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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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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世聪靠着书案在冰冷的石地上坐了一夜,直到早上来扫院子的学生的交谈声把他惊醒。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哪来的一地桃花瓣?”

    “这树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的。难道是也跟人一样死之前来个回光返照?”

    柴世聪顾不得已经坐麻了的腿,扶着墙壁走到院中,看着那树下满地的桃花瓣,树枝上却空空如也,连个花骨朵都没有留下。好像这一地的花瓣是有人故意撒在树下似的。也只有柴世聪知道,昨晚这濒死的老桃树真的开过——和那诡异的身影一道出现一道凋零飘散。

    学生回头看到了,柴世聪连忙给他行礼,“院长。”

    柴世聪双眼发愣,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回过些神来,“备轿。今日我的都一切事情都推掉。”

    两个学生对视一眼,不明白院长这是怎么了,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低着头,“是。”

    轿子走到书院门口,柴世聪又折了回来,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那棵急速枯萎的桃树,愈发的想不明白。

    郭府里。

    闹了一夜的慕容泠风和云漠刚睡下,一只白蝴蝶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在慕容泠风的脑顶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小公子下意识地动了下手指,然而白蝴蝶并没有像平常的蝴蝶那样,惊得飞起来,而是紧紧地扒着她的手指,随着她上下晃动着。小公子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瞅了眼,“小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蝴蝶扇扇翅膀,到了她的耳边。慕容泠风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药下得还不够猛,今天晚上接着吓唬他去!小白,回去盯着,柴世聪有任何行动都要回来禀报。记得你们是去盯梢完成任务的,别总是和小黑打情骂俏,家里的毛毛虫可都已经一箩筐了!”

    白蝴蝶用小触角踩踩慕容泠风的头发,赌气飞走了。

    慕容泠风回过头来,正看到云漠睁着眼睛盯着她。慕容泠风摸摸鼻子,“那什么,我养的宠物。”

    “还有吗?”云漠问道。

    “都说了家里还有一箩筐呢。”慕容泠风嘟着嘴答道。

    “那不是毛毛虫吗?”

    慕容泠风翻白眼,“有个两三个月不就破茧成蝶了。”

    云漠点头,“给我来两只,这玩意刺探敌情、军务什么的太方便了。”

    慕容泠风怀疑地瞧他,“你能听懂它们说话吗?能指挥它们干活吗?”

    “不还有你了吗?我买一组情报队,还不送我个领队?”云漠调侃道。

    慕容泠风不干了,“凭什么小爷是送的啊!”

    “那我要个领队,你送我一支刺探小分队呗。”云漠依着她的脾气,换了种说法。

    慕容泠风还是觉得这买卖不对,“不是,你拿什么买啊?”

    “圣王九骑啊。”云漠挑眉,“兵符不是都给你了吗?现在你才是圣王九骑最高指挥者,所以也不算是我买的,就当是你给自己的家将添点装备呗。”

    小公子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什么时候所向披靡的圣王九骑成了她家的家将了?“你不说那是给我当镇纸用的吗?”

    “那你也不能否定它存在的价值啊。”云漠忽悠她,“就算真的用来压纸了,它也还是个能调动十万兵马的兵符啊。”

    慕容泠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又让人给算计了?“那我不要了,你还是收回去吧。”说着小公子就要起身去给他找兵符。

    云漠按住她的胳膊,一翻身将人压在了底下,单手撑着头,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边隐约露出一抹魅惑的坏笑,“那可不成,一经出售不退不换。更何况你都拆了封了,就这么丢了你好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拆了封了?”慕容泠风气急,那兵符她可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放着,生怕有什么闪失,酿成大祸。

    云漠拉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放在胸口上,“你说元帅都让你收归己有,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一颗心更是丢在你身上,找都找不回来,这还不叫拆了封了?”

    慕容泠风红着脸推推他,“不正经!”

    “这屋里就咱们俩人,我正经给谁看?嗯?我的小王妃。”云漠低头咬了下慕容泠风的耳垂,嘴唇顺着她的颈线往下滑。

    小公子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都没想抬脚便将云漠踹下了床!“你自己一个人不正经去吧!小爷要睡觉了!再打扰我一辈子不理你!”

    王爷撑着床板站起来直叹气,你说平常闲人太多经常被打扰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这小家伙还这么不解风情。云漠瞧了眼她那红红的耳朵,可能不是不解风情吧,“害什么羞啊,早晚的事嘛。”

    慕容泠风也不理他,佯装睡着了。

    云漠无奈,只能重新爬上床,胳膊一伸,又把人揽入了怀里。小公子顿时身子一僵。云漠拍拍她的手,“行了行了,你不肯,本王还能用强的不成?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

    “不是不肯。”慕容泠风别扭了半天,含含糊糊嘟囔了一句,“我还没准备好……”

    云漠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本王答应等你了,就一定会等到你点头答应的那一天。只是,别让我等太久,等久了我就该走心思使阴招喽。”

    慕容泠风转过身来,瞧了他半晌,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下,“安慰你的。”

    云漠砸吧砸吧嘴,“小坏蛋,你诚心的是吧?”

