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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最繁荣的这条街唤做正荣街,很是名副其实。虽已近申时,人群还是熙攘的。
瞧见街上许多女君穿戴都比着她要鲜亮,丁山便拉着她进了织云阁,想着给她置办两身新花样的衣裳。织云阁这铺子全楚国境内许多地方都有,不过晋州的铺子里衣样布料却比溪桥镇里的要新颖的多。
她自个儿对着穿戴这一块并不十分上心,只不喜十分花哨的颜色样子,其他的都可以,便由着丁山给他选了两身衣裙,据说是上京里最新的款式,选好了样子,便让她去试了一试。
衣裙确实做的十分好,裙摆压了折边,走起来随着步子摆动,瞧着很是缥缈。丁山瞧了她穿着好看便十分爽快的付了钱,又上首饰铺子添置了两对珠钗,一对是粉色珍珠的别簪,一支做成蝴蝶展翅样,走动起来蝴蝶的翅膀还能一闪一闪的振动,跟活了似的,都据说是上京的最新样式。
她瞧着一旁许多女君的家人都如丁山那般的爽快付钱模样,不禁心里想,这上京最新样子还真是能宰人。
这厢给她置办好,她便拉了丁山上了一家衣料庄子,硬给丁山选了两身好料子的衣裳。不过丁山不愿付账,只嚷嚷自个儿有穿的,不必买了。无法,安君绕着头发淡淡的说了句“若是今年凑巧我那未见面的娘心也来了百花会......”果然,丁山便十分迅速的爽快掏钱付账了。
反正闲来无事,父女两便挽着一家铺子一家铺子慢悠悠的逛着,突然见着一家十分小的店,旧旧的招牌写了三个字‘首饰坊’,矮小的门面,里面瞧着还有些有些昏暗。你还别说,在一溜的高门大铺子里开一家高门大铺子并不怎的出众,但开这么一家旧旧的小店,那真是扎眼极了。
安君神展开的觉着,这店进去了以后应该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摇着一把破扇子,蹲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瞧着行将朽木的一个人,其实却是一个森藏不漏的武林高手,因为仇家追杀或者厌倦了江湖争斗躲在这里过着闲来度日的生活。
便兴冲冲的拉着丁山进了这家铺子。
老头倒是有一个,不过没有胡子,说来,在楚国,只有妻君过世且不打算再嫁的男子才会续胡子,不过即使是妻君过世且不打算再嫁的男子续胡子的也极少,狼多肉少的环境里,男子对于自个儿的形象是比较在意的,穿戴不了好的,也多会收拾的干净整齐,渐渐也就成了习惯。
却说这个没胡子的老头儿瞧见有人进门,忙喜颠颠的跑过来迎了他们过去:“二位客官来瞧一瞧,小店虽然门面不大,手艺却是极好的。”说罢便把柜台里放首饰的托盘一一端上来放在柜台上。
安君瞧了瞧,首饰的样子和材质都只能算一般般。
老头拿起来了根簪子道:“您瞧瞧,这样子,再瞧瞧这手艺,都是顶尖尖的,您带出去一定极有面子。”有举着比划了两下“您看,带着真是很衬你的肤色,这簪子一戴上呀,瞧着真是人比花娇。”
安君瞄了瞄那簪子的样式,瞧着有些眼熟,对了,就是在村里柳凤君头上看见过。
老头瞧着她不动形容,又另拿了一根“这根比那根还好些,这可是咱店里师傅精心制出来的....巴拉巴拉.....带着既大方又不会太简单。”
却是很大方,,,,只是一个圆头簪子......
