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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保险柜虽小设计却很精巧,要通过指模和密码双重认证才能打开,江逾白有条不紊操作,大约过了几十秒,叮的一声,小保险柜应声而开。
拉开下面那层暗格,江逾白却愣在哪里。
小黑格子里空空如也,连个纸片都没有。
江逾白面沉似水,愤怒、焦躁甚至是痛楚像闪着寒光的薄刃,没伤到别人之前先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
他关好保险柜,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然后一步步移到牀边坐下。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某些可怕的想法已经在他大脑里生了根,他不想因为这个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江逾白一天没在潸潸的魂儿也跟着丢了,这倒不是因为一日不见十分想念,而是江逾白答应今天要把那些东西带回来给她。
晚饭过了很久才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潸潸蹦起来,穿着拖鞋就去给他开门。
江逾白的脸色不好,一身疲倦,潸潸忙扶着他坐下,近乎谄媚的帮他拿鞋子倒茶,看起来都真像是个见到丈夫归来高兴的小妻子。
江逾白喝了一口茶觉得精神好些,潸潸忙问:“吃饭了吗?我给你留的面,现在就去煮。”
江逾白拉住她摇摇头:“吃了,你不用麻烦了,帮我放水,我想洗澡睡觉。”
潸潸点点头,她放好水来叫江逾白,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刚放在他胸口,他一个机灵就醒了,而且是充满警惕的那种,潸潸给他捏的手痛,撅着嘴巴怪他:“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江逾白忙道歉:“对不起,可能是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太累了。”
潸潸柔声劝他:“要是身体吃不消先休息几天吧,反正你已经那么有钱了。”
江逾白摇摇头:“小傻瓜,这并不只是钱的问题,扶我起来,我要洗澡。”
江逾白骨折的那些日子洗澡的工作当然是潸潸的,经历过很多次的脸红害羞之后她现在是熟练上岗,已经过了试用期,但是貌似江总已经可以自己操作业务了,为了某种不光彩的原因,他已经拒绝潸潸。
过了好一会儿,江逾白才从浴室出来,却发现潸潸一直靠在浴室的门上没动过,他把手里的毛巾扔给她:“帮我擦头发。”
潸潸心不在焉的帮他擦着头发,刚想如何询问,江逾白自己先说了:“东西忘了给你带回来,等明天吧,明天给你带回来。”
潸潸点头,她一点都不怀疑江逾白的话。
这一晚,江逾白失眠了。
他拉开厚厚的窗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黑黢黢花树上的一点月牙,月是下玄月,在广袤的黑暗里就那么浅浅的一钩,单薄到让人觉得下一瞬就会被吞噬在黑暗里。
潸潸在翻了个身,隔着空调被抱住了江逾白的胳膊。
江逾白摸了摸她的脸,这一段时间他们每晚都同牀共枕,也每晚折磨着他,但他没来由的喜欢这种折磨,很傻气的觉得这是种甜蜜的折磨。
第二天晚上,江逾白回来的早些,一回家他饭都顾不上吃,就把潸潸叫去房里。
他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交给了潸潸。
潸潸好久才敢伸手接,她颤巍巍的拿住,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她把信封又交给江逾白:“帮我毁了吧?”
江逾白的眉头重重的拧起来,“你不需要打开看一下吗?”
