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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孤注一掷,非要傻兮兮的上来送死,刘易说过校长的神通很牛,会点天眼通之类的法术,能够看到三界内的一切地方,这般神通未必不知道我们所面对的事,而一旦校长知道就一定会来救我们。
墨穷薪布置完阵法,那个女鬼还是没有动,他舒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我道:“朱尘,如果你真想留着,就去把你的法器拿来,应该会发挥作用。”一边说,一边把钥匙甩给我,我接过来一想也对,、刘易给的那些东西名头都挺大的,效果也都不错,虽然我现在只见识了这支笔的气,别的还没看过。
我应了一声,就跑回到车上去拿东西,除了罗盘和铜印,所有的黄纸朱砂桃木剑我全部拿上了,确实如刘易所说这三样都不是凡物,那罗盘的指针居然能指出气的流动,虽然我现在还没完全学会这些阴阳五行的法子,不过能预料到这罗盘会很好用。
而且这罗盘本身就带有了气的存在,也可以拿来做镇物,那个铜印就更不得了了,罗盘是勘测,毛笔带正气,这铜印则五行齐聚,天地间最原始的气都盘踞在上面,且不发生冲突,以一种恒稳的状态存在着,我随手盖在一张黄符上,瞬间印上面的气就转化为符上面的气,绝不与之冲突。
一边称奇,一边拿着法器跑了回去,而此时,大厅里变化早生,那里面的气狂躁至极,处处都充满了冲突,我刚刚走进去,就有一种各种负面情绪的笼罩,我看到这些我就知道,那个女鬼绝对已经开始活动了。
走到那附近一看,果不其然,那女鬼以及开始活动了,原本华丽的大灯,现在却在不断的滴落鲜血,看起来可怖异常,墨穷薪的阵法发挥了作用,一个浑身盔甲的高大金人站在虚空之中,手持降魔杵往下一顿,那女鬼被笼罩在其中挣脱不开。
我跑过去的路上就看出来了,墨穷薪虽然暂时看起来占上风,但是也很明显,此时的墨穷薪根本无力收服这个女鬼,只能暂时困住她,我不知道支持这个阵法需要什么代价,一旦这个阵法奔溃,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走进才看到墨穷薪正打着盘坐,坐在地上,默诵经文,经文是圣贤所说,蕴含天地之正理,能度人天,鬼神等众,经文本身并不会降妖除魔,但是因为其正和其广,任何一本佛道经典都会有护法根据愿力守护,因此也就有了无上的威力。
我刚走到那,墨穷薪停下动作,问道:“东西呢?”
我赶紧把法器掏出来,他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把那枚铜印拿过去,丢入阵法里,那铜印落地,五行之气化为锁链,硬生生的拖住那女鬼,我看墨穷薪的阵法更加稳固,那锁链也很是结识,我心里也是一喜,即使校长不能来救我们,一旦天亮,阳气生发,鬼怪终是属阴的,即使不被阳气烧死,也会如同烈火灼烧,痛苦不堪,阴气也被迫收摄,力量也大减。
墨穷薪把铜印丢进去后,我看到有作用,又把毛笔和罗盘拿出来晃晃道:“墨师兄,要不我一并丢进去吧,是不是能更牢固点?对了,这女鬼是不是厉鬼?这个阵法和铜印能困住她多久啊?一个晚上够不?”
