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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杀不了他。”阿绫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摇了摇，粉嫩的唇瓣像小花朵一样美好，让人轻易的联想到所有代表着幼小的生物。
江以闲眼眸划过了然，“我知道，所以······”看向顾令，示意。
顾令会意，抽出随身匕首，抵在了南亓的喉咙。
这匕首削铁如泥，是才完成的系列任务阿绫给的奖励。
南亓不是蠢蛋，这样的局面变化的太过突然，但是他总能用最快的方法脱离战局。
“要杀就杀。”他说。
在场的人都不是他现在能对付的，南亓怎么能不跑？
了不起就是跑一趟复活点而已。
顾令轻轻的笑了，柔和了原本冷硬的气质，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颊上，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熠熠生辉，可是她一开口，硬是用语气的里的寒气冲淡了那丝温暖，“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动手了。”
只有主角能杀死主角，只有顾令能杀死南亓。
魂飞魄散发动，手腕一动削铁如泥的神兵在南亓的脖间留下了鲜血染红的伤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绫突然道，“住手！”
眼眸里没有了她惯有的漫不经心、以天地为棋的运筹帷幄，焦急遍布，她的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
看到阿绫的反应，江以闲悄悄松了口气。
到底是让她猜对了。
事实上，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江以闲的神经就没有一刻放松过，这个世界在她看来充满了违和感，就如同她现在身处她自身携带的系统空间里一样。
她甚至怀疑，两者本就同源。
而阿绫的反应也让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段时间，阿绫在研究明鸢，江以闲又何尝不是在研究阿绫？
一直跟着她的系统只是一道程序，而编写这个程序就是阿绫，相当于子与母的关系，就如同明鸢之于阿绫，如果想彻底摆脱这个鬼东西，也只需要将子系统与母系统归位就行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明鸢和江以闲都是阿绫的研究对象。
阿绫是《江湖》主脑，江以闲的动作瞒不过她，“你真的要杀了他？”
男主南亓作为整个世界的气运之一，如果死了，所有的气运将全部涌向女主，如果到时候女主再一死，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崩溃，在以往很多世界都是如此。
这是江以闲的实验结果。
原来，在很早很早之前，江以闲的潜意识就想要脱离系统，否则就不会一点一点的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听了阿绫的话，南亓才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听她那口气，这一死就像是活不过来了一样。
能成为大神，不说技术问题，南亓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个转身，右脚往后踏几步，想挣脱顾令的束缚。
谁料顾令早有警觉，手似铁爪，拉着南亓的胳膊，不让他有半点动弹。
“那当然，如果他死了，你还能活吗？”顾令冷笑。
男主一死，平衡一破，世界的气运将集于顾令的身上，到时候顾令想弄死主脑阿绫，想必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才是阿绫紧张南亓性命的根本原因。
气运有时候就是那么无理取闹。
修仙小说里，男主明明是杂灵根，是废材中的废材，然而却能凭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奇遇一步一步成长为大能。
星际小说里，男主明明是废弃星球里的孤儿，却偏偏能在所有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每一场星际之战都能大获全胜，最终成为星际之主。
玛丽苏小说里，女主明明是平凡的女孩子，却偏偏能吸引个个优秀的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成为她的女王裙摆上的军功章。
一旦少了南亓的制衡，顾令得到这个世界所有的气运，想弄死一直压在她头上的主脑阿绫，也算是在世界规则之内。
世界默认的规则——气运之子，只要不把天给捅破，无论想做什么就一定会成功。
[武林豪杰令：请武林中的各位侠士前往昆仑之巅，天外亭苑，齐心协力剿灭魔头明鸢、顾令！除魔卫道！]
[武林豪杰令：请武林中的各位侠士前往昆仑之巅，天外亭苑，齐心协力剿灭魔头明鸢、顾令！除魔卫道！]
[武林豪杰令：请武林中的各位侠士前往昆仑之巅，天外亭苑，齐心协力剿灭魔头明鸢、顾令！除魔卫道！]
阿绫是《江湖》主脑，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用利用游戏里的规则。
明鸢和顾令的杀戮值已满50万，完全够的上魔头的头衔，无论是正道npc还是玩家都可以前来除魔卫道！
这公告一出，《江湖》里所有人都沸腾了，纷纷前往昆仑山天外亭苑。
这可是《江湖》里第一次大型的官方活动，比起这个来，建帮令之类的都算是小打小闹了。
系统商店里也随之出现了各种“飞鸢”之类的能快速到达昆仑山的物品。
不贵，只需要一枚铜币。
当人们纷纷前往昆仑山的时候，有心的人却发现他们的头上多了一个增益buff——
[魂飞魄散：在之后的两个小时内，当击杀敌方生命值为零时，可永久剥夺对方的存在。]
剥夺存在？
闹着玩的玩家本想趁机实验这个buff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友方，一水的绿名，没有一个可以算是敌方的人。
就算是转变阵营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怀着疑问的他们赶到昆仑山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除魔卫道”是怎么回事。
远远的就看见了两个红名。
红的发黑。
明鸢、顾令。
玩游戏，就是一个玩字，快意恩仇，死了还会复活，在复活点走一遭，几分钟之后又是一个好汉！
这些玩家们不会想到这个举动的任何后果，甚至很多只是凑热闹而已。
就算攻击力只会平砍也想凑个热闹。
游戏本来就该随心所欲一些，不是吗？
顾令看着从山下黑压压爬上来的人群，把手里的匕首握得更加紧了。
转过头看着面露讥诮的阿绫，心上一横，手臂一歪，直接将身前的南亓割喉！
若是等这个人上前，以她和江的血量恐怕一人一刀都不够他们砍的。
本来她和江的计划之内是没有杀死南亓这一项的。