潸潸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
江逾白的眼角一跳硬是把要说的话压在了舌尖下,他找了打火机,带着潸潸去了浴室,然后当着她的面把东西点燃,红红的火苗舔舐着苍老泛黄的回忆慢慢变成了一捧黑灰。
潸潸一直憋住的气息这才松弛,她扭开水龙头,把洗手盆里的灰烬冲走。
但愿从此之后,一切都画上句号,每个人都有新的开始。
但是,生活向来都喜欢给人出其不意,让人防备不及。
那天江逾白带回消息说江夫人会在两天后离开B市回江南,家里的人差点集体欢呼,潸潸高兴之余又觉得不好意思,她用手肘拐拐江逾白:“喂,当着你的面这么排斥你母亲,你不会生气吧。”
江逾白脸上神色淡淡的,“其实我也想她快走,如果你去公司里溜一圈儿,就会知道家里的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两天一定要安分守己,别在最后再整什么妖蛾子。”
潸潸冲他做了个鬼脸:“长官遵命。”
江逾白最近和叶方襦关系不错,合作了一个大项目,用沈誉的话说就是好的可以穿一条裤衩儿了,听说江逾白的母亲要走,叶方襦便邀请他们全家去吃饭。
潸潸听到邀请后第一时间反对,她有点怕面对叶方襦,特别是被江逾白狠狠的告诫了一番,她对那个男人总是有种莫名的惧意。
江逾白想了想也同意她不去,一是因为叶方襦,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母亲,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就不能这么轻松的让潸潸过关,万一人前给她难堪,他也为难。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层,他…..在没有确定敌人是谁前,会尽可能的保护她。
江逾白向江夫人提出潸潸不去的时候,她倒是很乐意的接受了,而且还很神秘的说要带另一个人去,江逾白在心里大叹无聊,有什么可神秘的,不就是苏珊吗?
他们去赴宴的那个晚上潸潸觉得世界很美好,特别得知江夫人明早将坐飞机离开B市她觉的天上的星星都亮了。
匆匆吃完饭她就捣鼓,想明天就帮婆婆搬出去,再也不用住没有洗手间的小黑屋。潸潸捣鼓的一头汗,婆婆在旁边端着冰镇西瓜让她歇歇,刚咬了一口冰镇西瓜,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潸潸拿过来一看,咦,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皱了皱眉,自从她换了新号后知道的人很少,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她走到窗口,按下通话键,电话里先是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她赶紧把手机稍稍远离耳朵。
“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电话那边阴阳怪调的说:“江太太,你害的我好苦呀。”
潸潸一愣,这人明显认识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熟悉这个声音,皱紧了眉头她低声问:“你到底是谁,不要故弄玄虚。”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异常刺耳,“听不出我是谁吗?我们还合作过,你可好,毫发无损照样当你的江太太,我就惨了,丢了工作不说,还给江逾白和叶方襦轮番折磨,搞的老子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潸潸一声惊呼:“我知道了,你是基仔。”
“哼,老子给你害的折磨惨,难道你不该出点医药费吗?”
对于发给基仔照片这件事,潸潸觉得是自己和江逾白认识后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因为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她差点害死江逾白,但是人也是自私的,潸潸潜意识中一直给自己开脱,觉得基仔才是罪魁祸首,他就是引诱夏娃偷吃苹果的那条蛇。
潸潸紧紧抓着手机,她把房门关上才压低声音说:“我没钱有钱也不会给你,既然你知道江逾白和叶方襦都不是好惹的就不好再找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也不知道隔了多远,基仔的声音像一条湿冷滑腻的蛇钻进潸潸的耳朵里:“是,我是不敢惹他们,但是我敢惹你,何潸潸,跟我装什么逼,何锦云的女儿,果然也是表子。”
潸潸的血液不受控制的蹿到头顶,她咬着牙一字字道:“你说什么?”
基仔最近是丧家之犬,被潸潸这么一吼就怕了,可利字当头他只*厉内荏的咋呼:“怎么,敢做还不敢说,何潸潸,不要以为一场大火就能把一切烧没了,你们家那点儿肮脏事儿谁不知道呀。想不想知道那场火到底还留下什么?哼,云园烧没了,何锦云和他的姘头也烧死了,但是你和陆湛还活着呀,我听说陆湛大火后光伤了脑子,那他还记不记得那些事儿呀?”
