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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和巫抵带着士兵把景山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巫即他们。
次日实沈(申时),四处寻查的小队,汇集来的信息均是:没有。巫咸就那样目光直直地望着巫抵,等待巫抵说话。巫抵心里也知道,这样满山满岭的找,没找到人,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说明蒙特早有准备,他有些无奈地说:“巫咸首领,不用再找了,现在我们已经误了约期,倒不如总是一误,直接去三苗氏族要人,你认为怎么样?”
巫咸沉思:巫抵说得不错,耽误了约期,可人又没找到,真的不如去找三苗氏族要人,把人要回来了,误期也就有说法了,于是,巫咸不自主地点了点头说:“三苗氏族刚败,士气低落,人心不一,我们一鼓作气追上门要人,他们还真的没办法,如果拒绝给人,我们就灭了三苗氏族。”巫咸说到最后竟然怒目横眉,咬牙切齿的样子。
“好!巫咸首领有此决心,一定能得胜,将三苗氏族再次打败,将他的族人收为奴仆。”巫抵喜上眉梢。
“缙云名奄,召集队伍,向三苗氏族追击。”巫咸发出命。
不多时,缙云名奄便召集好了队伍,其势汹汹地小步奔向三苗氏族。然而,当他们赶到三苗氏族驻地时,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一片狼籍残败景象,不堪入目:“巫抵祭师,看来他们真是早有计划,现在已经举族迁徙了。”
“巫咸首领,他们带着几万户族人转移,不是那么容易的,肯定走不远,找清楚他们迁徙的方向,我们追上去。”巫抵怒容可掬地说。
巫咸点点头,心里闪念,三苗氏族落荒而逃,此刻,应该是最薄弱、无力的时候,可以说一触即溃,如若能够将他们族人收编为族奴,是可以壮大他们缙云氏族实力的。巫咸当即招了招手,示意士兵进入氏族驻地,同时,对缙云名奄说,找几个精明的人,查探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撤走的。巫咸布置好后,和巫抵拼驾而行,往三苗氏族族城走去。
不多时,查探的士兵回来报告:“回禀首领,已经侦探到三苗氏族正从西北方向转移,好像是往蚩尤氏族控制的区域迁徙。”
“嗯,知道了。”巫咸摆着一副威仪肃穆的面庞说。
回报的探子作揖打拱后退了出去。
巫咸转头看着巫抵,问:“追?”
“追!”巫抵回答简洁。
巫咸马上转头对缙云名奄说:“名奄,集合队伍,朝西北方向追击三苗氏族。”
“遵令。”缙云名奄回答,随后转身离去。
巫咸和巫抵仍并驾而行,两人走过三苗氏族族城,巫咸突然加力朝前奔去:“巫抵祭师,我们先行一步,你在后面督军。”说完人马已经没入前面袅袅升起的暮霭之中。
巫咸突然离去,他是怀有一点私心的,他想打败三苗氏族后,可以把俘虏收归为族奴,增加他们氏族的力量。
巫抵没有这些想法,带着两名言字火(相当军队文秘类小官)掉在队伍后面踽踽而行。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马程,仍然没有见到三苗氏族踪影,巫咸有些疑惑了,命令队伍停止前行,派出一支小队前面探路。
小队出发近半个时辰,仍没有返回,巫咸心里有些忐忑了,又派出一个小队,并将队伍排成方阵,以防备偷袭。
又过了半个时辰,第二支小队仍没有返回来。巫咸感觉情况不妙,当即命令燃起几堆篝火,将四周照亮得如同白昼。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向他们飞奔而来,巫咸立马命令队伍严阵以待,可等那支人马奔到近前,发现是巫咸派出去的两个小队结伴一起返回营地:“禀报首领,前面没有发现军队,但有掉队的三苗族普通百姓。”其中一个小队长说。
“哦,掉队的百姓?都是些什么样的百姓?”巫咸很警觉地询问。
“年纪有大有小,可能是一户一家人吧。”
“有小孩子吗?”巫咸问得非常仔细。
“好像没看到孩子。”小队长蹙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嗯,想起来了,有小孩子,不过都是些比较大点的孩子。”
“哦。你们怎么处置了?”巫咸问道。
“我们把他们收编带回来了,交给了户田火(相当于户籍管理小官)收押,准备派出为仆奴。”小队长说。
“不可,马上把他们集中起来,我要见见他们。”巫咸大声断喝道。
“遵令。”小队长回应一声,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小队长又返回来:“首领,人已经集中起来了,大概有一百多人。”
“好,前头带路。”巫咸说完抬脚跟着小队长走了。
巫咸跟着小队长走过一小段路,便来到一群老少妇幼面前,站定后,扫视了一遍众人,才缓缓开口道:“当过族兵的人站出来。”巫咸话音不重,但威势逼人。
前面人群一阵骚动,转尔,一片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响如雷。
巫咸目光如炬,不停地扫视着面前的人群,看得所有人心惊胆战,冷汗涔涔。巫咸的目光突然不转睛的盯着一处,所有人仿佛都感觉是在盯着自己似的,巫咸足足盯了十多息时间,猛地断喝:“还不站出来,如若让我点出来,杀!”
