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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不是新郎官嘛,‘*一刻值千金’,这大清早的你怎么舍得你那温柔乡,商人之女的床上功夫如何?”正在王素思考该如何抉择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二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听说昨儿晚上新郎官可是在望春楼嫣然姑娘的床上躺了一宿,叫我看商人之女的那点拙计比起嫣然姑娘的媚术可差远了,哈哈。”少年话音刚落,另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迎面过来的是三个少年,他们皆身着汉服,言语间淫秽不堪,奚笑零落,言语刻薄,丝毫没有儒生该有的模样。
这三人说起来和王素也是近亲,其中两人是王守业之子,三人虽然都比王素还要小几岁,不过都已经在前两年取得了童生位,故而可以穿县学统一发放的汉服。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五伦有言‘长幼有序’,我念你们乃庶出之子,今日不与你们计较,倘若他日再让我听到你们再言如此有辱斯文之话,休怪我代二叔行家法。”王素皱眉,出言喝道,说完便转身离去。
三人被王素训斥的哑口无言,心中也暗自奇怪,这呆头鹅今日怎敢如此和他们说话,莫非昨晚喝酒喝坏了脑子不成?
王素快步向家中走去,自从十三岁之后他便从王守业的家中搬了出来,住在王家隔壁一处破旧的老宅之中,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遗产。
“相公,你可算是回来了,是我……妾身让你难堪了……”王素刚推开老旧的房门,一名红衣少女便失声叫道,边说还边擦眼泪。
少女眉清目秀,双目大而有神,柳叶眉,樱桃嘴,肌肤白里透红,因为涂了淡淡的胭脂而更显的明艳动人,少女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四五岁,面容尚显青涩,却是典型的美人胚子,王素只得感慨,这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少女正是林婉君,西城酒铺林长海的女儿,此时她一身喜袍,眼圈红肿,手脚局促的低着头,看样子应该是昨夜一宿未眠。
“是我不对,不该昨日丢下你不管,婉君,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先别再哭了,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先上床去休息吧,我到厨房去做些吃的。”王素心中满是自责,安慰着说道。
“相公说的是哪里话,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粗活,有你这话就够了,你歇着,妾身这就去做饭,妾身相信夫君将来一定能够高中举人老爷,光耀王家门楣的。”王素一句话让林婉君觉得一切都够了,再次喜极而泣。
王素拗不过,只得看着林婉君的身影在寒酸的厨房中忙活。
王素性格要强,自从从王守业家中搬出来之后就在城中的面铺打杂,一个月也能赚上十几文钱,勉强能够度日,吃完早饭王素换了身衣服便到了面铺。
面铺老板虽然为人刻薄,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不敢不给王守业的面子,在面铺给王素安排了一份搬运面粉的差事。
一上午,和王素相熟的人都上来打招呼,祝贺一番,这一天过的倒也算平静,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你就是王素?连童生都不是,算他妈什么读书人,林老头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居然把婉君嫁给了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狗东西。”王素刚准备放工回家,一个满是酒气的青年拦在了他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叫嚣道。
此人乃是面铺老板赵有福的儿子赵宝财,在武宁县是出了名的无赖,平日里好吃懒做,还时常纠集一帮同样游手好闲的青年在街上横行霸道,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仗着家里有钱已经娶了好几房妻妾。
年前赵宝财听闻西城林长海家的闺女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便央求赵有福托人去说媒。
赵宝财在武宁臭名昭著,林长海虽然只是一介卖酒的小商,可也不愿自己的女儿被这个畜生糟蹋了,当时他正好听说王守业打算给他的侄儿招一门亲事,便花了些银两托人促成了这么亲事。
林长海想的很简单,无论怎么说王素也是读书人,万一将来高中他的女儿也算是盘上高枝了,再不济王素这孩子也是士族之后,想来赵宝财不敢再乱来。
“婉君乃是我刚过门的娘子,赵公子自重,否者别怪王某不客气了。”王素是极其聪慧之人,从赵宝财的话语中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还是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平静的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大放厥词,真是天大的笑话,晚上回家最好把门给老子关严实了,别到时候生出的儿子是我赵家的种。”赵宝财本就是一地痞无赖,嚣张跋扈惯了,说话从来就不积德,再加上今日中午多吃了些酒,就更不把王素放在眼里了。
“大胆狂徒,今日你两次三番出言辱我,是何居心,你我身份悬殊,我乃书圣王公后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先前我不与你计较是我大度,你却不识好歹,说不得今日要带你走一趟衙门才行,小小贱商居然敢辱士族子弟,你们赵家是想在武宁除名了!”
王素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赵宝财这话不仅仅是威胁,更是**裸的挑衅,每个人心中都有底线,赵宝财无脑的挑衅已经触动了王素的底线。
王素三言两语便把二人的冲突提升到了士族与商贾这两个阶层上来,着实吓了赵宝财一跳,他平时虽然跋扈,可未必不知轻重,刚才他只是想要出言侮辱王素一番并没有其它想法,没想到却被王素抓到了把柄,一时间醉意散了四分,无助的寻找他的老父来帮他解围。
平日里王素话语极少,给人的感觉甚至有些呆板,没想到出口寥寥数语便让赵宝财变成了哑巴,不敢接话,面铺的伙计们都颇为惊奇,议论纷纷。
这时在账房里数银子的赵有福闻讯从屋里小跑了出来,正巧看到王素扯着赵宝财的脖子要去见官,惊怒不已,忙喝道:“王素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我念在你无父无母给了你一份活计,你现在居然不知好歹,欺负到了主家的头上,快快放了我儿子,否者你就给我滚出米铺,以后休的再来,别以为你有士族的身份就了不起,今年县试你要是再考不中童生你士族的身份可就没有了,到时候就算你来求我也别想我给你工作。”
赵有福愤愤不已,他明知纷争是赵宝财挑起的,可再不济那也是他儿子,这个时候他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再说他一早便知道王素资质愚笨,此生想要考取童生几乎是痴人说梦,故而才敢如此喝道。
“赵掌柜,念在昔日你待我不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做计较,但我家中若有丝毫闪失赵宝财就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情面,还有我在面铺出的是苦力,你给我工钱乃是天经地义,别再说这是恩德,养不教,父之过,能养出这样的儿子赵掌柜你该好好反思!”王素对于赵有福的话嗤之以鼻,连连冷笑,开口斥道。
王素的话直指赵有福的伪善而又假仁假义的本性,让赵有福语塞,老脸憋得通红,指着王素哆嗦半天:“你你你……你一个穷困潦倒的士族子弟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滚,给我滚,从今天开始你休得再踏进我赵家面铺半步。”
还有十几天便是县试,王素虽然自信这对自己来说不是问题,可九阳大陆的历史毕竟跟古中国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本就决定要花上几天的时间好好在家温习功课,这下正好遂了他的心意,在结了本月的账之后王素负手离去,颇具文人风骨。
赵宝财气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且又有那么多人围观他肯定不会让王素这么潇洒的离开,这口气他咽不下去,看着王素离去的方向,赵宝财眼神中留露出一丝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