墨穷薪摇了摇头道:“印有镇物的作用、,我并不会驱使这些法器,所以你这两样虽然能伤到那女鬼,但是作用不大,这个女鬼还是怨鬼,并未完全成形,如果真的成了厉鬼,我们两都困不住她,如果要说能困住她多久,一个小时是极限了,现在马上是亥时,阴气即将达到顶点,她的力量也会越强,我知道你想什么,子时一阳初生,到丑时阴盛阳衰,这女鬼的力量会达到最强,至少要到四点钟,阳气才占上风,所以想要靠阵法熬过去根本不可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在这拖住她,你去找校长。”
墨穷薪还在努力劝我走,我有些无奈,我都不知道这一回怎么那么倔,居然没有胆怯,、甚至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蠢,但总有种直觉,这种直觉在阻止我离开,好像我离开了就会有什么事发生,无法弥补的事,这种直觉刘易和我说过,《载地》里面的术法更偏重天地机巧,像是卜算推演之类的都属于这个范畴,所以我的直觉真的可以预料到什么,而且比女人还准。
“墨师兄,你说要怎么才能多拖延她?”我不理墨穷薪的话,反问他道。
墨穷薪用漆黑的眸子打量了我一下,几次开口,终究没有多说只是道:“去取个干净的碗来,把你的符水倒在里面,左手掐三清决持碗,右手以清静诀施水,一边背诵清静经,围着她,以蹋斗的步法走,一边走一边洒水,一边诵经,也能起到延缓的作用。”
说完不搭理我,自己打坐坐下,掐决诵经去了,我赶紧去拿了个碗照他说的做,虽然我还不熟悉这些道法指决之类的,但好歹也都在刘易那学过了,还能勉强用得出来,清静经也是被逼着背下来的,也难不倒我。
一边以很古怪的步伐围着那女鬼转圈,一边施水,随着诵经的开始,我发现无论是墨穷薪还是我周身都有些细小的字箓在飘动,那些阴气都被这些飘着的光字驱散开,而我的水每次打到那个女鬼的身上,都会让她很不舒服,她周身的邪气也会淡去一点,虽然这个变化极其微小,但是总归是有作用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念经念的口干舌燥了依旧不敢停下,我只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虽然这样做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校长也没有突然出现,而这个女鬼的气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
我连看一眼表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停地念经,碗里的水早已经见底,我也停止了这动作,坐到墨穷薪身边和他一样盘腿诵经,时间过得越久,也不代表我们就越绝望,原计划我们晚上是要返回的,我们回去的越晚,校长越有可能发现我们的危险,一旦校长赶来,一切事情都解决了。
就在我们还和那女鬼僵持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咳,我急忙转身去寻,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此时的大厅里,没有灯光,气也被这女鬼所散发出来的阴气所干扰,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暗夜中一定隐藏了第三个人,也有可能隐藏的不是人。
面对未知的东西,人总是最害怕的,眼前有一个牛逼的不能再牛的女怨鬼,我可以坦然的留下来,可面对这黑暗中的未知物的时候,我心里的怯意就不断的翻腾,根本抑制不住。
墨穷薪忽然睁开眼,拽住我的手道:“不要乱想,在这些鬼邪周围,他们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幻觉,他们并不能真正的伤害到你,但是可以让一伙人自相残杀,也可以让你自己被自己的幻象折磨致死,所以想要对付他们,首先要的就是强大自己的心。”
墨穷薪说完,我也算安定了一点,但还是觉得,黑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我问墨穷薪道:“墨师兄?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咳嗽声?我就怕还有什么东西躲着,随时准备突然袭击,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墨穷薪往身后看了看,摇头道:“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是你自己被幻觉影响了。”
墨穷薪一脸的严肃,看起来也没有骗我,幻觉这东西我经历的也挺多的了,《载地》带来的梦境,易枫所使用的术法,这些都曾经让我见识到幻觉可以有多么真实,甚至真实到让我开始怀疑现实,那么一两声轻咳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我听了墨穷薪的解释,重新打了个盘坐,坐在地上继续诵经,但是就刚才那么一会,那个女鬼的邪气越来越强,四周绑缚她的锁链和金甲神将,模样都开始有些发虚,这样子像是那女鬼随时要冲出桎梏的模样。
而此时,校长还全无踪影,根本没有来救人的意思,难道今晚我和墨穷薪注定要死在这了?人越是到了危急时刻,可能还没有心思顾念那么多,但是如果是慢慢的倒计时,那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人的心会不断的生出恐惧,说实话还是自己吓自己。
到最后,我连念经的心思都没有了,停下念经,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其实我想跑,但双腿却迈不出一步,看了看墨穷薪,他依旧像无所事事那样坐在那里诵经,恍惚间我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要镇压那女鬼,还是在给我们自己做超度?他自己家里是一个商业帝国的顶端,放在美国也是大资本家,这样一个家庭的娃居然不怕死,我这个两袖清风的却担心的不得了,我又在担心什么呢?
或许是我停下诵经,让墨穷薪察觉了,他也停下看着我,我苦笑了下道:“墨师兄,你说,我们在这念经有用吗?我们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会死,而且也阻止不了这个女鬼,我们是不是挺蠢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
墨穷薪并不直接回答我,依旧在劝我,明眸如夜,不波不澜,如古井一口,静立千年,不涤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