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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地位还不平等的时候,不要试图谈感情,尤其那个人还是皇帝。林约已经设定好了成萝作为一个现代女人能跳的所有坑——当然,还有慕容赫。
她靠在塌上,半阖着双目,一边嬷嬷正拿一盒脂粉往她脸上盖,“娘娘都说这东西有毒,这样成日往脸上抹真的好吗?”
“这么一点不碍事儿”,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她微微眯着的眼睛晃动了一下,“人来了。嬷嬷,将东西收好。”话落了没一会儿,慕容赫连带着自己身边的太监风风火火的到了,“赶紧给皇后瞧瞧。”他指着之前给林约看诊的那个老太医。
成萝步子没他快,以前他也不会不等她直接就走。等赶到了冷宫老太医已经把完脉,正对着慕容赫说起病况,“气血两空的症状,倒也不比之前差多少,就是气火攻心,老臣给娘娘开上几幅静心疗养的药便可。”
“朕让人带着雪莲,这是否可以入药?”
老太医大喜,“当然可。雪莲是大补之物,娘娘现在的身子好比漏勺,虽不可能治的好,但有这样的神物服用,续命几月总是可以的。”才几月?慕容赫一边心疼神物,一边又觉得自己对皇后也算仁至义尽。
成萝原本冷俏的眉眼微微松开,皇后快死了?她何须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生气,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打起来的感情牌。想着慕容赫用雪莲为皇后续命,她虽有些暗恨,却也不再伤怀。说不在意是假的,到底皇后才是他真正的妻,她死了她才名正言顺。
慕容赫眉头紧皱着,看着榻上面容苍白的皇后,“梓潼,你要快点好起来。”身后的成萝面色几乎受不住的扭曲,梓潼?他叫她梓潼。
林约扯出一抹有气无力的笑容,“大限将至,皇上不必安慰臣妾”,她又看着一边的慕容恪,眼角微红,嗓音微哑,“只是可怜恪儿,刚去了母亲,现在连我也要——”
慕容赫看的出她眼中的慈母心肠。
定是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所以才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刚刚逝母的慕容恪,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柔声劝慰皇后,“老十五年纪还小,不能出宫立府,正巧这几日大皇子几个要进上书房了,朕想让老十五这个皇叔跟他们一块进学,梓潼不好好保养身体,怎么看他?”
果然,林约的眼睛亮了,“皇上可说的真?”
“君无戏言”,看到皇后眼睛骤亮的样子,慕容赫低下头,他对皇后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可但凡是个男人看见真心对自己好的女人,这个女人又是自己的妻子——走到了这个地步,心里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
林约扫了一眼站在慕容赫身后的成萝,原本激动的眉眼平静下来,“皇上,臣妾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慕容赫也知道皇后的病情,再者今儿她也是因为成萝才犯的病,只待了一会儿见成萝还没有什么表示,便道,“皇后今儿为何生气朕不知晓,可贵妃到底年纪小,你多担待着点儿”。
林约点头,顺从到了极致。
“爱妃,你既错了,便向皇后赔个不是”。
成萝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赫,在皇后面前,她从未落过下乘,“我何错之有?皇上莫不是忘了关雎宫那把大火?此事目前皇后还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若向她道歉,谁向我和我的两个孩子道歉?”她不说这事到罢了,一说慕容赫的眉眼越发阴冷。
之前盈袖污蔑皇后本来就是一面之词,没任何证据。再细细一想,皇后自己的身体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身处冷宫,哪来的人脉和实力去把那么大一个盈袖塞进让他护的水泄不通的关雎宫——作为一个皇帝,他天生的多疑让他无法不怀疑这是不是成萝自导自演的戏?
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地方,慕容赫再也不会以为是自己得上天眷顾才能活着从火场出来。
“这事还需好好调查。”他看着成萝,“可你身为贵妃,却不敬皇后,朕罚你禁足三日。”
成萝仰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赫,泪水一会儿就浸满了整个眼眶。
毕竟是自己从心里喜欢的女人,看着她委屈慕容赫心头微酸,刚想伸手——却突然想起这几日自己调查的现状,他多喜欢成萝这幅天真又委屈的模样,可这是真的她吗?
连哭泣也打动不了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帝王,成萝彻底凉了心,“是臣妾错了,该领罚。”她错在不该相信帝王的情意,说完便服身走了。
“梓潼好好休息吧?”慕容赫再也没什么心思,正准备走,林约却叫住了他,“皇上是发现了什么吗?”