“闭嘴,你给我闭嘴,说,你要多少钱?”潸潸背靠着门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她浑身发抖,上下的牙齿狠狠磕在一起,她赶紧把手塞嘴里,堵住那种恐惧的声音,她不能让基仔知道她在害怕。
但基仔已经敏感的捕捉到,他立刻有了底气,嘿嘿笑着:“不多。50万,给我50万我就把东西给你。”
“好,你在哪,我马上要见到你。”潸潸心如火焚,她不能让精心掩藏粉饰了十年的悲剧再重见天日,即使她并不肯定基仔知道什么,手里有什么,她不敢冒一点风险。
基仔越发得意:“你一个人来,谁也不准告诉,何潸潸,我既然敢见你肯定有后手儿,如果你带人来了,我就把那东西让人发出去。”
“好,我一个人。”潸潸闭上眼睛,冷汗已经把额上的碎发湿透。
“酒吧一条街那里,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告诉你哪一家。”基仔说完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潸潸的手机掉在地上,她倚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潸潸脑子很乱,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江逾白,捡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可手指放在通话键上却迟迟按不出去。
江逾白说他找到的是唯一的证据,而这唯一的证据又在几天前被她亲手毁了,那基仔手里的又是什么。又是怎么得来的,究竟江逾白能不能值得相信?
潸潸的手狠狠的抓着头发,可就算把头发撕秃了她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别怪她不够聪明,她只是个20多岁的普通女孩子,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也许还在大学里没毕业,做着五彩缤纷的王子和公主的爱情美梦,远远不用承受人生中最沉重最悲哀最艰难的那部分。
时间已不容她多想,潸潸爬起来,她取出江逾白给她的卡,装在包里就出了门。
婆婆见她急匆匆的出去,忙在身后问:“大半夜的你去干什么?”
“我有事出去一下,婆婆你先睡吧。”
潸潸走出门,抬手打了一辆车去了酒吧一条街。
这里她知道,以前打工的时候白天从这里走过,但是晚上还是第一次来,果然灯红酒绿异常繁华。
潸潸按照基仔的指示,去了一家名叫“滚”的酒吧。
酒吧里异常喧闹,灯光晃得潸潸眼睛都睁不开,舞台上有一帮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唱摇滚歌曲,那重重的鼓点儿差点敲出潸潸的心脏病来。
在这种环境中要找到基仔真像大海里捞针。
不过不用她找,基仔在她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但他并不上前,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她,在确定她真的是一个人的时候才让一个服务生带她过来。
角落里的环境安静些,妖异的光影不断的在基仔脸上变化,他看起来就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带着一身见鬼的死气。
潸潸坐在他对面,拒绝喝这里的任何东西,她开门见山:“你手里有什么?”
“钱带来了吗?”
潸潸点点头:“但是只有40万。”
“艹,差这么多,你不总裁夫人吗?好好的给江逾白舔舔那玩意儿,估计也就出来这数了,跟我装什么穷逼。”
基仔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说话再也没有当狗仔时候的圆滑和小心,他满口脏话,像个小痞子。
潸潸可没有心情注意这个,她也不傻,“东西呢,你起码要让我看到,否则我不会给你钱。”
基仔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他站起来说:“你跟我来,我给你。”
潸潸虽也有怀疑,但她也没有办法,她跟着他穿过挨挨挤挤疯疯癫癫的人群,走过一条黑黢黢的走廊,七拐八拐去了一个类似小库房的地方……
此时,江逾白正和叶方襦在一个叫“湖心亭”的地方吃饭。
湖心亭顾名思义,就是建在湖中心的亭子,建筑风格仿得是明朝,水榭飞檐雕栏画栋美轮美奂。更装逼的是四周都挂着绣满紫竹的纱幔,风起纱扬,再加上若隐若现的古筝声,颇有古韵。
江夫人和苏珊都穿了旗袍,江夫人是一袭浅玉色小团花锦缎旗袍,苏珊因为年轻格外大胆些,蛋青绸缎上大朵牡丹花,更是露出手臂和大腿,步履逶迤间,似一朵临水照影的芙蓉花。
她被安排在江逾白身边,葱白的小手斟茶筛酒,比那个穿着一身汉服的女服务生还专业。
叶方襦大加赞赏:“可了不得,苏小姐真是多才多艺,我得叫出这家餐厅的老板好好学学。”
苏珊抿嘴浅笑:“叶总过奖了,我也是现学现卖,再下去就露底了。”
大家这样说说笑笑气氛好到不行,江夫人满意的看着苏珊,觉得这孩子哪里都没有缺点。
江逾白表情淡淡的,只是和叶方襦说些山水风月的话,酒喝得不多,菜吃的更少。
叶方襦今天是孤家寡人,他大概有点懂江逾白的心情,觉得江总捏着个胭脂红的小酒盅发呆的样子还挺有人味儿。
江逾白的眼睛今晚一直在跳,跳的心都不舒服了,他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掏出手机,给潸潸打了个电话。
铃声一个劲儿响,响的他心烦意乱,却没有人接电话。
他皱起眉,刚要往家里打,苏珊香喷喷的走过来,她手放在身后,穿着高跟鞋的脚勾着栏杆,羞羞答答的样子像个民 国女学生。
江逾白微微扬起眉毛:“苏珊,有事?”
