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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独上梢头,夜色微凉,惆怅了谁的旧梦。
皓翊伴着醉意入眠,回忆的梦魇侵蚀着他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痛楚麻木了他的神经,少了一个人,他的心是空的。
紫衣女子站在病床前看着眉宇紧蹙的皓翊,面纱之下的笑意越来越浓。
“蓁儿……小心!”皓翊伸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比划着,似乎要抓住什么。
紫衣女子抓住他的手,坐在床沿边,看着皓翊道:“我在!”
指间的温度在两人的手上传递着,皓翊紧蹙的眉微微散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紧了紧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死死地不愿放开,将手放在被窝里。
紫衣女子手心觉得紧张,但看到皓翊嘴角的笑意,嘴上的弧度更加大了。
“别走!”
“好!”紫衣女子将头放在皓翊身上,“不走!”
皓翊闻言,突然张开眼睛看向依偎在他身上的人,喜形于色,下一刻却满腹疑狐,“蓁儿?”
紫衣女子身形一顿,抬头看向皓翊,对他点点头。
皓翊高兴地一把拥抱住了她,“蓁儿,真的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
“嗯!”
“还疼吗?”
紫衣女子听后,愣了片刻,缓缓地摇摇头。
“那就好!”皓翊目不转睛地看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害羞地垂下了脑袋,“三皇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怕我一没注意,你就不见了。”
紫衣女子闻言,心疼惜不已,“我不走,三皇子赶我走我也不走。”
“真的?”
“嗯!三皇子口渴吗?”
皓翊点点头。
“我倒水给你喝。”紫衣女子欲起身,皓翊却不愿放开她的手。
“三皇子?我只是去倒水而已!”
“你骗我,你是不是要走?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皓翊瞪着眼睛看着紫衣女子,像小孩般斤斤计较着。
“三皇子,我不骗你。”
“真的?”
紫衣女子肯定地点点头。
皓翊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倒了一杯水递给皓翊,“看吧,我没骗你吧。”
皓翊点点头,喝完杯中的水后,继续牵着她的手,“一起睡!”
紫衣女子点点头,躺在他旁边。
皓翊却紧拥着她,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地重复道:“别走,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好!”紫衣女子笑靥如花,“三皇子可要记住这句话啊!”
沉默了半响,没有听到皓翊的回答,反而响起了他浅浅的呼吸声,紫衣女子笑了笑。
门外,荣侧妃双手紧握,鼓着腮帮子,甩袖转身离去,“你最好别骗我!”
*****
蒋轩奉命带领一批侍卫前往深山。
清沥和月秋也一同前往。
此时的悦诗正站在岸上看欧阳煦捉鱼。一会儿的工夫,他竟抓了数条巴掌大的鱼。
“这么多我,吃不完!”
“养着,庭前有个大缸,我们养着,等它又大又肥时,我们再把它煮了煲汤给补身子。”
悦诗闻言,微微一笑,和煦的春风微微的扬起了她的长发,她的笑容自然而迷人。
你终于笑了!看到她发自心底地笑了,欧阳煦紧张的心总算放下了。
欧阳煦一手揽过悦诗的肩膀,一手提着篮子往小木屋走去。
当看到屋前的侍卫,欧阳煦的脸色瞬间变冷了。
月秋看到悦诗后,哭着上前,抓过悦诗的手。
悦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月秋赶紧放手,一个劲地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啊,你的手怎么样了?”
悦诗摇摇头,看向蒋轩,“你们来这里干嘛?”
蒋轩看到欧阳煦的脸色后,低头小心翼翼道:“传皇上口谕,带三皇妃回去!”
“我已经是废人了,能不能当我死了?”悦诗看向蒋轩。
蒋轩心一酸,无言以对。
“小姐……”月秋红着眼眶看着悦诗。
欧阳煦将悦诗护在身后,把篮子递给月秋,“若是你们能活着离开的话!”
语毕,皓翊一个转身,拔出濡沫的清风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纵侍卫纷纷倒在地上。
欧阳煦看向蒋轩,用剑指着他,“出剑吧!”
蒋轩摇摇头,看向悦诗,为难不已,张口欲言,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走吧!”蒋轩带着众侍卫离去。
悦诗站在原地,心被一阵阴霾笼罩着,压抑得不能呼吸,不见天日。
欧阳煦看向悦诗,若有所思着:蓁儿,为何如此愁眉苦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酒足饭饱后,濡沫带清沥去她爷爷奶奶的墓地了。
欧阳煦月下抚琴,悦诗在一旁听着。
一曲完毕,悦诗看向红衣白发的欧阳煦,莫名地觉得心酸,“欧阳煦,我想听笛子。”
欧阳煦点点头,“你想听哪一首?”
“悦蓁!”
欧阳煦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蓁儿,你可知道这首曲子为何取名‘悦蓁’吗?
悦,为爱意,蓁,指你,即爱蓁儿。
“好!”
轻灵悦耳的笛声袅袅响起,随晚悠荡,萦绕耳边,悦诗靠在欧阳煦的怀里,侧耳聆听着属于她的曲子。
濡沫看到依偎在欧阳煦怀里的悦诗,鼻子一酸。
清沥看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为什么师傅和师姐为什么如此命运多舛?相爱却不能相守。”
“虽是如此,你师傅却不曾离开过,悦诗也不曾认命过,若是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说明他们不是彼此对的那个人。”
濡沫抬头看了一眼清沥,鼓着腮帮子道:“我不想你这样说他们。”
看到濡沫微愠的神色,清沥忙道,“好,我不说!”
“哼,最近你说话总是文绉绉的。你以前不这样的?”濡沫神色有些不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她心里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总觉得她和清沥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起初他们命运的起点是一样的,同样的大字不识、满口胡言乱语,言行举止野蛮粗暴,可现在,清沥不仅会文韬武略,诗句更是信手拈来,而她还是粗鄙丫头一个。
清沥渴望驰骋沙场,有所作为。她相信他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可那时,站在身边的人还会是她吗?
一想到这里,濡沫没有来由的害怕,害怕像失去爷爷奶奶一样失去悦诗失去清沥。
早在爱上他时,她已经把他当成家人般的存在了。
可清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