慕容赫回头正疑惑的看着她,林约却苦笑,“从前你连萝妃头上掉个头发丝儿都要心疼半天,又怎么会为了这小事儿而禁足她?”她说的不假,成萝往日也并非没和皇后顶过嘴,慕容赫面上一红想要反驳,却听林约又开口。
“原本臣妾不想说,是怕皇上觉得臣妾挑拨离间”,她靠在床上,因为病重气息不太稳,“可臣妾身为皇后,防微杜渐本就是职责。皇上的能力臣妾知道,以皇上英明,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查不出妾这毒是来源于哪儿?”
慕容赫有些不敢看皇后的脸,妾室下毒害了皇后和皇后腹中嫡子,他却为妾开脱,传出去怎么都不像个明君。他若真狠的下心,在调查出那一刻就该处死成萝,可他舍不得。而对于皇后,对于这个女人,他有种愧疚的心理在。
“是朕,对不起你。”他微微闭上眼睛,“可梓潼,朕希望你理解,成萝她——”
林约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苦大仇深,“事到如今,我又能怎么不理解?臣妾的身子已经这样了,我别无所求,只有皇上和恪儿,我惦念不下。”她抬头,一双黑漆漆盛满关心的眸子正对着慕容赫,仿佛伸手可碰,“皇上,若萝妃真如表面,臣妾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可萝妃那么多秘密,你何曾知道?”
她说完鼻头一酸,又苦笑,“你爱重萝妃,妾嫉妒,可感情一事也没甚好说的。臣妾只是气愤,她值得你爱吗?她又是不是像你爱她这么爱你?她有吗?”
慕容赫被她问的心头慌乱,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养病,便拔腿出了冷宫——他不敢看屋内那个女人,现在又觉得自己心里爱的女人对他全都是秘密。
林约在人走了之后就将脸上的铅粉洗干净,嬷嬷端来了柚子水,“娘娘,总不能一直这样装下去?”这跟赌咒自己早死有什么区别。
将脸用热毛巾擦干净,又涂上一层花蜜让它不那么紧绷,她才笑道,“嬷嬷放心,下一次再见他们时,我这病也该好上点了。”慕容恪也从一边的房间出来,将今日的作业递给林约,“我不想去上书房,娘娘教我就足够了。”
林约拿起他的作业,一边翻看一边道,“你跟我学能学到什么?”他要学的可不止这么一点。
“我只想和娘娘在一起。”慕容恪拉着林约的裤腿。
“多大了还胡闹。”林约眉头皱起来,压低声音道,“我这么大费周折的才为你弄来了可以正大光明学习的机会?你以为你的身份是什么?你以为正常情况下慕容赫会留着你到十八岁?”
慕容恪低着脑袋,他就是不愿娘娘用那种语气对着那个男人说话。
“怎么我说你两句你还气起来了?”林约捏着他的耳朵,“明儿个收拾好就给我去上课,否则后日的红烧兔头就没你的份儿了,你那件新衣裳也甭想了。”这小崽子惦念那件衣裳呢,才做了一半天天对着身子比。
慕容恪垂头,“我会去的。”
林约又转头和嬷嬷吩咐,“把母亲送来的那些人都安排到合适的位置。冷宫这么大,打理出一个偏僻的地儿来,留给恪儿练武。”慕容恪今年十岁,她至少有四年,至多八年,但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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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萝在关雎宫不知砸碎了多少名贵的瓷器,再得知第二日端王果然去了上书房念书后,精美的指套更是把自己的手心儿戳破了。皇上他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死的吗?!放任慕容恪读书,若是他以后知道报复怎么办?
“把皇子和公主抱过来。”成萝松开手,现在只有孩子能让她心头稍稍平静下来。
大宫女将皇子和公主抱了过来,又与她推心置腹,“娘娘现在何苦与皇后斗气,她一个将死之人,咱们只需要侯死她便是。”大宫女想了想又说,“昨个儿奴婢听李妃她们闲传了上书房的事儿,端王大字儿不识几个,只顾与几个纨绔子弟下课逮蛐蛐玩,皇后日后想靠他也不成。”
成萝听了这番话脸色明朗些许,随后又暗沉下来。她又何止为了这事,前几日皇上秘密处死了宫女盈袖,摆明了不想再查纵火之事,这不是包庇皇后是什么!
心头几度阴晴,还好过不久慕容赫便来了。他只劝她皇后病重,让她忍耐。
一个存心查探,一个尽力讨好,各怀鬼胎。成萝事毕后按照自己的习惯喂养双胞胎空间水,却未发现一边慕容赫略显阴沉的神色。
此事一过,成萝本以为日子还和之前一样,但数月之后,得知皇后的身体居然在服用了雪莲慢慢转好,她便彻底坐不住了。
慕容赫,你明明说过当我是你的妻,说要立我为你的后?你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