    慕容泠风咯咯地笑着,“没有,没有……呜嗯……”

    云漠不管那套,搂住亲了个够本,直到慕容泠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没了还舔了舔她嘴边的口水,“我提醒你啊,男人都是狼,经不起撩拨的。”云漠捏着她的鼻子,“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把持不住了。”

    慕容泠风赶紧拽着被子闭紧眼睛,“睡觉,睡觉!我晚上还得找柴世聪玩去呢!”

    一连三日,柴世聪每天晚上都被那白影子惹得睡不着觉,可偏偏叫谁来谁都说没看到。但是柴世聪知道确实有人来过。当然,也可能不是人。第一天是落了满地的桃花瓣,第二天是酒杯里未干的梨花白。到了第三天,柴世聪看着石桌上铺开的日出崇明图,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连轿子都没坐,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梁府。门口的守卫想拦他都没拦住,一溜烟让他进了梁府的后花园。

    “少爷,少爷!”

    梁有道正在后花园摆弄他那盆君子兰呢,见柴世聪慌慌张张地滚进来,不禁皱起眉头,“友恭,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要沉得住气。你整天这么慌里慌张的,怎么能成大事?”

    “不是啊,少爷!”柴世聪颤抖着将画卷递给梁有道。

    梁有道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了变化,“这东西哪来的?”

    “今天早上,就放在我院里的石桌上!”柴世聪将他这几日的经历都给梁有道讲了一遍。

    梁有道怎么也不肯相信,“胡说八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真的,少爷,我亲眼所见!不然您说这幅画是怎么回事?”柴世聪反问道。“这笔法可是和当年那孩子如出一辙!”

    梁有道也是奇怪,“难道他还没死?”说完他便摇摇头,“不可能,我亲自看着他被五马分尸,扔进狼窟里的!或者这画是他死前画的?”

    柴世聪在画上摸了一把给梁有道看,“少爷,这墨可都还没干呢!”

    梁有道一把把画卷扔到柴世聪脸上,“你还有脸说呢,交给你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柴世聪抱着画卷大气都不敢喘。

    梁有道坐到石墩子上,面色阴沉。“佑君找到了吗?”

    柴世聪摇摇头,“我去过文府几次,旁敲侧击地问过文知章,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且我也进灵堂去看了,棺材里的人和文大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哼,那是佑君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替身。我见过一次,抛去气质不同,单论五官长相,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装个死人就更没有难度了。”梁有道想了想问柴世聪,“查出佑君把军队藏在哪里了吗?”

    柴世聪又摇摇头,气得梁有道抄起石桌上的茶碗朝他扔过去,“除了摇头你还会干什么?交给你什么都完不成!我早就说过让你警醒着点,佑君一直不肯说出那五万大军屯在哪里就是有问题,他给自己留后路呢!只要有军队在,摔多少个跟头,他也能东山再起!”

    梁有道运运气,“既然你想走,我就让你回不来!友恭,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放好了吗?”

    柴世聪这次赶紧点点头,“都放好了,文府第一天出事的时候,我就去了。按少爷的吩咐,东西分了几份藏在书房的暗格里面了。不过,少爷,这个真的有用吗?文府戒备森严,要是万一没人去查,咱们岂不白忙活了!”

    “哼,你当对方是谁?那可是圣王爷!北阳号称铜墙铁壁,不也让他轻而易举地攻陷了!他小小的文府还能比得上北阳皇城?”梁有道阴险地笑着,“叛国通敌,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佑君不是最重视名声的吗?我偏偏就要他身败名裂!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梁有道见柴世聪吓得直发抖,语气稍稍有些缓和,“你只要不起贰心,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柴世聪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小的能有今天,都是少爷给的!只是,我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误导圣王爷,说文大人把兵吞在了浴生山?那山上可是又咱们的圣物啊!这万一要是被圣王爷发现了……”

    “就是因为圣物在浴生山,我才要引圣王九骑去的!他圣王爷再能耐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岂能跟那上古遗留下的凶神一较高下?”梁有道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事,“咱们的宝贝光吃才子之心太过委屈了。那圣王九骑里面皆是菁英,也是时候该让宝贝美餐一顿了!”

    柴世聪听了也捋着胡子笑了起来,“是啊,这可是顿大餐啊!”

    二人谁也没注意到一只黑蝴蝶从花丛中飞了起来,扇着翅膀飞过院墙离开了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