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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男曾经说过,艾琪现在过得挺惨,她妈在外面租房子住。
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大的s城,随便租个房子就能租到何胜男的老房子的小区去?温暖心里犯嘀咕。
“阿姨,我送你回家吧!”温暖说。其实她只要拨一个老太太挂在身上的小纸片上的电话,就能联系到艾琪。然而,她还是想亲自走一遭。
艾妈懵懵懂懂地被温暖搀了起来,一步还没迈出去呢,就不答应了——
“蛋糕呢!我的蛋糕呢?”老太太慌张起来。
哪有什么蛋糕啊?
温暖突的恍然大悟:之前她发现老太太在原地转磨磨儿的时候,就是在找蛋糕呢。
温暖对这种病十分了解,老太太八成就是为了给艾琪买生日蛋糕才跑出来的,然后稀里糊涂地转悠到这儿,就以已经买了蛋糕。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阿姨,那边就有一家蛋糕店,我带你去买啊?”温暖问。
“啊?”艾妈迷茫地盯着温暖,“我买完了啊!哪儿去了?我买了啊……”
看样子她快要急哭了。
温暖心里一软,安慰道:“我刚从那家蛋糕店出来,看柜台上有个包装好的蛋糕,营业员正找是谁落下的呢!肯定是你忘了拿了吧?”
艾妈一听,乐了:“是我的!是我的!”
说着,拉着温暖的手:“还是你顶事儿,下次买东西妈还得带着你!”
敢情又把我认成艾琪了……
温暖嘴角抽抽。
她看着艾妈,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也该这个年龄了吧?
温暖的眼圈一红,顿觉心酸。
“是你……”艾琪绝想不到这个捡到自己妈的好心人会是温暖。
艾妈一丢,她都要急疯了,有人打电话说找到了老太太,她一门心思地就想快点见到,哪有心思细听是谁呢?
“嗯,你好。”温暖把老太太交到艾琪的手里。老太太怀里还抱着个十寸的蛋糕,不离不弃的。
“太感谢你了,温医生!”艾琪的谢意是发自内心的。前后两次,艾妈走丢都是温暖给捡到的,这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缘分。
“没什么。老太太脑子不大好使,你平时多留心盯着她点儿,再走丢就麻烦了。”温暖平静道。
“我……我知道!”
几次三番被温暖帮助,包括自己,包括自己的妈。这要是放在若干年前,艾琪打死也不肯接受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的帮助,可今非昔比,人啊,走哪步说哪步吧!
“温医生,上楼坐一会儿吧?”艾琪的腰上还系着围裙,可见出来得多匆忙。
“你还没吃晚饭吧?”艾琪紧接着又问。
“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温暖笑着谢绝。
事到如今,她百分之百确定何胜男不在这儿。她和艾琪母女一块儿吃饭吗?算了吧还是,想想都挺那什么的。
“上楼吃蛋糕过生日啊闺女!”艾妈抱着蛋糕突然在旁边开口了。
艾琪盯着自己妈怀里的蛋糕,微愕。
“谢谢你了,阿姨!我还有事,再见!”
温暖说罢,转头低声对艾琪说:“你妈妈的病,还是早点儿去我们医……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
说完,冲艾琪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艾琪怔怔地看着温暖的背影,再看看艾妈抱着的蛋糕。艾妈口袋里的钱不会多于三十块,怎么可能买下一个小三百的生日蛋糕?
相较于温暖的拾老太太不昧做好事不小心留名的单调心酸,何胜男这一晚过得可谓繁花似锦,简直称得上光怪陆离。
她下班后,换了身儿人模狗样的衣服,又抱了事先备好的礼物,驱车到了指定的会馆。跟何胜男的老窝子相比,这地儿则把低调奢华演绎到了极处。
官面儿的背景,从来不屑于什么欧式、罗马式、拜占庭式,还有什么东南亚风格、地中海风格,在人家眼里那都是low逼至极。天.朝的大小官僚们发自内心热爱的,永远是紫禁城风格——
红墙,琉璃瓦,盘龙柱,无处不在的镶金嵌银,一水儿的红木家具水晶吊饰,再来它几大幅仿中.南.海的大壁画……这才叫中国制造。
这地儿何胜男来过几次,每次都被装修风格雷得外焦里嫩鸡皮疙瘩翻飞,恕她小屁民出身,实在理解不了会馆boss的蜜汁萌点。
不过,这地儿可不是有钱就能进得来的。但凡有机会跨进大门的,最次最次也得有个官商的背景,好歹也得有个官面儿上混的相好的……
何胜男打了个哆嗦:身为一个做小买卖的女同志,她感到亚历山大。
她前脚刚迈进会馆的大门,早有人报告给了今天的正主儿。
这主儿听了,眉开眼笑,正聊得热络的某某厅长待嫁闺中的漂亮千金都被他无情地撇下,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何胜男的怀抱。
“小男男,你可算来了!”正主儿喜笑颜开的,恨不得跟何胜男来个法式贴面礼。
被何胜男嫌弃得扒拉开:“正经点儿成不?这么多人呢!”
