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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阁老此人也委实有些不识好歹,只关于圣上亲政大婚这件事便是三番两头的提,直把圣上闹的不胜其烦。任谁都看得出来,圣上如今依赖元辅,便是这朝堂上的大小事宜也不是放在谁手里都好使的,孙未所牵扯的人事岂是说断就断的,换你秦文川来,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
但凡提议总能契合某些人的心思,秦阁老这番提议头一个迎合的便是崔家,崔侯现今在床上也躺不住了,盖因圣上将崔成一事搁置不提,他见儿子已然指望不上,便将所有精力倾注于女儿后位上,着魔一般四下奔走。除了有心送自家闺女进宫的人家外,朝中支持他的人大有人在,当然,有见圣上偏爱白家的官员大都隔岸观火不表态,但多数人碍着太后,却是支持崔家的人居多。
原本太后还有几分矜持,待见如此情形后也有些坐不住,毕竟崔家下一代少了崔成这个顶梁柱,一家子的希望唯有寄托在崔绣樱身上,况她如今的年纪业已耗不起,再不嫁人可就要遭人耻笑了。
于是太后近日往乾元殿跑的次数明显增多,她一跑令桐就要躲,以令桐目前的年纪以及太后的心思,这要是撞在一起还有好下场么。令桐倒是无所谓,苦的是冉于飞,只要没别的事令桐便呆在延禧宫不出门,他心里这个毛啊就不提了,导致他近来看什么也不顺眼,乾元殿上下的日子甚是不好过。
就在大家日夜期盼令桐姑娘快些回来的时候,冉于飞终于鼓起色心,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溜进延禧宫。彼时令桐正在与她家大姐写信,询问北地事宜,见他一副做贼般的心虚样,便继续提笔写信。
“圣上这么晚过来,就没人拦着么?”
“咳咳,朕怕你换了地方住不惯,特意过来瞧瞧你这还缺什么不缺。”
如今正值春末,正是不冷不热最舒适的时候,对环境也就没有那样挑剔,所以冉于飞这话问的便十分没有底气,碍着他老人家的关心,谁人敢短了令桐的用度。
令桐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无甚可缺,圣上若是没别的事就快回去歇着吧。”
“写什么呢这么认真?”冉于飞装作没听见,装模作样的凑上去观望。
令桐也不躲,由着他看,他见只是些琐事也就失去了观望的兴致,只径自寻了把座椅坐在她旁边,半分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殿内一时只剩书写而发出的轻微声响,冉于飞心里哀叹,怎么还没写完呐,无聊呀!
可巧此时天公作美,一阵十分诡异的狂风呼啸后,春雷如期而至,大半夜轰轰隆隆的十分渗人,但在冉于飞听来无疑是天籁。今春雨水多,多下一次,冉于飞就焦虑一层,眼下可是头一次觉着这雨来的很是时候。
“哎呀,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冉于飞极力掩饰住心中狂喜,跑到窗边查看雨势。
令桐也不搭话,由着他唱戏,将手上的信写完封好,吩咐道:“西眉去巡把伞来,趁雨势未大将圣上送回去。”
这不是要冉于飞的命吗他忙道:“风这样大,伞不顶用的,朕还是等等吧。”
“只可惜我这就只有一张床榻,你离了乾元殿又睡不着,误了明儿早朝可就不好了,若不然留您一宿也非不可,不过眼下来看还是劝你趁早回去的好。”
“没事没事,朕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在西北不是也照样睡吗。”他想说,现在跟床比起来,他更怕没有她。
“那随你吧。”令桐这就去了净房沐浴,留冉于飞一个人在那赏雨。
这雨还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令桐舒舒服服的泡完了浴汤,穿好衣服,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待她走到床边正要坐下,突然被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的某人吓住,他怎么还没走!
一阵沐浴过后的香气扑面而来,让正在装睡的某人很是心痒,他忍住扑倒她的冲动继续装死。
“喂,谁让你睡这的!”令桐郁闷,他睡这她要去哪?