苏珊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把一朵白芙蕖递给他:“江总,送你。”
江逾白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他径直越过她,“苏珊,它还是长在水里比较好。”
“江总,这朵芙蕖不是普通的芙蕖,它是碧台莲。”
江逾白的步子顿下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珊:“哦,然后呢?”
苏珊以为他感了兴趣,就大着胆子说:“《花镜》说,碧台莲,白瓣上有翠点,房内复抽绿叶。我觉得这白色花瓣上的绿色点点该是女子相思的泪珠吧!”
江逾白的笑越来越深,他忽转头看看天和湖水相连处的月亮,低声说:“苏珊,你该吃药了。”江逾白决然离去,没有回头看一眼,若是他此时回头一定会看到苏珊满含怨恨的眼神。
遇到穿汉服的服务生,江逾白叫住她:“你们这里有那种碧台莲?”
服务生点头,“先生,是想要送给女朋友吗?”
江逾白想到花瓣上的绿色小点点和潸潸的小蓝痣有异曲同工之处,不由的扬起唇角,“不是,送给我妻子,给我三朵,送到飘渺阁那个包间。”
服务生给他笑酥了魂魄,“太帅了!”
潸潸被基仔带到酒吧的小仓库那里,潸潸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她紧紧的捏住了包里的水果刀。
基仔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潸潸说:“把钱拿出来。”
潸潸摇摇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擦,我吃饱了撑得骗你,给你。”基仔递给她一个档案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潸潸用手捏了捏,然后微微抽出一个角,这里太暗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基仔脸上诡异的表情。
她向四周一打量,发现那边的檐下有一盏昏黄的灯,她往那边移了移,想要看清楚些。
基仔在她后面摸起根棍子,一步步走过去。
忽然,潸潸的手机响了,她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断,她没拉开包去拿。
基仔把棍子藏在身后,隐身在黑暗里。
潸潸忽然对他大声说:“你骗我,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来你是咋呼我。”
基仔一看事情败露,他把棍子横在胸前,“笨女人,你现在知道不久晚了吗?我不过是查的资料看到那些才胡乱联系猜想的,没想给我蒙对了,这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事,难道那场大火是人为,那到底是什么放的?”
“混蛋,你去死。”潸潸把手里的档案袋狠狠的砸在基仔脸上。
基仔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大棍子呼呼的往潸潸身上招呼:“臭娘们儿,都是你害的老子,把钱叫出来,要不今天我抽死你。”
潸潸躲开了几棍子,但还是被撂了一下,她忍着疼从包里掏出刀子,“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我就不客气了。”
基仔不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但他是个非常灵巧的男人,没有两把刷子也当不了狗仔跑不了八卦,他盯着潸潸手里雪亮的刀子却呵呵笑起来:“玩刀儿呀,小娘们儿老子玩刀的时候你爹娘还在交流怎么把你给X出来呢,是你惹我的,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基仔一步步上前,眼睛紧紧盯着潸潸手里的刀子,潸潸的双手颤抖,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你不要过来,我,我可真扎了。”
“来着,照这儿扎。”基仔猛地扒开衬衫,露出大半个胸膛。
潸潸闭上眼睛,猛地一刀子送出去。
基仔偏身躲过,他顺势捏住了潸潸的手腕,把水果刀夺在手里。
拽住她的长发把她拉在怀里,冰冷的刀锋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臭娘们儿,这会儿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你拿来吧!”
