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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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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你说的是那天在慈善宴会上的那个巴桑吗?”魏洁面露嘲讽,“那人可不是何苏的男朋友。”

    “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大概也不知道。巴桑这个人,不是汉人,原本家里面就是搞文化艺术方面的,有那么几分家底和眼力,前几年被他推上神座,作品拍出天价的那个程登就是他推出来的。何苏当初搭上他,也费了番心力。只是这几年巴桑走了下坡路,何苏的能力也确实赶不上程登,捧了几次都没能火。至于她今天挽着的这个男人嘛,那才是她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裴泠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何苏挽着的那个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保养得还算好,身材也没有怎么发福,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浑身气质温文尔雅,让人赏心悦目。

    裴泠泠垂下眼睛,没有说话。魏洁却像是看明白了一样,端起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说起何苏,也是个狠角色,挖人墙角从来不手软。你出国之后不久她就搭上了现在的卢楚穆,哦,就是她旁边的那个。人家卢楚穆是有老婆的,而且他能有现在的成就,他老婆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他老婆,就没有卢楚穆今天。但是呢,这两人就能当他老婆不存在,成天招摇过市。你看,男人现在连婚都还没有离,到哪儿都带着她了。”

    裴泠泠微微一哂,并不说话。只听魏洁又说道,“何苏也是个脸皮厚的,人家正室找上门去,希望她能自爱,你猜她说什么?”魏洁一笑,“她说,‘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还真把她自己当成白莲花了。那段时间啊,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拿她取笑呢。”

    裴泠泠笑了出来,这人入戏还真是深,到哪儿都是一副受迫害的小白花形象。今天既然她在这里,那卢楚穆正儿八经的老婆自然是落败了。只能苦苦守着那张纸,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何苏这样的手段,就是圈子里那几位专门挑有妇之夫下手的女明星也自叹弗如。我们现在都在猜,卢楚穆的那个老婆,肯定是想拖着他们,恶心他们,反正死活不给那张纸。一天不给那张纸,他们两个一天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算是稍微报了那么一点儿仇了。”

    裴泠泠有些意兴阑珊,何苏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想必也不会在意那一张纸吧?说不定在她看来,没有那张纸当束缚更好。这样一来,她既能霸占着人夫,又能在另一边勾引其他人,一举多得,丝毫不妨碍她,还不用背上法律的枷锁。至于道德,那玩意儿对何苏来讲,早就不重要了。

    “我那天看她跟巴桑那么亲密,还以为她的新男友是巴桑呢,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

    “可不是吗?不怪你看走眼,不知道内情的都会这样认为。”魏洁续道,“有道是‘情之所至’,巴桑捧人也是要条件的,要不然,每年那么多美院学生,有的是有才华的,为什么非要捧何苏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何苏其实跟巴桑也不是那么清白了?

    “说起来,何苏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她也有三十多了吧?算不上小姑娘了,却还是有不少男人往她身上扑,连巴桑那种看惯了美女的人也被她收入囊中。要不是手段太见不得人,我都想去跟她讨教两招了。”

    “你要学,我教你呀。”裴泠泠微微垂下眼睑,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洁,“豁得出不要脸,两招足以走遍天下,就看你的底线在哪里了。”

    魏洁哈哈一笑,“这倒是实话,不是别人没有她美,而是别人没有她不要脸。”

    裴泠泠从来都看不起何苏,知道她是个腥的臭的都喜欢钻的人,眼下更是鄙视她。一想到当初这人还想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她就觉得恶心。再一想她其实也算输了,心里更是郁闷,也没有了跟魏洁谈笑风生的兴致,“我出去走走。”便拿着杯子走到了外面。

    刚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裴泠泠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她把衣服拢了拢,靠在栏杆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主办方选了个好日子。听到后面有高跟鞋的声音,裴泠泠嘴角掀了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讽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后面一个非常柔弱的女声响了起来。

    “几年不见,你的气色倒是越发好了。”

    裴泠泠微微转身,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摆脱了讨厌的人,自然气色好。”

    “摆脱吗?那总有点儿逃跑的意思在里面呢。”何苏走到裴泠泠身边,看着她说道,“我看你跟昭理两个人刚才谈得还挺愉快的,不说的话还不知道你们离了婚呢。”

    这是在提醒她,她跟唐昭理离婚,全是因为她何苏。真是不要脸。

    手机就在包里,裴泠泠装作玩手机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嫂子你要过来耀武扬威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她按下录音键,又翻出一款小游戏,边打边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唐昭理也不会离婚,现在又何必要到我这里来假模假样地说这些?”

