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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冷冽让我意识清醒了起来,一种弥漫的杀气。
我眼瞳倏然一亮,已有森寒剑光闪过。
南宫天周身凌烈冷冽,煞气顿展,脚步停了下来。
感觉怀中之人有一丝僵硬,南宫天柔和下目光看向那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清丽小脸,瑰丽一笑,安然的语气,“我在,别怕。”
我回以一记安心笑容,并不说话,任他将我在路边放好。
“我就回来,等着我。”南宫天风轻云淡的样子,很温暖。
目光离开我后已没了丝毫温度,空洞的孤巷,月光清冷惨白,十几黑衣人悄无声息,如同鬼魅,涂留刀光凝寒闪流,我眯了眯眼,这些人武功绝非庸弱之辈。
南宫天负手而立,邪肆妖魅,眼中弥漫血色及侵蚀的欲念,强烈到让人战栗,即使是我这样遥遥相望。
才一眨眼,黑衣人便一拥而上,顿时刀剑流转,不见招式,只闻得一片鸣金,我周身已没了一丝力气,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倚在墙角静静看着,冷汗随着疼痛一阵一阵泛起,嘴唇早已咬得血肉翻飞。
南宫天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如此围攻亦是不落半点下风,我心中一时不知滋味,他不在百里靖之下呢。若真与他纠缠不清,今后怕会永无宁日,并且,南宫天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眉头轻皱,一时无奈。
空气中弥漫起一丝血气,我抬眸望去,已有几人受伤不支,地上有隐约血迹,南宫天却仍是笑颜嗜血。看来这几人不是他对手。
正待松下口气,一道黑影已向我袭来,心下大惊,却是移动不了分毫,看那刀锋接近,只得闭了眼睛等那刺入血肉的声音,半响,声音顿时安静得出奇,一滴温热的东西滴在我的脸颊,我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南宫天赤手紧紧握住离我仅三寸的刀锋,鲜血从修长的指间流溢而出,红白相映异常醒目,而那握刀之人已不见了踪影,只是地上一滩为黑衣包裹的浓血极为诡异。
剩余的五六黑衣人仿佛为方才的一幕惊呆骇极,皆楞在原地,握刀不稳。
“啊—————”南宫天仰天长啸,再低下头时,眼瞳已经血红一片,脸上是诡异之极的笑,低沉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地狱的修罗一般。
那柄握在南宫天手上的刀以奇快的速度甩了出去,未等人反映,就贯穿了一黑衣人的胸膛,那人眼中的惊诧还未散去身躯便轰然倒地。
我见南宫天眼瞳毫无焦距,心下大骇,不及多想,另些黑衣刺客便连声音都未发出的瞬间死于他之手,狠辣程度让人不能相信,南宫天一身血色,神情诡异,如同与整个世界陌生。
“啊——”接着是更罗坠地的声音,我定睛看去,却是个十二三的孩子,约是途经这巷口打更,看到这炼狱一般的场景吓破了胆,一下跌倒在地上,腿软得爬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撑住双手往后爬退,满眼的惊恐。
这声音却仿佛打扰了南宫天,他转眸向巷口看去,周身寒气逼人。
我脸色大变,顿时骇极,不,不可以。
看着南宫天一步步逼近那孩子,染血的双手一点点收紧,我挣扎而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跌撞起来几步,拽住南宫天的衣袖挡在他身前,看进他血红酒瞳,“南宫天,醒醒,是熙儿,我是熙儿。”
“熙儿?”南宫天眼瞳有了一丝松动,双眼撅住我不放。
“熙儿,我是熙儿,南宫天。”我握住他鲜血淋漓的双手,孱弱微笑。
“熙儿,熙儿,熙儿!”南宫天不断喃喃念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清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是,我是,我是熙儿,南宫天,我是熙儿,不走,我不走。”我看见南宫天眼瞳中的血色一丝丝退去,知他正逐渐恢复,转眸那孩子,低声道,“快走。”
那孩子似是突然反应过来,跌跌撞撞起身慌乱跑了。
再回过神来,却已被南宫天紧紧抱进怀里,“对不起,别害怕,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
见得南宫天与那女子离去,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的两人才从远处飞掠而下,一个年逾五十,灰青衣袍,略有髯须,却是眼瞳深邃,目露精光;另一个则不过双十年纪,一身暗紫长衣,气宇轩萧,从容有度。
“看见了吗?叶伯,我是不是看错了?”紫衣人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喜神色,带着那么一点难以置信,“那个女子阻止了主上的杀戮,嗜血的杀戮。”
叶林沉然不语,主上因着十五年前的事心染魔性,刺激到心神便会发作,到那时他只手便会要人性命,嗜血残忍,即使是亲近之人,在身边亦是不能幸免,所以方才他们才远远观望不敢近身,但,方才…那女子却…
主上竟为她入魔,又为她灭魔。难道真的是上天之意,让主上遇到她吗?
