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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话?那声音...分辨不清..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我的头,然后竟然直直把我提了上去,浮出水面,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有人在救我!
我使出剩下的全部力气,两只手扣住了抓在我头上的那只手,想使劲分开,让我掉下去,可那只手的力气奇大,我用尽全力也没能掰开,我知道这是谁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我无力的说着,但叶轻寒的手丝毫不松,我听到一阵奇怪的金属撕扯声,然后我的身体就开始上升,脑袋和身体好像都要分开了,脆弱的脖子似乎并不能作为连接,我真希望就这么让我尸首分离,但,当那只手松开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岸边,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根绳索状的东西从叶轻寒手中的一个什么东西中伸出,就是那个把我拉上来的吧。
我仰天躺在岸边,一阵金属撞击声过后,那玩意似乎被叶轻寒收回去了,同时,他冷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果然,审判权是有副作用的,现在看来,那规则所定的审判权,没有偏颇。”
“感觉不好受吧?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了你的脑子,但这不是你自杀的理由,懦夫,醒醒吧!你以为你自杀了你就能对得起死去的人了?那不过是逃避责任罢了,死人是最没有用处的!留着这条命去救人,这才是偿还罪过的唯一方法,你选择认罪,但同时你又选择了逃避,真是笑话!”
“现在,我给你五秒钟时间站起来,迟一秒断一根手指..”
“五..”
我缓慢的挣扎起身,当他数到一的时候,我勉强站了起来,看向他,他手上拿着把刀,岸边建筑物中传来的朦胧的彩光照到锋利的刀刃上,再反射到了我的眼中,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够啊...你还没有那个觉悟,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吧!”
“萎靡不振,双目无神,你现在在想什么?是怕了我的刀吗?那好啊,我现在额外教你一个道理...”
他慢慢走到我的身前,我惊恐的看着他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左手,他的下一句话幽幽的传来:“...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记住今天,记住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这根手指,就当交了学费吧...”
我不清楚他脸上泛着的是冷笑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在想什么——混混沌沌,无法思考。我任由他抓起了我的左手,刀伸来,抵在我的小指尾部,凶狠的切割了起来,一抹钻心的疼痛连绵不断传来,顿时让我神志一清,明白他要做什么后,我没有做出任何反抗,那股巨大的自责感和负罪感让我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气...
几秒后,疼痛猛地一轻,我不看也感觉得到,我的左手小指已经被切了下来,这几秒的痛感彻彻底底唤醒了我的思维,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叶轻寒掏出手机,他看到我终于抬起头看他后,把手指递给了我,缓声道:“收着它,它能让你好受些。”
“人都会死,但最好还是死的迟一点。”
我接过手指,垂着左臂,手指在我右手掌心静静的躺着,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半个手掌,我低头看着手指,默然而立,不知为何,我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周围的风声,水声,远处传来的车辆鸣笛声,小草清新的气味,鲜血铺面而来的气味,全都映在了我的心底,我闭上眼睛,握紧了那手指。
就是这种感觉,我现在终于醒悟过来,我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我竟然会去寻死?脑海里嘈杂的叫喊声、怒骂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的确,他们死了,我为了偿还我的罪过,应该做的不是也去死,而是更好的活着。
流于口头的知错了,对不起,都是******废话,也难怪那些怨念、恨意是如此之强,原来,我其实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是披了层外套,把那些话挂在了口上而已,我确实还没有做到我所说的那些。
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一百步连半步都没有迈出去,我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比他们好无数倍?根本没有!不论我怎么做,我都没有这样说的资格,我,只有去做的资格。
回过神来,我松开手,看向那手指。
断的好。
我眼前一黑,慢慢倒在了地上,脑袋再次混沌起来,但这次不是像之前那样被刺激的一片混沌,而是一股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疲劳感——在水中挣扎消耗的力气,忍着无力强行站起来消耗的力气,脑中激烈的争辩消耗的精力,这些加起来所产生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我依稀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外面阳光灿烂,右手上插着输液管,左手扎着绷带,稍微有点痛感,不过已经好多了,断指不在手里,想来是被叶轻寒拿去了,否则给医生看到不好交代。
又躺了好一会,听邻床的一个大叔满脸兴奋的冲其他床上的人说着早间新闻——他第一句就是“今早新闻XXX”。
算是打发无聊时间吧,现在我仍有些无力,还是躺着比较好,忽然,那大叔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城西那家精神病院工作,那里前些天死了个人,死的惨极了,像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的,这事媒体不敢报道,怕有负面舆论,但我知道...”
“那个人家里还挺有钱,他爸也很有权势,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竟然买通了精神病院里的人把他打死了...”
我心念一动,精神病院里被打死的人?听描述...怎么这么像被我在幻境中踢昏过去的宋贤哲?厉鬼换了躯体,这么说来,当时我就把他踢死了?我还以为是厉鬼直接进了胖子的身体呢!也难怪,我不知道踢了他的头多少脚,踢得我筋疲力尽我才停了下来,踢死不过为奇。
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人不人鬼不鬼、疯疯癫癫的活在世上,真不如死了好,谁知那大叔的下一句话,让我对此产生了怀疑。
“但是啊,这还不算完,那之后精神病院内就开始发生怪事了,吓得我那个朋友都不敢在那上班了,说不定是...”
“别说了别说了,这里也是医院,阴气重...”一旁听他说话的一个中年妇人急忙说道,那大叔也就闭上了嘴,笑眯眯的说其他见闻去了。
难道,他也心有不甘,变成了鬼吗?这事因我而起,我一定得去看看,脚步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我扭头一看,是叶轻寒。
“醒了?感觉没事了就走吧,还有工作,我这里可没有请病假的说法。”叶轻寒微微一笑,如此说道,我拔掉针头,穿上拖鞋跟着他走了出去,半路我告诉了他我刚才听到的事情,他道了一声巧了,他说就在今天,宋贤哲的父亲强烈要求我们去精神病院查清真相,他不能接受自己“好好”的儿子被人打死了,同行的还有几个老练的警察,我们随行他们负责解决一些常理无法理解的事情。
看来,宋贤哲的父亲也从幻境中醒了过来,那正好,这两件事一起办了吧,对于他儿子的死亡,我当时只能那么做,如果他死后真的变成了鬼,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我并没有做错。
我换好衣服和鞋子,走出医院,我下意识的瞟了眼左手,“我的手指去哪了?”我问道。他扭头,神秘一笑,道:“拿去做了个小玩意,两天就差不多了,你会喜欢的。”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后便递给了我,“贺建业。”叶轻寒道。
校长?看来关于我爸那事有进展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