    裴泠泠争强好胜谁都知道,要她承认自己输了,那简直跟登天没什么两样。突然听见她说这些,何苏还愣了一下,“你说的哪里话。明明是你们两个性格不合,又关我什么事。”

    “性格不合?倒还真是你们这样的人惯常用的借口啊。对那位卢先生的太太,你也是说他们性格不合吗?”裴泠泠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带了几分挑衅。

    “那倒不是。”何苏性格看似绵软,但那也是在男人面前,当着女人,她可一点儿不软,“是因为她又老又丑,失去了女性魅力。”

    “哈。”裴泠泠突然一下笑了出来,“你长成这副模样还要去说被人丑?要是你才十八二十,说人老也就算了,你自己一把年纪,还好意思说别人老?哈,有趣。”

    说这话的人是裴泠泠,她有一种可以碾压世间一切绝色的脸,何苏原本长相就偏于寡淡那一类,在她面前,更是不够看。更何况,裴泠泠本来就比她小,她前脚才嘲笑完卢楚穆的老婆,后脚就遭到了裴泠泠的无情嘲笑,真是报应不爽。

    何苏脸上的表情有点儿精彩,她愣了一下才说道,“可是你好看你有钱你年轻,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甩了?唐昭理宁愿选择我也不愿意选择你,你拥有那么多,有什么用?”

    对于何苏这样,美貌才华都是拿来把汉子的观点,裴泠泠一向是看不上的。她笑了一下,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你挤走了我,让唐昭理‘选择’了你,他就应该娶你了?那为什么现在你却当了卢楚穆的小三呢?还是说,”她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你们这些搞艺术的,那方面这么乱?”

    她这句话可谓是一击即中,何苏脸上表情更是精彩,裴泠泠却已经自顾自地开口道,“你别说什么唐昭理不娶你是因为你曾经嫁给他哥哥,那就算他真的顾忌他哥哥不娶你,喜欢着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当别人的第三者吧?还是说,其实他一边对你情根深种,一边又因为你是他嫂子,他不不能跟你有那张纸,你呢又不甘心不能名正言顺,所以你去当了人家的小三?”

    “不对啊,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名分,那为什么还要当卢楚穆的小三呢?”裴泠泠看了她一眼,好像她就是地上的尘埃一样,“你这么觊觎自己的小叔子,你现在的男朋友知道吗?”

    裴泠泠慢悠悠地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里,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醒一下了,玛丽苏的梦做太久没好处的,毕竟你......”她目光在何苏身上转了一圈儿,“年龄已经不小了。虽然年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有那么几个人追你,让你造成了一种,你是个万人迷的错觉,但你也应该知道,就我们当今国情而言,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要啥啥没有,只剩一张脸在同龄人中勉强能看,人品还比较低劣,你的出路并不多。也是该从虚幻当中走出来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也是为了你好。”裴泠泠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笑容,补了一句,“你别往心里去啊。”

    外面的冷风吹得脸上的妆都快要掉了,裴泠泠站了一会儿,冷得不行。既然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了,那她还是不陪何苏在这里继续吹冷风了。她转过身,身后的裙摆拖得长长的,好像一条美人鱼游入大海一样,款款朝里面走去。

    何苏在背后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伸出脚来,用高跟鞋将裴泠泠的裙摆钉在了地上。

    第五十二章

    裴泠泠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会用踩裙子这种办法让她当众出丑。她不是明星,不需要搏版面,就算摔倒了明天也不会引起人家注意,只要裴氏一压,就什么痕迹都没有。更何况,这动作也太蠢了,除了让她丢下面子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裴泠泠是没有想到,何苏会用这种笨办法。

    但是办法虽然笨,可是有效果啊。她转身向下走的那一刹那,因为后面有人踩住了裙摆,裴泠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忍住了没有尖叫,但还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声音不算大,因为那地方没有铺地毯,所以膝盖和脚直接撞到了地板上面,疼得裴泠泠第一时间就皱起了脸。她想趁着没有多少人注意她赶紧爬起来,但是膝盖上传来生疼的感觉,让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力气。

    何苏见缝插针,在背后“哎呀”了一声,走上前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很好,原本没有放太多注意力的人,这下全被她那声“哎呀”给吸引过来了。

    裴泠泠暗暗翻了个白眼儿,骂了一句“不知死活”,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唐昭理伸出一双大手,抱住裴泠泠的腋窝,把她从地板上提了起来,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儿了?”

    裴泠泠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冲那些看她的人笑了一下,又大方又端庄,简直要把她一辈子的大气温婉范儿都拿出来了。唐昭理见她不回答自己的话,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先看看你的伤在去摆你的架子行不行?”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抖了抖身上那条长裙子,“捂得这么严实,我怎么知道——嘶——膝盖肯定破了,我脚也扭了。”她提起裙子给唐昭理看了一眼,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她脚上踩着的是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不受伤走路都很艰难了。唐昭理看了一眼已经红肿的脚踝,又看了看裴泠泠,觉得女人真是难以理解,裴泠泠尤其难以理解,“我说你今天怎么只比我矮这么点儿,原来用了秘密武器。你怎么不干脆把鞋跟加到二十厘米呢?那样你更高啊。”

    “那就不好看了啊。”她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向唐昭理,不知道这种话他是怎么问出口的。

    唐昭理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裴泠泠的一声轻呼被她自己淹没了在了唇齿之间,她躺在唐昭理的怀里,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上招惹了大量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你这突然袭击,真让人有点儿吃不消。”

    “要不然呢?”唐昭理抱着她找到侍应生,由他带着,往楼上的房间走去,“你肯把鞋子脱下来自己走吗?”不等裴泠泠回答,唐昭理就自顾自地回答道,“别逗了,比起让人公主抱,那个更丢脸一点儿吧?更何况,”他脸上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被我抱,应该不会让你丢脸的。”

    “得了吧。”对于他这种找到机会就要自我夸耀一番的行为裴泠泠简直无力吐槽,“我是看在我俩都是熟人的份上才让你占这个便宜的。”她抬头打量了一眼唐昭理,嗯,真是人模狗样,又点了点头,“嗯,脸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你都承认我长得好看了,这么说明你是在承认我刚才那句话了?”

