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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晌午,天空突然变得晦暗起来,一阵冷冽的寒风不断地洗涤着繁华的汴京,街上的行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少了许多。不多时,鹅毛般的大雪飘扬而下,转眼间便把汴京城打扮得银装素裹。赵兴骑着枣红马,一身黄金甲却闪着白光。太监李向安缩着脖子,俯身于大黑马之上,似乎是在颤抖,但却紧随赵兴。
寒风刮过,赵兴脸上抽搐了一下。两匹大马在曹门大街上一路疾驰,很快便出了新曹门,远离了皇城,来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十里亭内,内阁大臣与四大执政都在,一个偌大的十里亭显得格外拥挤。文彦博、韩琦、富弼、曾公亮、唐介、苏辙、司马光、王安石都来了。这些可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文豪大诗人。如今聚在一起,纷纷作诗送行。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王安石指着亭外的盛开的梅花,咏唱着诗词。
“臣等见过陛下。”见到赵兴前来,忙出亭躬身见礼。
“你们都来了,朕却是来迟了。好兴致,是在作诗吗?梅花,梅花可是我们的国花,愈冷愈是开花,这份坚韧象征着我们巍巍华夏民族。”
“陛下,你看,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陛下不如也作诗一首,让我等领略陛下的风采。”
苏轼一身白衣,并没有穿官服,鹅毛披风随风扬起,年轻、英俊,帅气得让赵兴都有点嫉妒。苏轼轻狂,竟然请皇帝临场作诗,这是要皇帝出丑吗?大臣们莫不作声,仿佛没有听见,这个苏轼真是好大胆子。
“好,传闻苏学士,当今诗才第一,朕倒是要在苏学士面前献丑了。”赵兴似乎是很高兴。
赵兴看向亭外飞扬的大雪,沉思起来。赵兴很想自己作一首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了宋神宗赵顼的记忆,倒是觉得自己满腹经纶。然而,思索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
大臣们看着赵兴好半天没有动作,以为要皇帝临场作诗,实在是难为皇帝了。个个面露难色,正想着怎么给皇帝一个台阶下。赵兴却是想到了后世毛爷爷的大作,赵兴不愿抄袭,但是今日局面,不抄,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听着赵兴的吟诵,大臣们个个目瞪口呆。这首词,帝王气息扑鼻,正合皇帝身份,他人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词。而且,整首词浑然一体,竞无法改动分毫,堪称千古绝唱。
“陛下大才,令臣下折服,我苏轼自问诗词,当今不输他人,陛下让苏轼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苏轼惭愧地说道。
赵兴听着苏轼的称赞,却是脸红到耳根子上。这是赵兴抄来的,也好,就当苏轼折服的是后世的毛爷爷。
“敢问陛下,这成吉思汗是何人?臣自问遍读史书典籍,却是从未听说过此人。”司马光躬身问道。
“嗯,这是朕恶梦中的人物,是个萌古人。自小历经磨难,靠兄弟数人起兵,最后统一了大漠草原。纵横天下,灭金国,灭西夏,征服西域诸国,招降吐蕃,剪灭了大理,后又灭我大宋,还远征海外。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
赵兴一脸悲痛地说着。大臣们却是心惊胆战,天下间还有如此人物,还是一个蛮夷?每当赵兴倾诉着他的恶梦,大臣们的心都是紧紧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每日在恶梦中惊醒的皇帝。
“你们此番赴任,任重道远。大宋朝积贫积弱已久,不变法,便是坐等被灭。你们迈出的便是变法的第一步,如果这都做不好,变法便无从谈起。来,朕祝你们马到成功。”
说完。便从太监李向安端着的盘子上拿起酒壶,为王韶、郭逵、李常、蔡京、苏轼、种谔,六人斟酒。
“微臣自万千江湖被陛下招入庙堂,授予重任。微臣敢不誓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蔡京接过酒跪伏在地,泣声说道。
“臣等誓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其它五人也急忙跪伏在地。
“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变法图强。”大臣们跪倒了一片。
这个蔡京,还真是不同一般呀!赵兴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蔡京。
送走苏轼六人,大臣们都回皇城忙去了。赵兴却带着熊本,前往城南的禁卫军大营,为组建黄金火骑兵挑选兵员。
一路上,赵兴兴致很高,轻轻哼唱着邓丽君的歌。
梅花,梅花,满天下。愈冷她愈开花,梅花坚韧象征我们,巍巍的大中华。看啊,遍地开了梅花,有土地就有她。冰雪风雨,她都不怕,她是我的国花。
“大人,皇上把你派到一个小小的华亭县做知府,还要筹建新都,却一文钱都不给。这皇上是什么用意?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样的重任实在是太重了,万一做不好,大人恐怕凶多吉少。今日皇上,身穿黄金甲,身带利器,满身的杀伐之气。如果做不好,真是不敢想象。”
蔡京的随从钻入蔡京的马车里,一脸愁容,断断续续地说道。
“蔡田,你是我蔡家三代的老管家了,识人知人的眼光想必不差,你看当今皇上,气势如何?”