何胜男嫌丢人,对方可不在乎:“怕个甚!来的都是相熟的朋友,还能有哪个敢爆出其咱俩的奸.情?”
“滚!谁和你有奸.情?”何胜男一脸的嫌弃,“姓钟的,上次那事儿,刚消停两天,你别给我没事找事儿啊!”
钟晨无所谓地摆摆手,“不会不会!”
话锋一转又道:“就算真出那种事儿,对你还不是只有好处没坏处?”
何胜男横他一眼:“好个屁!你差点儿把我女朋友吓跑了!”
钟晨闻言,一双桃花眼快要飞起来:“有女朋友了?几岁?干什么的?已婚未婚?有孩子没?三围多少……”
何胜男牙酸,嘴酸,整张脸都发酸。论不要脸论八婆,这世界上唯钟大少爷和舒大小姐可媲美。
“你的礼物!”何胜男懒得和他废话,把礼物盒子拍在钟晨的怀里。
“呵呵呵,小男男你来就来呗,还拿啥东西?”钟晨神秘地冲何胜男眨眨眼,“这回又是什么好东西?”
何胜男哼哼:“我送的自然是好东西……”
钟晨回了她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话说你生日不是下个月吗?今天过是怎么个意思?又心血来潮了?”何胜男问。
钟晨嘿嘿笑:“生日这东西,啥时候过不一样?关键是,和谁过……”
何胜男了然地点点头:“兵哥哥回来了?”
“可不!特训两个月,才给三天假,有没有人性!”钟晨恨恨的。
何胜男笑:“三天呢,还不够你俩折腾的?”
钟晨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关于路家那事儿……”
何胜男眉峰一挑,心说这频道换得够快啊,她洗耳恭听。
可没等钟小受说上两句话,就有工作人员附在他耳边请示。
“兵哥哥来了?”何胜男一看钟小受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钟晨打个哈哈,还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我出去迎迎他啊,你随便玩儿……”
说着,还故意冲何胜男挤挤眼:“有几个漂亮的妞来热场子,你随意啊……”
何胜男极想吼上一嗓子“我有女朋友”,可这货已经颠颠儿的蹽没影儿了,比剁尾巴兔子蹿得都快。
钟晨的交际圈极广,三教九流甚至黑道白道无所不包。何胜男是他有限的几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之一,但对他的其他朋友,何胜男却不很熟悉。
在场的人,三分之一同何胜男有过一面或几面之交,何胜男礼貌地点头示意,或是握了握手简单地聊了几句客套话;三分之一何胜男只在各种媒体上见到过;另外三分之一她压根见都没见过。
何胜男捏着一杯香槟,寻了个不起眼又可以很方便观察在场的绝大多数来宾的地方,不动声色地小口小口抿着酒。
对于不熟悉的环境,最先该做的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安静地看,伺机而动。这是她在商场中总结出的若干制胜经验之一。
功夫没有白下的。
就这么看着人们的言谈举止、彼此间的互动,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过去不曾了解的东西。
比如,某总和某官员似乎关系很亲密。
比如,某boss和某名媛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实则举止暧昧,眼神频频碰撞出火花。
再比如……
何胜男惊觉手里的酒杯空了。她不由得轻笑,难怪舒蕾平时喜欢各种八卦,拿这东西当下酒菜果然不错。
她想喊r递给自己一杯酒,可惜r每每转了半个圈离她远去。谁让她离人群这么远呢?
何胜男认命地打算亲自走一趟,不防旁边伸过来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掌心中托着一杯红酒,举到何胜男的面前。
“何总是想找这个吗?”一把子清冷却有些媚人的嗓音,语声中隐着几分笑意。
何胜男脸上的笑意猝然绷紧,她转过头,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低胸晚礼服,露出颈下大片大片的嫩白,一串晶莹剔透的项链点缀得恰到好处。再看那张脸……
何胜男的眉头蹙了蹙,平静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需要的是一杯香槟。”
女人绽开一抹笑意,双眼定定地凝着何胜男的脸,红唇轻启:“何总只爱饮一种酒吗?难道不打算……品尝一下别种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