基仔单手躲过包,哗啦啦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里面除了手机面巾纸和钱包,没有别的东西。
他捡起钱包,从里面翻到一张薄薄的卡。
“密码,快告诉老子密码。”基仔的刀紧紧的贴着潸潸的脖子,压进她细腻的肌肤里。
潸潸仰着头一动不敢动,她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银行卡密码,忽然,她的手机毫无预兆的又响了。
手机和包一起凌乱的摔在地上,虽然屏幕碎了一道,但却没有损坏它别的性能,此时正顽固单调的嘶叫。
基仔做贼心虚,他给吓的手滑,刀锋愣是在潸潸脖子上移开半寸。
就是这个机会,潸潸也不是什么深闺大小姐,她可是和农民工挤过春运,和广场舞大妈抢过打折蛋的野蛮女一号,抬膝不脚软,重重的就顶在基仔下三路的脆弱部位。
基仔嗷的一声,刀子哐啷掉在地上,他弯腰抱着裤裆跪在地上,痛苦的要把身体缩起来。
潸潸捡起刚才基仔丢掉的木棍,劈头盖脸的就给了他好几下,边打还边骂:“人渣,混蛋,敢骗我,我要让你知道除了江逾白和叶方襦,我何潸潸同样也不好惹。”
基仔的手从护裆改成护头,他真没想到何潸潸这么纤弱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而现在,他斗鸡不成反噬一把米,特么像死狗一样被个女人打。
潸潸毕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她也怕弄出人命来。扔了棍子,用脚踢了踢死狗一样的混蛋,她高声说:“基仔,你记住了,今天打你的人就是何锦云的女儿!”
潸潸弯下腰把手机捡起来,刚才的逆转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手机铃声却一直顽固的响个不停,可当她拿在手里,那边却已经挂了。
毫无疑问,打电话的是江逾白,潸潸没理会她捡起包,想把重要的东西装上赶紧离开这里。
她背对着基仔,看不到刚才还像个死狗一样的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匕首,猛地冲潸潸的后心扎去。
潸潸听到风声转头,睁大的眼睛里只来得及看见雪亮的一抹寒光……
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潸潸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当然,因为断掉过头的是基仔。
一个穿黑背心的男人握住了基仔的手腕,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竟然已经把他的骨头弄断,刀,从他手里脱落,堪堪掉在了潸潸脚下。
潸潸惊魂未定,她一屁股坐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
昏黄的灯光下,救她的男人潇洒的一甩手腕,薅着基仔的脖子就把他给起来,然后像扔一只死鸡一样飞扔出去。
看着基仔口吐白沫儿,潸潸吓得捣住嘴:“他死了吗?”
年轻男人拍拍手,像是刚才薅基仔那一下已经弄脏了他,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闪亮整齐的白牙,他把手伸给潸潸:“死不了,我下手有数儿。吓坏了吧,我把你拉起来。”
潸潸看着他有些紧张,毕竟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破旧的低腰牛仔裤包裹着一双健壮的长腿,黑色的紧身背心下鼓囊囊的肌肉起伏滚动,被汗水洗涤的亮汪汪的胳膊上有一边还刺画着张扬的不知是虎是狼的图案。
总体来说,这个小伙子不太像个好人。
也许潸潸打量他的时间稍长,他甩了甩头发丝上的汗水,猛地抓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是要在走还是要在这里等着警察来?”他放开潸潸,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笼着手点着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浓浓的喷出一阵白雾。
潸潸自动又离他远一点,她看看地上的基仔,联系前后知道闹到局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低声说:“当然是走,你知道出路在哪里。”
“跟我来。”男人嘴上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散漫的晃着肩膀,走在前面带路。
潸潸紧紧跟着他,不时回头看躺在地上得基仔,实在憋不住了才问:“那他怎么办?”