令桐见他没有反应,以为她是真睡了,正准备去西眉那与她挤一挤,不料冉于飞见她要走,想也没想就抓住她的胳膊,趁令桐惊吓喊叫的功夫将毫无防备的她拖上床抱住。
“干嘛与朕这样外道,去西眉那太挤,哪有在这速舒服。”冉于飞餍足的深吸一口香气,一双凤眸在暗夜里格外明亮。
“你怎么又自作主张!”令桐正要挣扎着推开,却被他按住脑袋。
“别动!”冉于飞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接过她擦头发的浴巾替她揉起了头发,“头发未干会头疼的,别说话,我替你擦干。”
令桐不能不承认,某一个瞬间的确很安心,埋在他日益健硕的胸膛,不知不觉间他还真不再是自己眼中的小屁孩了,他亦能体贴入微,顾及自己的很多小心思,现今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感慨之意。
“朕没有别的意思,这几天没怎么睡,只是有些累,我抱着你才能安心,就一宿好不好?”
令桐的心在不经意中抽了一下,这已然不是造孽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造化弄人啊,这样发展下去可要如何收场呢。
一夜暴雨,冉于飞除了偶尔醒来时有些心痒难耐,倒也算睡的安心,他一早醒来,恋恋不舍的看着怀里安睡的小人,俯身在其额间一点,轻手轻脚的起身上朝去了。
他走后,令桐睁开眼叹口气,也随后起身。待用过早饭后便有太后跟前的小侍过来传话,说是太后请令桐小姐去仁寿宫说话。
无事不请,令桐猜定是为着冉于飞大婚一事,她不敢耽搁,忙换了衣服去仁寿宫请安。
“我们娘俩,可是有日子没说话了。”太后开口便寒暄道。
瞧太后这口气,昨晚圣上宿在她那的事该是还未知晓,冉于飞别的不说,御下治家的功夫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太后这些时日身子欠佳,令桐也是怕来打扰伤您的神,不过今儿瞧您这气色还不错。”
“我也是没法子,为着圣上亲政大婚的事操粹了心。”太后示意她到跟前来坐,“偏偏他自己又不上心,往日他年纪小也就罢了,现在都十六了还大权旁落,怎不让我担心。皆说成家立业,外头的事我管不着,可大婚这样的大事也该上心了不是。”
太后边说边哀叹,正经是为儿女操碎了心的母亲。令桐只笑不接话,这种事她说什么都是错,反对的话自不能说,若是一位顺着,太后便会疑心自己的用心,横竖她还小,这种事总是轮不着自己多话。
“你在他跟前也有几年了,想来他也是信任你,平日无事的时候,你还是多劝他几句,我的话他听不进去,待她立了后,亲政也能站住脚跟,因着这事,我是愁得吃不下睡不好,生生操碎了心。”
太后拍着她的手直叹气,令桐这才道:“别的事我不懂,可朝堂上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并非圣上不想亲政,也的确是不到时候,开海的事闹成那个样子,也唯有元辅来撑着了,还有几位阁老争权斗法,圣上如今还没有十足的底气压住他们,若是此时掌权反受掣肘,所以只有隔岸观火才是正道。”
太后见她不接自己的话茬,也只能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便只能拉着她絮些家常。却不料下朝后听闻令桐在仁寿宫的冉于飞坐不住了,虽说昨晚的事他是有把握不被外人知晓的,可凡事总有个万一,太后选在这种时候召见令桐,让他不能不多想,是以他未加思索便直奔仁寿宫而去。
“母后唤令桐过来所为何事?”冉于飞故意有些着急道。
太后作势沉下脸,“瞧你这话,怎么,我还不能找令桐来说说体己么?”
冉于飞瞥了令桐一眼眉头一皱,“朕跟前还有好多事等她做呢,不是跑到母后这儿就能躲过去的,还不给朕回去!”
“你且莫着急,我有话问你。”太后道,“你整天忙这忙那,崔成的事可处理的怎么样了?你舅舅为这事伤透了心,只等着给成儿申冤呢。”
“这个……”冉于飞面有为难,太后一看着急了,“可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太后知晓自家侄儿被收监,绝对不冤枉,看冉于飞这番姿态,怕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要知道若不是因着自己身为太后,崔家以及崔成的种种劣迹,绣樱的婚事势必要遭受影响,她着急也是显而易见的。
冉于飞为难的点点头,“朕尽量将事圆过去,还请母后莫要担心。”
太后忙挥挥手,也没心情说话了,示意冉于飞快去办。却不知冉于飞此番根本就是故意的,若不是被大婚一事闹的心烦,崔成的事他还打算在压上一阵子,现在为了堵住崔家跟太后的口,他只能将崔成的事搬出来。
盖因这些时日开海的事闹的不大愉快,秦阁老一系的气焰越发嚣张,冉于飞便决定拿崔成的事大做文章,对秦阁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