“一代雄主。”
“不错。皇上看似非常难为我,实则留有很大的余地。皇上可是给了我免税自专之权,而且并没有交待要把新都建成什么样,我料皇上只是要我规划新都而已。咱们只需做好三件事就好了。其一是,开辟港口,通商贸。其二是,大修城墙,把新都建得越大越好。其三是,给陛下修一座看得过去的皇宫,不需要华丽,只需要大就行了。做大,越大越好。细节方面倒是无需在意。”
当蔡京正在领会圣意的时候,赵兴已经来到了城南禁军大营。士兵们扫雪的扫雪,跑步的跑步,*练的*练。大出赵兴意外。北宋的军队不是很松散吗?怎么这么勤快?
赵兴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在以前,这禁军大营可是半空,士兵们没有任务的都回家去了,不回家的也是在军房里喝酒赌博。正是知道赵兴要来,他们这才难得地聚在一起,*练一番。没想到赵兴来得这么晚,将军通知的是早上便会来,这都到下午了。士兵们一个个气喘兮兮,满脸的不耐烦。但是他们可不敢稍有懈怠,毕竟禁军的军饷丰厚,一年可是有五十贯。这钱拿得那是轻松得很,还有时间借着这禁军的名头做其他的营生,加起来,一年的收入至少翻三倍。
“熊将军,咱们挑人吧!”赵兴一脸兴奋地说道。
马上就要组建一支自己心中的理想骑兵,赵兴确实是兴奋不已。黄金火骑兵,这个名字是赵兴在后世看《秦时明月》的动画片得来的。片中,秦始皇就有这么一支黄金火骑兵,是骑兵精锐中的精锐。它的统帅就是兵家蒙恬,蒙恬正是率领着这样一支精锐骑兵,击败匈奴四十万大军,夺取了河套之地。
“陛下,怎么个挑法?如果只是择其精壮,恐怕难建精锐之师呀!重要的是建军容易,造军魂却是很难。毕竟这禁军成军日久,对士卒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再练,也只是比禁军强一点而已。不如从民间招兵,那些兵都是一张白纸,虽然训练的时日要长很多,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教,但是塑造军魂容易,哪怕是把他们训练成死士都是可以的。”
熊本出自西军,常年带兵防御西夏,时年四十二岁。曾经在万军之中取西夏军上将人头,是西夏人害怕的猛将军。熊本的谏言非常中肯。
来到了中军营房,禁军将官们分列左右,向赵兴行礼。
“传令各营,各绕*场跑步,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停。自认武艺了得的,可以不用跑,不论出身,不论官职,可以到中军营房报道。朕要在中军校场摆擂台,为即将组建的黄金火骑兵选将。朕要告诉你们,新组建的黄金火骑兵,一人入军,全家免除一切赋税,并赐二十亩良田。熊将军,马上带人搭建擂台。”
赵兴下令后,整个城南禁军大营都忙碌了起来。
士卒们平时*练得少,本来已经*练了一上午,现在还得跑,一个个沮丧着脸。但是皇帝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只能一个个拼了老命。赵兴骑着枣红马带着将军们在大营里督促着。如果从天上往下看,会发现一个个的大圆圈,那正是在奔跑的士卒们。
“没有吃饭吗?加把劲,快点跑,跑得慢的,今天的晚饭没有了,这个月的军饷也没有了。”赵兴大叫。身后的将军们也跟着叫了起来。
才跑了一个时辰,便倒了一地。赵兴也没闲着,带着将军们把倒地的士兵抬到营房里去。看着擂台已经搭好。赵兴又吩咐将军们各自组织人手,负责照顾倒地的士兵,再把剩下的士兵集中到中军校场。
很快,驻守在汴京的六十万禁军能够集中到中军校场的只有五万人不到,五万士卒将擂台围了个内外几十层。他们喘着粗气,任凭大雪打在身上,充满了坚韧和顽强。赵兴想到,如果不是上层统治阶级的压制,有这样的一群猛士,大宋怎么可能积贫积弱。大宋朝禁锢了他们的热血,把他们禁锢在这小小的城南大营,为的只是守住赵家的江山,守住皇室官僚奢侈腐化的生活。
赵兴走到擂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士兵,咽了咽口水,开始鼓动起来。
“兄弟们,朕的禁军兄弟们,朕想问问你们,你们来自五湖四海,来到这禁军大营,为的是什么?”