一个杀字,惊得所有人心头猝然一颤,有些人不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
“真实的百姓退到旁边去。”巫咸表面上威仪不可犯,心里却暗笑这么一吓唬还真管用,嘴巴继续说,“缙云名奄,听令,谁不说真话,杀无赦。”
“遵令。”缙云名奄应声而出,迅速点了几十士兵将那些站出来的“农人”围住,又是一吓唬,那些围住的人争先恐后地向巫咸报告:
“我们都是三苗氏族的族兵,蒙特让我们混入掉队的农户中充当农人,为他们作内应,打败你们。”
“我们中还有部分蚩尤氏族派来的线人,圧迫我们为他们战斗。”
“他们设下了埋伏,引你们追上来,然后消灭你们,杀死首领,说你们首领可能有天命,他们说要逆天而行,杀死炎帝,天下王位就是蚩尤的了。”
“他们沿路都故意留下掉队的人,其实他们都是诱饵,你们收留他们,他们就是应内的兵,不收留,他们就是断后的兵。”
“景山上射黑箭的人,就是蚩尤派来的人。”
……
巫咸把他们闹哄哄说过的话,重新收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蒙特投靠蚩尤之后,因为氏族领地周围都是归顺炎帝的氏族,蒙特怕炎帝报复,早已经有了迁徙计划,只是他想利用举族迁徙的机会,设计陷阱,能杀炎帝更好,不能杀他,只要能杀死帝一二个战将,也不错,算是给蚩尤一个见面礼。巫咸转身看着刚刚追上来的巫抵和言字火:“怎么办,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想要引我们上钩,然后围歼。”
“退回去?”巫抵征询的口吻说。
“退不回去了,后路已经被他们封死了,”
“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先祭旗。”巫抵凶神恶煞地说。
“杀死他们也于事无补,不如留着他们关键时候还有点用场。”巫咸一脸认真样子说。
“现在主要是我们怎么脱险,他们举全族之力,而且是毫无顾忌的。蒙特这一招背水之战厉害啊。”巫抵不无忌惮地说。
“是呀,没想到蒙特在三苗氏族中有如此高号召力,能让全族人抛弃财产、房屋、家园,跟着他投靠外族。现在我们已经钻进了蒙特的陷阱,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是坐兵,我们是行兵,如何战?”巫咸分析道。
巫抵一时无言,不知如何解决这场危机。他抬头扫视四周,并未发展异常,便收回目光对巫咸说:“不会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们现在赶紧撤,看情况还来得及。”
巫咸凄苦一笑,说:“我们士兵结成了方阵,他们攻击损失肯定惨重,如果我们的方阵一散,他们就会突然袭击,到时他们就会以很少的损失获得最大的胜利。”
“那怎么办,不能总是结阵待战吧,毕竟是人,要吃饭要休息。”巫抵听到巫咸话,心头猛地一颤。
巫咸看到巫抵脸色骤变,心里明白巫抵心性不强,便接着说:“不要看这里安安静静的,我却臭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肆虐,这正是对方想用这股杀气来动摇士兵的战斗意志,只要士兵情绪一波动,心性不强的人,恐怕会吓出病来,战阵就不攻自破了。”
巫抵明白巫咸说话有点含沙射影的说自己,突然对着巫咸喊道:“巫咸首领,命令士将刚才收回来的三苗氏族的人,全部用绳索串起来,筑一道人墙来,我就不信,在景山能战胜他们,就这么一转眼,他们就变强了吗?”
“哀兵必胜。巫抵,不可轻敌啊,景山战斗我们只是侥幸胜了,现在他们已经抛开了一切,只想保命,你想一想,要保命就得拼命,如果一个氏族的人个个都跟你拼命,你打得赢吗?”
巫抵再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