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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文接着说道:“后来虽说老天保佑,日子愈发好过,我二人人单力薄,只得将家中田地尽数佃出去,只留些供自家口粮用,哪曾想应是长辈庇佑,收成倒是不错,后来阿浣就又让我去学堂,她在家操持家务,又种花养草,她平日爱做些胭脂水粉,就拿去托一位兄长去卖,家里总算有些进账了,后来她又学会了刺绣,咱们家日子能到如今程度也是靠了阿浣,大哥,我顾修文这辈子是因阿浣方有今日,我在此发誓定不会负她。”
他之所以说这些一是想让纳兰富格知道些沈浣的事情,以阿浣的性情定是不会提到这些,再有也希望对方明白他们的感情并非一时兴起或其他,概是患难与共的真情,也让对方对两人有些信心。
纳兰富格知道自家妹子定是过过艰难的日子,谁知当年竟是有如此多磨难,但凡两个孩子没有那么坚韧,但凡村中无人照应,估计两人会更惨,纳兰富格叹道:“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竟是有如此经历,苦了你们了。”
“大哥莫要如此说,若无阿浣,便没有今日的顾修文,我二人经历磨难早已亲如一家人,我爱她、经他,以后定会护她一生,说这些也只是希望大哥能够暂且放下心,我知以大哥的身份,阿浣若是回去,定是锦衣玉食,富贵荣华,那或许是我此生都不会帮她争到的,只是我却是自私的紧,不愿放她离开,我甚是感激大哥仁义成全我二人。”顾修文站起来认真施了一礼。
“莫要如此,我只望我们将来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纳兰富格定定的说道。
“修文谨记。”顾修文也郑重的承诺。
两人彼此看了一下,倒是相视一笑,接着坐下来,纳兰富格倒是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阿浣怎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是有何奇遇?”
“兄长有所不知,听父亲说幼时有一老者来家中讨水喝,看到我们两人说阿浣根骨极佳,就在家里住了几日,教了几招,其实多是些养气健体的方法,或许阿浣真的是天赋极佳,如此坚持下来,我只是身体强健了些,不再如幼时体弱多病,而阿浣却是大有作为,也是一番奇遇吧。”
这是实话,他们家的确来过一位老人,听父亲说幼时看自己身子弱,也教了一些养气的功夫,但是却并未有如此大的效果,不过,他心知阿浣身上有些不便告知的秘密,他绝不会告诉别人。
如此之后,两人用过饭,因富格有公务在身,不便逗留,就连夜赶回
沈浣将一个包裹拿出,里面是她备的一些吃的,还有一件外袍并一些药,说道:“如今天色愈发寒了,就给你做了件外袍,里面放了薄薄的棉花,也能挡着寒,还有些吃的、用的和药品,你且收好。”
“好,多谢阿浣,叫我一声大哥吧,我痴长你不少虽说,说是兄长却是有些年纪大了。”纳兰富格说着有些低落。
“嗯,大哥,一路保重。”沈浣说道。
“好,妹子,大哥祝你和修文白头偕老。”纳兰富格有些不舍。
“谢谢。”
两人相处不多,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富格道:“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养足精神。”
“好,大哥也早些赶路,注意安全。”
“嗯,就此别过。”
纳兰富格系好黑色披风,驾着马车出去,外面顾修文已经等着,沈浣不便出去,只能送到这里。
顾修文将人送到了村口,此时已近陈思,夜色已黑,天空中有半圆的月亮和亮亮的星子闪耀,农家人晚上没什么消遣,又怕浪费灯油,故而早已睡下了,幸好,路倒是不那么难找。
“送君一路,终有一别,修文,你就此停下吧,找些回去,明日还要迎亲呢。”纳兰富格未能送亲妹子成亲,未尝不是遗憾。
“好,大哥,你要多保重,我会照顾好阿浣的。”顾修文郑重行了一礼。
