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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张鹏安忽然大喊大叫,就像噩梦后犯了癔症。家人争先恐后的跑进屋安抚,神棍阿宏一把拽住潘虹秀,问道:“瓶子缝好了吗?”
“刚刚好。”潘虹秀因为着急,手中慌乱,被针扎破了手指,血珠摊在手指肚上,可似乎这个当妈的根本没有意识到。
血,在神棍阿宏的这个行当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阴阳的血不一样,男人和女人的血液不一样,成年人和孩童的血不一样,人和动物的血不一样,动物中狗和牛、羊、鸡的血又不一样,可谓是复杂之极。神棍阿宏见到潘虹秀手指上的血,心下盘算着,并没有不妥,反倒有母亲的一份保佑在其中,便没有说什么,只道:“那就赶紧给孩子穿上吧。”
两个大人按住挣扎的张鹏安,潘虹秀含着泪把内侧缝有小瓶子的衣服穿在儿子身上,渐渐地,孩子停止哭闹。潘虹秀心疼不已,紧紧地抱着,捧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袋,抹去泪珠。
眼见发生在张鹏安身上的怪事一件接一件,而神棍阿宏的办法似乎又奏效,且有年长的塞子做后盾,大家开始相信其中的诡异,也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神棍阿宏的身上。神棍阿宏心里清楚,眼前的这帮人,上些岁数的或许还能相信自己的这些本事,就怕那些年轻人,经历正统教育后,很难相信这些“歪门邪道”,可千万别拖后腿就是。
不过好在,家中受难,自有老人撑腰,相信后面的事情还能顺利解决。
“大家不要慌张,张鹏安的表现都在意料之中,所以我才在塞子讲述之前,让你们缝瓶子。”神棍阿宏说道:“塞子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死去的瓜头对他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对家人讲,否则就会被找上门来。刚才,塞子把事情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那脏东西,自然就找上门,欺负在张鹏安的身上。我的小瓶子,可以有效地抵御这些。”
塞子苍老的声音,因为重孙子受苦,显得更加无力,道:“原本不能提起这些事,怕就怕被找上门来,今天我肯说,是因为神棍阿宏在这里。”
神棍阿宏说道:“我明白你们一家人的心情,神啊鬼啊的,其实并不重要,家中的小宝贝受苦才是当务之急。我现在就去安慰张鹏安,否则这孩子不眠不休的,非把自己活活累死不可。你们不要都进来,孩子妈跟我来吧。”
潘虹秀看一眼婆婆,又看一眼丈夫,旋即跟随神棍阿宏一起走进张鹏安的房间。关上房间门,屋外本就没有几分声响,这下显得更加安静了。张鹏安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背对着外面,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神棍阿宏拿出自制的香,燃起,待香弥漫全屋,才悄悄地站在张鹏安的身后,轻轻抚摸孩子的肩膀,而后一点点的向上,以一个手掌,将张鹏安的眼睛捂住。
“安安,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早睡早起,按时吃饭,从不挑食,是吧?”神棍阿宏说道。
被捂住眼睛的张鹏安,相当享受这种黑暗的感觉,点点头,说道:“我是好孩子,可最近不是了。”
“你一直都是好孩子,只不过最近喜欢画画而已,我知道你还想画,但是你得换一种。”神棍阿宏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摊放在张鹏安身边,说道:“我在你身边放了点别的,一会儿松开你后,你就照着它画,累了就去睡觉,饿了就去吃饭,好吗?”
张鹏安点点头。
神棍阿宏松开手,张鹏安揉揉眼睛,一眼就看见身边的符,立刻坐到桌边开始临摹。潘虹秀走上前,不知道神棍阿宏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你放心,我给的东西具有安神的作用,不是邪祟之物,我偶尔心烦意乱时,也会画一画,和抄经有类似的道理。”神棍阿宏说道:“我燃起的香有使人放松和进入梦境的功效,这对孩子很有帮助,但是你不可以休息,这粒药丸你吃下,可保精神。记住,从现在起,你要一直陪在孩子身边,不可马虎,并且还要悄悄地把所有画有面具的画清理出去,等我处理。”
“那么,孩子这衣服不能换吧?”潘虹秀问道。
“衣服上的瓶子至关重要,衣如人的第二层皮囊,缝在上面的瓶子,就是长在身上的保护符,切不可换下来。”神棍阿宏说道。
神棍阿宏只身来到客厅,对众人说道:“刚才塞子说的事情,有很多是你们不知道的,因此无法连贯起来理解。在来之前,我把很多事情都对张怀说了,就让他给你们解释吧。今天先到此结束,咱们明天再见。”
16.
众人不解,今天时间尚早,为什么不赶紧解决问题,还要拖到明天。神棍阿宏并未解释,留下自信满满的微笑,转身离开。张怀一直跟随,来到楼下才站定。
“你这附近哪有旅馆?”神棍阿宏问道。
“哪能让您住旅馆啊?走,去住酒店。”张怀掏出车钥匙,这就要带着神棍阿宏离开。
神棍阿宏轻轻地拽住张怀的胳膊,说道:“我是来救命的,又不是旅游,何必非要住酒店呢?当然,这也并非是我高风亮节,而是另有原因。我虽被称为神棍阿宏,却并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种神棍,对于那种人,我也深恶痛绝。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是有真本事的人,而我的本事,都在天上,即天垂象。我要观察盘踞在你家上空的天垂象,因此不能离开太远。正所谓,极近未真,愈近愈妥。”
“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即使离得特别近,也未必就能发现真相,可依然越近一点,越妥善一分。”神棍阿宏说道。
张怀挠挠头,心说,这附近倒是有一个旅馆,但环境实在太糟糕,去年家里来亲戚,住了一宿,全家崩溃,听说这一年间,环境更加恶劣了,怎么着也不能把人安排在那里。神棍阿宏看出张怀的为难,笑道:“我一个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就赶紧安排吧。”
宾馆的环境的确糟糕透了,张怀说了好几百遍换地方,都被神棍阿宏否定。在神棍阿宏的眼中,居住环境都是次要,这里的房间能够看见张家的天垂象,还很清晰,没有遮挡,实在是好地方。张怀放下一千块钱,留下电话号码,千恩万谢后,准备离开。
“等等,先别走。”神棍阿宏问道。
“还有什么没办妥的吗?”
“你回家后,有个艰巨的任务,就是把我告诉你的故事,转述给家人,你能保证说的都正确吗?我可不太相信,还是先跟我说一遍吧。”
张怀皱着眉头,磕磕绊绊的复述一遍,足足有一个半小时,才彻底捋清楚。
张怀走后,神棍阿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天垂象。根据老祖宗传下来的《天道垂解》一书可以得知,对于这种可以延续将近一个世纪的邪祟,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用天垂象的方式泄露行踪。但是本领总会因人而异,对于神棍阿宏这种高手,依然可以察觉出蛛丝马迹。等待以及细心的观察,总会发现痕迹的。
“邪祟只能尽全力遮挡,却无法抹杀自身的痕迹,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否遮得严严实实。”神棍阿宏自言自语道。
漫长的等待,眼看天色就要暗淡,神棍阿宏犯愁起来。城市毕竟不如乡村,到了夜里,依旧灯火通明,天象便什么也看不到了。难道今天真的一无所获?就在焦急万分之时,天上的一处小细节,引起了神棍阿宏的兴奋。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