    “不。”裴泠泠毫不留情地否认,“我是在承认我自己的审美,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掉线。”

    在他们两人不要脸的自夸当中,侍应生将他们引到了一件房间里,让他们两个先进去,他去拿急救箱。

    唐昭理把裴泠泠放到床上做好,她正要去自己脱鞋,已经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扣上了鞋子上的那条一字带。裴泠泠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朝后面仰去,将自己靠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昭理,“居然你也有帮人拖鞋的一天啊,我是不是该说风水轮流转?”

    唐昭理手上没停,“让一个病号自己动手,还是伤处,我没有那么无情。”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手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那双鞋从裴泠泠的脚上解下来。在他第三次碰到裴泠泠伤处的时候,她终于暴躁了,忍无可忍地一把打开唐昭理的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笨死了。”裙子上身有点儿紧,裴泠泠弯腰下来其实不是很好受,但为了避免唐昭理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她还是强忍着不舒服,自己动手。三两下将其中一只鞋子解开,“看吧,这么简单。”她想了想,“唐昭理你是故意的吧?”

    唐昭理第一次帮人解鞋子上的扣带,自然不像她们女人那样天天解来的熟练。他默默地翻了一下眼睛,“是啊,我故意的。”不想跟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一般见识。

    刚才那一下扭得挺厉害的,裴泠泠两只脚踝上面都肿了,还泛着一阵病态的红色。唐昭理看了都觉得疼,忍不住又责备她,“你好端端地穿那么高的鞋子干什么?反正你都矮,穿得再高又能怎么样?”

    收获了一顿人身攻击的裴泠泠毫不留情地怼回去,“这是你的好大嫂弄出来的好吗?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这么惨?往常穿高跟鞋也不会有问题啊,就是遇到的人不对,弄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

    其实不用她说唐昭理也知道这件事情跟何苏脱不了干系,他就不明白了,裴泠泠明明跟何苏不对盘,为什么还要跟何苏凑一起。

    “先说好啊,不是我先撩的,是她先来犯贱的。”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我也没有想到她能比我还要简单粗暴啊,这种除了让人出下丑半点儿作用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她会用?”

    她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刚才的录音,放出来给唐昭理听,“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在宴会上公开的,但是觉得抢了主人家的风头不好。又打算自己什么时候办个宴会公开,但是呢何苏她多半不会来,当事人都不在,哪儿能起到让她脸上无光的作用啊。后来想想,算了,不公开了,便宜她一次。”

    录音当中,她们两个在阳台上的谈话传了出来:

    “你说的哪里话。明明是你们两个性格不合,又关我什么事。”

    “性格不合?倒还真是你们这样的人惯常用的借口啊。对那位卢先生的太太,你也是说他们性格不合吗?”

    ......

    “可是你好看你有钱你年轻,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甩了?唐昭理宁愿选择我也不愿意选择你,你拥有那么多,有什么用?”

    “那照你这么说,你挤走了我,让唐昭理‘选择’了你,他就应该娶你了?那为什么现在你却当了卢楚穆的小三呢?还是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那方面这么乱?”

    ......

    裴泠泠狡黠地瞥了一眼唐昭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你看,你老老实实当人家是大嫂,人家可成天想着怎么把你老婆给拱出去呢。这样下去啊,别说你是跟我结婚了,你就是结十次婚,人家不会让你家宅安宁的。”最后她得出结论,“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初不是我小气,而是有人别有用心。”她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眼瞎有的时候真是要命呃呃呃~”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唐昭理已经恢复了平静。在他的意识当中,何苏虽然还喜欢着自己,但毕竟双方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加上她平常的表现,让唐昭理认为,她其实是安心于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的。何苏无依无靠,他把何苏当亲人,谁曾想,人家却早已经在觊觎另外的位置。这段录音虽然没头没尾,肯定也是裴泠泠想办法激怒了何苏让她说出来的,但是不排除也就这一次啊。所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何苏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觉得心理落差有点儿大,好像心里面一直以为的那个人跟他现在看到的不一样,那个人那么美好,承载了他最初和最美的爱恋,但其实,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上开在淤泥上的那朵白莲花。虽然冰清玉洁,但是根却是扎在腥臭的泥土当中。

    他嘴角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不知道是在笑何苏还是在笑自己。裴泠泠看见他的笑容立刻会错了意,“我这录音,就是刚才我俩在阳台上讲的,可没有做剪辑,绝对新鲜第一手,保真。”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种少见的娇憨,唐昭理手欠地伸出手来把她精心吹好的头发揉乱,笑了一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