“主上废了逍魂阁应该是为了她吧。”
紫衣男子面上一惊,叶林瞥了他一眼却是但笑不语,如若这个女子对主上真有这样的影响,他无论如何用尽一切办法也会将那女子留在主上身边。
到璎珞阁时已是夜深人静,南宫天将我放在榻上,用帕子将我脸上的血迹轻轻拭去,极其认真细致,仿佛对待一件珍宝。
疼痛已经退去了许多,手上气力渐有恢复,我拉住他握了帕子的手,浅浅笑道,“别对我这么好,你看到了,我有病呢。”
“到底是什么病?”南宫天眼神却是不眨的看向我,似有心疼。
我摇摇头,“没有用的,以云家之力有办法也不会让我如此了。所以,”我浅淡笑笑,“别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许是什么时候,我就…。”
“别胡说。”南宫天冷硬打断,心,不可遏止的纠结了起来,生疼生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前的女子已在心中有了这般的重量,要放下,已是不可能了。“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眼神是那样的笃定。
我已不好再多说什么,神色疏淡了下去。
南宫天垂眸看云若熙孱弱的小脸,想到她眼中的淡漠忧伤以及那曲子中绚烂之极的绝望,似乎忽然找到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吗?可是,即便倾覆天下,我也不会放弃。南宫天眼瞳幽光闪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了,动了动身子,气力倒恢复了几分,双手上的於痕已消退了很多,不细看不会发觉,看来无双的能力一直是护着我的呢。
将欲起身,门口就传来小渔的声音,“小姐可起了,一早太后就差人来请了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稳声道。
小渔应声离去,我在妆台边坐下,看着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补了些许胭脂才开门下楼。
“小姐今日看来精神有些不济,可是不舒服了?”小渔边替我整理衣服边有些忧虑看了看我的脸色。
“没有,不过是些老毛病,已经没事了。”我微微笑道。
小渔神色一紧,“小渔这便去请李太医来。”
“平白去请太医做什么?又无甚大病。况且已好了,宫里大小都看着,还是少些口舌好。”我淡然道。
小渔眼眸忧心,却是知道我说的在理,便也不提了,只是伺候的益发细心殷勤。
到凤祉宫时,轩儿和柔妃皆在,聊得正好。
“云丫头来了,快过来,到我身边坐。”明太后一眼便看见刚踏进门的我,呵呵笑道。
“熙儿给太后请安,见过柔妃娘娘、西凉王爷。”我款款行礼,含笑道。
“这么多礼做什么,轩儿他们又不是外人。来来来,到哀家这儿来。”明太后直道。
“是啊,云姑娘可不要同我们客气,这俗礼不过做给俗人看的。”柔妃笑道,一身胭脂水色的凝衣衬得人比花娇。
我含笑不语,挨明太后坐下。
三四言语也不过是日常闲话罢了,我本就精神不佳,便益发无甚兴致去听了,只在一边坐着也不插话。
明太后似是有所察觉,谓我道,“云丫头今日无话,脸色也不很好,可是有不适?”
一时间,百里轩、柔妃都看向了我。
“若是有病可不能瞒着,宫中有的是太医呢。”轩儿眼色些许担忧。
我转颜笑了,略带一丝玩虐,“我可是眼馋着宫中的那些金贵药材没法儿呢,轩儿倒给我找了个好理由,怕只怕太医大叔们只给熙儿几碗驱寒暖胃的大姜汤。”
看我竟是还能如此玩笑,几人也就笑开了,并未深究。
“云姑娘还真是个冰雪剔透的人儿,难怪母后喜爱得紧呢。”柔妃掩面笑道,“若说金贵药材,我那里尚还有些,姑娘尽管取去,比得御医馆里的还尚好些了。也算在我那里坐坐,不若待会就同我一道去好了。”
我一时无语,退应皆是不妥,这宫中嫔妃我一个也不想深交。
“今日算算是十五了,丝縼苑可有去?”明太后看了看柔妃道。
柔妃眼瞳微亮,点头道,“是了是了,我倒差点儿忘了,柔儿这就去。”又转向一边侍立的绯衣丫头道,“红绫,你就留下吧,待会儿引姑娘去园子,好生照料,不可怠慢了。”
话毕便委了委身,出了凤祉宫。
看来是避无可避了,我清淡笑笑。柔妃绝不会像表面看的这样简单呢!
从凤祉宫出来,红绫便引了我向芳婉殿去,一路上倒是毕恭毕敬,走了不及一刻,红绫便停了脚步,神色一顿,“哎呀,不好了,奴婢该死。”脸上一抹紧张。
“怎么了?”我开口问。
“姑娘恕罪,红绫方才走得急,将娘娘的香袋忘在了凤祉宫里了,那是娘娘最喜欢的,若是丢了,那奴婢…”跪在地上的红绫已经急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现在去取了来也不迟。”我语气没什么情绪。
红绫感激的应声起来,“谢云姑娘,奴婢这就去,请姑娘在这等候片刻,红绫即刻回来。”
待我颔首,她便疾步离去。
我转眸看向周围,却是从未来过,青竹掩碧,静悄寂然,好一处遗世清净地。我心下赞道,信步徐行。
未走几步,眼前却是一幢雅致的乌椽白楼,窗棂格栅,一眼便知主人情致独特,似乎与我逍遥堡的院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在这皇宫中也会遇到知音?
我当下好奇心大盛,移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