“放心, 死不了,看见没,出口在那里,我直接把你送街上去,以后这种地方少来。”男人话不多,却很细心和耐心。
街口清风吹来,潸潸这才干了一身的冷汗,她掠了掠汗湿的长发,逃出生天才觉得这车来车往的街头也很美丽。
男人倚着路边的路灯杆子斜斜站着,“喂,你是让人来接还是要我送你回去?”
路灯的光芒洒在男人的脸上,潸潸这才发现他竟然很英俊,她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很诚挚的说:“谢谢,要是刚才不是你我可能……”
“没那种可能,没有人敢在《滚》行凶。”没等潸潸说完,男人就飞快的截住她的话。
“你是这里的老板?”
男人摇摇头:“来表演的,就在台上打鼓。”
潸潸想起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台上有个人在打鼓,原来就是他。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和基----和那个坏人发生争执吗?”
男人啪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烟蒂:“没必要,这里整天都有瘾君子醉鬼赌鬼,像你这种女孩子都是他们下手的对象,不外乎为财为色,有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说的理所当然,就像他生活在这里环境里早已经习惯。
莫名的,对男人多了一点好感,潸潸伸出手,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认识一下吧,我叫何潸潸,何必的何,潸然泪下的潸。”
男人眉头一皱:“何必潸然泪下?你父母是怕你哭吗?”
潸潸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理解自己的名字,她笑的有些伤感:“也许吧,不过我爸爸是从一首诗里面想到的,附庸风雅。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柯震,大家都叫我阿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要人来接还是我送?”
潸潸看着车来车往的街头:“还是坐车回去吧,不麻烦你了。”
“不行”柯震说的很坚定,“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半夜的都处都是牛鬼蛇神,恐怕没坐上车你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既然没有人接你,走,我送你。”
柯震这人似乎不懂什么是拒绝,他也从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拉着潸潸的手就往停车场走去。
潸潸见识过他拗断基仔手腕的威力,所以乖乖的跟着他走到他所谓的爱车前。
潸潸惊呆了!
尼玛这是辆什么车?
这是一辆黑红相间的重型机车。潸潸不懂这些,第一个感觉这个车很酷,但是,它的座位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后面还像蝎子的尾巴一样高高翘起,这要人怎么坐?
柯震已经带上安全帽上车,他把另一个扔给潸潸,“你还等什么,还不上车?”
潸潸硬着头皮跨坐上去,感觉身体一下子悬空了。
柯震抓着她的手环住他劲瘦的腰:“抓紧点。”
他戴上黑色的露指机车手套,轰,一加油门,车子已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
潸潸duang的撞在他后背上,幸好有安全帽挡着,才不至于在他石头一样僵硬的后背上碰破鼻子。
柯震的速度很快,安全帽下,潸潸的头发像海藻一样被刮着飘在他后背上,疾驰的风裹着她淡淡的发香。
潸潸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声说:“柯震,你慢点儿。”
柯震微微偏头:“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慢点,求你慢点儿。”
柯震这次听见了,他把速度慢下来,“你该享受飞起来的感觉。”
潸潸都想吐了,“等你自己的时候再飞吧,我害怕。”
“害怕还不抱紧我?”柯震故意找了一处有坑洼的地方,车子一个颠簸,潸潸愣在给颠起老高,吓得她赶紧抱住柯震。
柯震邪气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何潸潸,何必哭的女孩子,我记住你了!
隔着别墅还有点距离,潸潸让柯震停下,柯震停下车问:“你家到了吗?”