被老头儿舌灿莲花的一顿巴拉,饶是安君这个经过前世各种推销广告的也被说晕了头,稀里糊涂的买了一根墨玉簪子。不过好歹她还没太晕,也是瞧着墨玉簪子丁山能戴不是么。
话说,这老头也确实是个高手,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是在推销界也能占一席之地不是么。
两人晕乎乎的出了铺子,瞧了瞧天色已不早了,便打道回了客栈,在大厅里用过晚膳便回了房,洗漱完,她便拿出雪肤膏:“爹爹,我瞧着你似乎白了些?不如就全身都抹上这个罢,每日里睡前抹上。”
丁山问道:“可是真白了些,全身抹会不会太费了一些,这个难制么,若是制起来太费心思那还是不要这么用。”
“不难制的,只加些材料放进罐子里,小火慢慢熬制成膏,能有多费事,只管用便是。”她怎么会告诉丁山这膏子的成本贵的惊人,拿了罐子放进丁山手里便推着他回房间里去抹膏了。自个也转回了房。
挑了灯,便拿了本书躺在窗户前的小榻上翻看,看了没几页,就听见窗外戚戚然然的传来了笛声,幽怨婉转,若是前世,她必然会认为这是一个等情郎归,却等到山无棱天地合,仍然不见情郎影的怨女,不过这里,估摸还是男子的概率大,起码她自个儿就没见过有情场不得意的女子。
一曲奏罢又起一曲,曲子太哀怨,扰得她都看不进去书了,索性扔了书,从空间摸出几个果子,趴在窗户上啃果子看夜景。
果子才啃了一半,突然瞧见右面似乎有个人从园子里唰的一跃上了二层的屋檐上,然后一路猫腰小跑了几步又翻上了三层,哎呀呀呀呀呀,有热闹可以看。便探出身子仰着头努力往上瞧,打算看一看乐子,不过探了半天,除了楼上的瓦檐什么也瞧不到,倒是脖子酸的很,只能缩回身子继续啃果子了,啃完果子还非常不环保并没有公德心的准备顺手往外一扔。
听见上面似乎有瓦片被踩响的‘西索西索’声,然后‘砰’的一声有物体掉下来在窗外的屋檐上。恰好,她的果核也正抛出去,打到了那个物体。
额,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瞧见那个物体似是个穿着宽松月白袍子披散着头发的美男。
现下里风景正好,美男衣襟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膛,正一只手以诱人的姿势支起上身,一只手似是颤颤巍巍的从脸上摘下那个被她啃的满是口水的果核。
美男瞧着这个砸到自个儿的果核,手似乎又颤抖了一下。后来突然反应过来,忙甩了果核出去,拉着袖子抹了脸和手,抬头瞧了瞧,就见窗口那个始作俑者正一手搭着窗沿,一手持一枚果子往嘴里塞,似是瞧见他望了过去,举起搭在窗沿的手招了招道:“嗨,今夜风景不错,公子也来此地赏景?”
话语刚落,一道黑影从上面跃下落在美男的身旁,黑影身着一套黑色紧身夜行衣,身量高大却精瘦,蒙了脸,只露出一双熠熠闪闪的眼睛及眼睛上斜飞入鬓的眉毛。
只见黑影手持匕首,快准狠的往美男胸口扎去,刀刃白光一闪,眼见就要血溅三尺,却见手起刀落间,美男一个翻滚,躲过了攻击。
黑影不放弃不妥协,手持利刃一个大跃步往美男身边跨去,继续攻击。
安君站在窗口苦苦思量着,这是孤苦豪门公子遭继父兄嫉妒陷害暗杀,欲夺其家产呢。还是可怜男子被无良商人谋夺家产,害死一家老小,只独自一人险险逃脱,苦练武学数十年,终有所成,出山复仇,手刃敌人。
这厢里,她苦苦思量还未有得出一个结果,那厢里匕首已经靠近美男只有零点零一厘米,马上就要和美男的脖子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眼见美男就要惨遭毒手,香消玉殒,说时迟那时快,由楼上又刷刷刷的跃下三个人影,一个手持长剑挑开黑影的攻击美男的匕首,一个手疾眼快的扶起满屋檐打滚的美男,一个拿着双节棍在旁边为手持长剑的助攻。
黑影眼见不敌,愤愤的瞪了一眼美男,抛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含恨而去。
持剑的与持双节棍的正要去追,只听美男淡淡的吐出一句“别追了。”便即刻双双收了武器,低眉搭目小媳妇儿似的站在美男身后,不禁让人感慨一句,美男就是美男,声音这么好听,就像沉沉拨动的大提琴弦音,还这么霸气不外漏。
眼见已经安全了,那位扶美男的,暂且就叫做小哥吧,那位小哥握住美男的双肩前后来回晃动紧张而又担忧的问道:“公子,公子,你有没有事情,还是让小的晚间陪着您吧?”
美男约莫被他晃的急了,呛了一口口水,急急的咳嗽了起来,小哥一瞧,晃得更厉害了“公子,哪里不舒服,哪里伤到了?”
安君瞧见美男又是咳嗽又是被晃动的都憋红了脸,忍不住低咳一声道:“我瞧着这位公子只是满屋檐滚了那么一滚,应是无大碍的,不过你要是继续这么晃下去,那就不一定了。”
那位小哥瞧见这里还站了个大活人,不禁气从胸中来,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她愤愤道:“你这人怎的如此歹毒,眼见我家公子都要遭毒手了,也不曾伸个援手,只在一旁瞧热闹,枉生了一副好皮囊,心里却是个黑的!”
话虽然说了这么多,从美男掉下来至今也不过两三息的功夫。此时丁山也听到动静,拿了刀来屋里看她,瞧见屋外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人还持剑指着她,不禁心里一紧,也刷的一声抽出了刀,顿时刀剑相向,气氛就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