事儿暂时还没得完。
被扛进房间里的时候,周冉听见头上的霍文东咬牙切齿的一句,“我们上次可是说好的,要是你再敢和其他除了我以外的人胡乱相触,必定需要受到惩罚的吧。”说着,对着那纤长优雅的脖子就是一啃。
周冉哭丧着脸欲哭无泪,一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捂住那留了印子的脖子,这莫名奇妙的出来一趟就倒霉成这样,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