“好,大哥信你,回吧。”纳兰富格说完就直接转身上车了,人生不如意事常□□,不能亲手为亲人送嫁的遗憾几乎让富格承受不住涌上来的无奈。
顾修文站在路口看了一会,方转身回去,此时沈浣早已回去,简单沐浴后,顾修文看着屏风前挂着的新郎服,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感觉,这是阿浣亲手所做,暗红色的质地、古朴的纹饰,无端多了几分庄重,顾修文依依不舍的摸着,最后慢慢的穿了起来,先是袖口宽大的里衣,接着是束上精致古朴的腰封,最后万字镶边的外衣,镜中的人面色俊雅、身材修长,上下透出一股喜悦。
半晌后,顾修文方小心翼翼的将衣服脱下、摆好,躺在床上,心中默念古礼,想着明日该做的仪式,渐渐的方歇下。
佳期正值小阳春,风暖华堂拥玉人,应是三生缘夙定,漫教相敬竟如宾。
待到成亲这日,顾老先生家早已忙碌起来,沈浣起床后,就有几位妇人家过来帮助她梳妆、打扮,全福婆婆是村里一位父母夫君儿女俱全的老太太,家里一向是行善之家,子孙又孝顺和睦,村里嫁娶多去找她来做全福婆婆,她也乐的做这些善事,今日来给举人老爷帮忙,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直说从未给过举人老爷做全福婆婆,当然要去的。
黑如瀑布的发丝垂下来,仿若黑色的锦缎般光滑透亮,晨风一吹,几缕发丝落在脸颊,衬得皎如明月般的脸庞愈发夺目,让几位帮忙的伯娘、嫂子们看的惊艳了。
“阿浣出落的真好,看把咱们看呆了。”半晌,顾静然笑道,她见多了江南佳丽,但是这姑娘却仿佛把江南灵气尽收其身,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农家小院里竟出了如此钟灵毓秀的两个孩子。
“可不是嘛,阿浣自小就生的好,如今倒是更好了,看这小脸、看这头发,我再是没见过别家有这样更好的姑娘了,阿文这小子有福气啊。”大家都是嫁了人的妇人,说话倒是比姑娘们说话无所顾忌。
众人纷纷打趣,阿浣再是淡漠,也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顾静然笑着拦住大家:“好了,众位婶子、大嫂们,咱们该给新娘子上妆了,莫要误了吉时,以后若是打趣,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反正人就在这里是不?”
“对的,对的,看咱们这些人一说起话就扯的没完,快快,给新娘子上妆了,误了时间,小心新郎倌给咱们急啊。”全福婆婆笑着说。
“是是,快些过来吧。”众人纷纷点头。
大家各自忙活起来,开脸的一位嫂子拿着自己的家伙什忙起来,不过忙了半晌,也不敢太过用力,只得低笑道:“这新娘子的面皮太嫩了,我稍微用力就红了,这脸如剥了壳的鸡蛋,我就稍稍弄下吧。”
身后,全福婆婆拿着龙凤雕饰的红梳子嘴巴念念有词:“一梳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慢慢的三千青丝挽起,一枚暗红玉簪插入发隙,水唇上微抹一点朱红,霎时容颜立刻鲜活起来。
站起身,大红的象征着正室嫡妻的素罗霞帔层层叠叠的穿在身上,雕着凤凰的头冠戴在头顶,脚上穿着软底鲜红西罗锦缎的绣鞋,上面的鸳鸯栩栩如生。
怀中抱着富贵如意宝瓶,鸳鸯戏水的喜帕盖住了前方的视线,沈浣有些不习惯这种不安全感觉,不待细想,就听到鞭炮声响起,一阵阵雀跃的童声喊道:“哦,接新娘子了,迎接新娘子了。”
李媒婆穿着红色吉服连连催促:“吉时到了,新娘子要上轿了。”
喜娘听了急忙将新娘子扶了出去,门外翠儿、小菊等带着一群曹顥、赵郎玉一众孩童在外面笑闹道:“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李媒婆拿出一个钱袋撒了一把铜钱,惹的孩童们笑闹着去捡钱,然后一窝蜂的向前跑着去追新娘子。
待新娘子入了轿,顾修文满面笑容的跨上马,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向着前方走去,身后是他村里的兄弟、县学的同窗、在河道衙门的同僚,都是青年公子哥,端的是引人夺目的很。