潸潸点头,她不傻,大半夜轰轰的机车太招摇了,而且她被男人送回家给人看到总不好解释。
“谢谢你柯震,今天幸亏有你,要不---哪天我请你吃饭吧?”潸潸从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还给柯震。
柯震笑了笑:“好呀,你说你电话,等我哪天有空打给你。”
潸潸说了自己的电话,柯震跟着念了一次已经记住。
“我记住你电话了,我没手机,你不用记我的。”
潸潸很吃惊:“现在人还有没手机的吗?”
柯震不屑的笑笑:“没有可联系的人,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你家是哪栋,我送你过去。”
潸潸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柯震推着她往前走,她有些为难:“柯震,真的不用送了,你回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又是大半夜,万一有点什么,我可要后悔一辈子。”
“不是,柯震,真的不用。”潸潸光顾着拒绝柯震,一不小心踏空,身子径直向一边摔去。
“小心!”柯震手疾眼快,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潸潸站稳了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和柯震保持安全距离,她用手撑住柯震灼热的胸膛,“柯,柯震,我…..”
忽然,一只大手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过去,闻到熟悉的问道潸潸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惊喜的叫道:“江逾白。”
“可不是我吗?亲爱的,我来接你回家。”江逾白的话说的很亲热,但却掩饰不掉他心里的愤怒。
柯震一愣,随即拧起眉毛,这么好的女孩子,竟然是有主儿的。
江逾白伸出自己的手给柯震:“你好,我叫江逾白,是这个傻女人的老公,谢谢你帮我送她回家。”
“江逾白?”柯震反复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伸出手“你好,我是柯震。”
两个男人表面握手寒暄,在潸潸看不到的地方却暗自较起劲来。
江逾白略感吃力,眼前的小孩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不得了。
不过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江逾白可不会认输,等潸潸发现不对头的时候他汗珠子都快下来了。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江总在让潸潸的手脱臼时,可曾想过有一天会给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
“你们在干什么?”潸潸不解的问。
柯震放开手,然后冲潸潸摆摆手:“我回了,你身上应该起淤青了,记得擦点药。”
他说完潇洒的摆摆手,转身就跨上机车,突突突几下就没有了踪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江逾白一眼。
江逾白被无视了!
江总这些年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被个毛头小子无视,若是换在平时他大概一笑了之,可这个毛头小子深夜送他老婆回家还搂搂抱抱,他要是忍了还能是个男人吗?
可那小子已经跑了,他总不能开车追上去,但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欠收拾的女人。
潸潸弄不懂两个男人的战争,她拉着江逾白的胳膊说:“我们回家吧,我好冷。”
江逾白猛地甩开她,他怒声道:“何潸潸,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潸潸知道他一定有所误会,忙拉着他小声哄:“对不起,我在外面遇到点事情,多亏柯震帮了忙然后就把我送回来。”
“你能遇到什么事情?何潸潸,摆脱你要敷衍我也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潸潸一晚上心力交瘁,她在看到江逾白那一刻真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可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
潸潸抱着胳膊一个劲哆嗦:“江逾白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真的好冷。”
江逾白冷笑:“冷?坐那么拉风的车怎么能冷,那小子的怀抱应该很暖和吧,何潸潸你好本事,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不过品位倒是越来越差了,这次怎么找了个小痞子?”
潸潸都快哭了:“江逾白,你别无理取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倒是给我说说呀?还身上有淤青?小孩玩的挺狠呀,你们整MS了?”
潸潸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一个晚上的后怕与委屈就这么奔涌而出:“江逾白,你欺负人,好,我走!”
江逾白拉住她的胳膊:“去哪儿呀,难道再回去和那个小孩儿继续玩?”
“江逾白你太过分了。”潸潸下意识举手想给他个耳光。
江逾白一把架住了她的手,他眯起眼睛一字字的说:“何潸潸,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不要逼我出手。”
“我和你无话可说,你让我走。”
“你敢。”
“我不想再看到你,一分钟一秒钟也不想。”
两个人正在拖拖拉拉纠缠,正给江夫人看个正着,她站在台阶上高声说:“逾白,放手,让她滚。”
作者有话说:亲们把月票砸给墨墨吧,加更有惊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