士兵们不敢相信,这就是皇帝,没有一点皇帝架子,没有一点皇帝的尊严,竟然把他们这些下层的士卒称作兄弟。
“或许有的人说,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那我问问你们,你们的家人过得好吗?”赵兴接着慷慨陈词。
“或许有的人说,是为了谋一个前程,为了光宗耀祖。那我问问你们,你们可以光宗耀祖了吗?”
赵兴的大声质问,比漫天的大雪还要沉重。是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当了兵?
“或许有的人说,是为了保家卫国,报效皇恩。那我问问你们,皇帝给了你们什么?给了你们前程?还是给了你们尊严?或者说是给了你们富贵?”
赵兴继续大声质问。将军们都摸不着头脑,这个皇帝到底在说什么?这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吗?
“给没给?你们心里都有一个算盘。朕今天来到这禁军大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些朕都会给你们。就算朕给不了你们,无论贫富荣辱,朕都会和你们站在一起。”
赵兴说完,就招呼李向安,把火炉弄上擂台。李向安指挥着一群士卒把巨大的火炉抬上了擂台。火苗在大雪中跳动,一块小小的烙铁在火炉中烧得通红。
“来吧!”赵兴大吼一声。
李向安颤抖着双手,握住烙铁的把手,心中忐忑不已。但是皇命难违。李向安狠了狠心,拿起烙铁轻轻地烙到了赵兴的左边额头上。赵兴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叫出来。
整个校场彻底地安静了下来,连喘息声都没有,只有北风裹着大雪呼呼作响。大雪融化在赵兴的额头上,一个血红的火字格外醒目。
“这就是黄金火骑兵的烙字,以前当兵刺字,每个人都感到耻辱,甚至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今天,朕也当兵了,当的是黄金火骑兵,熊将军麾下一名小小的士兵。这刺字之辱,朕和你们一起承担。从今天起,朕也在这禁军大营住下来,和你们同吃同睡,一起*练。朕与你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赵兴指着额头上的烙字大声说道。
“朕,今天要告诉你们,我们当兵是为了让每个百姓都有自己的田产,是为了守住脚下的土地,是为了家中的父母妻儿过上好日子。也就是从今天起,朕会带领你们去获得土地,荣耀和财富。”赵兴大声地承若着。
赵兴知道,要变法,必须要牢牢地把枪杆子、刀把子攥在自己手里。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士兵们在一起,让他们忠诚于自己,而不是自己的这身黄袍。
“你们愿意追随朕吗?”赵兴等待着士兵的效忠。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士兵们欢呼起来。
赵兴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然而凭借着皇帝的身份,凭着荣辱与共的胆色,士兵们相信了赵兴的承若。
在风雪中,熊本又挑出了一万黄金火骑兵兵员。和赵兴一样,他们的额头上除了刺字,又多了一个烙字,一个血红的火字。通过擂台比武,赵兴手下又多了十员猛将。李继荣、高飞、杨进、郭开、罗浩、孙浩英、吴建豪、孙文成、牛再高、包怀山,这十个人后来跟随着赵兴南征北战,被称为十大元帅。
看过《水浒传》的都知道,大宋猛将多如牛毛,只是国策压制了他们,不给他们展示武艺的机会。所以,纵观宋朝一代,文豪很多,名将却少得可怜,屈指可数,而且还要打上文臣儒将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