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妇看的面色通红,又不忍低下头,更有大胆的指指点点说哪位公子哥长相俊,让被点名的几位读书人听的好不自在,心中如何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
到了顾家,作为长辈的顾里正夫妇和顾老先生夫妇早已端坐高堂,案桌上是红烛、一应香茶、点心,又有一堆红包摆满了喜桌。
知客喊道:“新娘、新郎请入内,叩拜高堂。”
好容易一套礼仪走下去,顾修文方牵着沈浣一步一步走向喜堂,看着红绸一端的那头,他的眼睛愈发温柔,将自己心爱的人迎到了新房内。
待人到了新房,又是一阵喧哗,众位客人纷纷祝贺、恭喜,待客人走后,沈浣正想抬起头,忽然前方视野亮了起来,一人的脸映入眼前,四目相对,两人久久无语,最后相视一笑。
喜娘伺候着喝了茶、又喂两人吃了饽饽,就笑着退下了,屋内就有两人,顾修文看了半天,方笑道:“阿浣,你今日真好看。”顾修文被惊艳了一下,阿浣从未穿过红衣,这身嫁衣遮盖了她清淡的气质愈发多了烟火气质。
沈浣看着顾修文,并未说话,只是晶亮的眼神、微红的脸颊让人觉得她是真的高兴。
顾修文最后还是忍不住坐下来,大掌拉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坐,顾修文道:“阿浣,你今日欢喜吗?我是真的高兴啊,咱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了。”
“嗯。”
两人坐了一会,顾修文要去外面陪客,这次成亲,他县学的师友、河道总督张大人以及衙门的同僚都来了,都怠慢不得,顾修文必须去应酬。
沈浣也知道这些,说道:“阿文,你快些出去陪陪客人吧,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说。”
“好,阿浣,我已经让翠儿帮你送些吃的过来,你先用些,莫要饿到自己,等我回来。”
沈浣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快些去吧。”
顾修文边走边回头,最终还是出去了,不一会,翠儿推开门进来了,手里端着几个小碟子,笑道:“阿姐,阿文哥让我给你送些吃的,你看,阿文哥多体贴你啊。”
说着将吃的摆在桌子上,看着坐在床上那个的沈浣,沈浣起身走到桌子前,动作利落的仿佛那袭繁琐的嫁衣不存在似的,翠儿笑道:“阿姐,这身嫁衣穿到别人身上累赘的很,倒是穿到你的身上仿佛轻便的很。”
“你吃了吗?”沈浣问道。
“我吃了,今日席面很好,阿姐,今日阿文哥的好友真是多啊,那位张大人听说官很大,但是没想到也和村里的老人家没什么不一样,慈眉善目的,不过听说河道有要事,他们用过酒宴就回了。”
沈浣低头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听到翠儿的话,倒是并未有什么惊讶,她早就听阿文说过圣上南巡,如今他的上峰、同僚能来,可见是真的看重他。
翠儿说完这些,又有些兴奋的笑道:“李卫哥来了,虽说赶到了宴席的尾巴,但是终是赶过来了,我还以为他不来了呢,我问他了,他明日一早方走,到时候咱们一起用早膳。”
“好,明日早些起来。”沈浣点点头,李卫回来,她当然开心的很。
不一会,翠儿端着盘子回去了,沈浣将凤冠摘掉,又打坐片刻,一个声响传来,她立刻睁开眼睛,见熟悉的身影传来方放松下来。
顾修文一身酒气的回来,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沈浣伸手扶了一把,被他带到床上,两人一起躺在柔软的喜床上,顾修文胳膊一身,将沈浣拉进怀里。
“阿浣,终于等到你了。”声音里仿佛带着哽咽,也让沈浣本来推拒的手放下,缓缓的放在他的背上。
慢慢的她感觉到顾修文的手放到自己的衣领上,解开层层的布料,重重叠叠的红绡帐内愈发热的灼人,帐外龙凤囍烛不断燃烧着,蜡油滴滴答答的落在喜桌上,仿佛为有情人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