她们所做的一切筹谋，只是想逼阿绫收回江体内的系统的。
毕竟一旦杀了南亓，她们和阿绫就会直接对立。
和虚拟网游世界的主脑对立怎么想都不是明智之举……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曾想阿绫竟然出这一招，简直釜底抽薪！
既然如此，顾令也只好启用计划二了。
计划二是顾令自己所想的，并没有和江以闲有过商量。
其实，顾令潜意识认定，计划二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不能两全其美，但是却可以直至咽喉，将阿绫彻底铲除！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
南亓的鲜血从他的喉咙间飙出来，溅在了顾令的脸上，双眸温柔似水，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带着点点红梅，就像冬日踏雪寻梅里的惊鸿一瞥，淡色的唇瓣被染成了妖冶的红。
黑发飞散，白衣摇曳，像是风中的栀子。
美得让江以闲心惊肉跳。
这一刻江以闲似乎在顾令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或妖娆，或纯然，或冷厉，或温柔……
人有千变。
江以闲爱顾令的千变。
可是，她不爱死了的顾令。
她想让顾令活着，永永远远、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但是……顾令死了，就死在江以闲的怀里。
人一心想死，没有谁能拦得住。
气运之子一心想死，就连整个世界的法则都阻止不了。
咽喉处是一个人的命脉，脆弱至极。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地方，顾令却亲手在自己的身上开了个口子。
“你，要等我……”顾令话音刚落，便失了气息。
江以闲猛的想起——
那夜巫山*之后，顾令曾面带笑容，状若随意的问过她：如果没了系统，你死了，还可以活吗？
江以闲摸着她的小手，说：这些年系统在她身上得到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因为系统，她的灵魂已经增强，就算是空间壁垒，应该也能勉强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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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显然没有料到顾令竟会直接放弃自己的性命。
她瞪大了眼睛，却不能阻止她费劲心力创造出来的世界灰飞烟灭——
远山青黛在一瞬间倒塌，像是空中楼阁，没有了力量的扶持，顷刻间化为灰飞。
亭台楼阁是阿绫查了无数史书才制造出来的最精致的作品，可是依旧逃不过倾颓的命运。
无数玩家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昆仑山，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最得意的技能剑决往红名身上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已经全然透明，随即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东临的剑消失了，剑穗也消失了，紧接着他的整个人也消失了。
南亓的尸体随着地面的崩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
就像是电脑系统——一瞬间崩盘。
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天地开，混沌起。
身着白衣，面无表情的女人横抱着一具尸体，悬浮在半空中，如履平地，身后灰白色的天地是她们的点缀。
这是阿绫在与这天地消失之前眼里唯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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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闲——宝贝——起床了——”
江以闲的妈妈同样和江爸爸门当户对，是那一辈的名媛，只不过在外是端庄高贵的姿态，对内，特别是对自己千娇万宠的小女儿却是十足的慈母，和普通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宠溺万分，生怕自己对她的关心有什么遗漏。
“宝贝，今天你要去报名嘞，好不容易在你爷爷那争取来的机会，要是错过了，那可就没有了！”江妈妈进了江以闲的房间笑着说，就连阳光都染上了她的笑意，洒在江以闲的脸上，暖烘烘的。
不知是她说的哪个点戳到了睡梦中的江以闲，又或者是阳光太过热情，只见床上十八岁大小的姑娘猛的睁开了眼睛，“噌”的一下就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
迷蒙着双眼，怔怔的，俨然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
江妈妈将江以闲准备好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摇摇头，“注意着点，早晨起来，容易感冒！”
江以闲这才像是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样，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眼前模样熟悉的女人，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江妈妈失笑，伸出手在江以闲的眼睛前晃了晃，“怎么了？好不容易才能去南戏，还高兴得愣着了？”
“······妈。”江以闲张张嘴，到底是说出了她最想说的一个字。
江妈妈巴掌糊上江以闲的脸，轻柔的，像是糊棉花，“怎么了？睡了一觉还不认识你年轻漂亮的妈了？”
笑意慢慢爬上江以闲的脸颊，嘴角上扬，柔和的不可思议。
收拾一番，起床，吃早饭。
餐桌上，她见到了她的爸爸、哥哥。
一上午，江以闲都是笑着的，傻乎乎的，看得她哥还以为自己妹子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南戏就在京都城里，比起那些外省来的学生来说，江以闲要拿的东西少多了，仅仅一个行李箱就搞定了。
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出门，江妈妈嘱咐道，“别忘了晚上上你爷爷家吃饭！听说你堂哥又找了个女明星，恐怕这顿饭也要吃不安生了！”
江以闲现在说话都是高兴的，搭话道，“什么明星啊？”
“听说是叫什么顾令，娱乐圈子里的东西，我可不怎么懂。”江妈妈絮絮叨叨，替江以闲整理衣领。
“顾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