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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窃喜的笑声回荡在耳畔,想必此时鸨母一定气极,人都撤了更无处发狠,只能默默吃哑巴亏。
那日封妍秋提议,让我支开鸨母,好让她潜入房间盗出银票,当然关于钱财鸨母定是藏秘隐蔽,只是被寻梅无意间发现,这才能确定位置。
赵远和刘响提前收拾好一切,备着马车早早等候,只待我跟鸨母谈判妥当,鞭马离去。
后院,我和鸨母相对而坐,品了口三景园的例茶,怀里揣着妍秋姐悄悄交给我的大把银票,心里的底气暴涨。
装出凡事好商量的神情,好言说道,“妈妈,别的话也不多说了,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委屈,你要多少开个数,我照付便是。”
鸨母一脸的不相信,吊着嗓子问,“我说出来你当真付得起?”
我自信满满的说,“前提是你要先放了郁娘,否则……”
封妍秋闻言在她面前摆弄了下手里的剑,拔出的半截剑面闪着凌冽的光,令鸨母惊怔了下。
片刻后两个壮汉领着身子单薄的郁娘出来,怜松三人扶着郁娘离开后,我把怀里的银票全部交还给了她,趁她财迷的细数时我和封妍秋不着痕迹的退了出来。
避免鸨母发现后造成多余的麻烦,赶忙跟她们会合匆匆远离三景园这个是非之地。
本是想安置好郁娘四人后往南城而去,路上郁娘说是要回自己的故乡南城三柳镇看看,怜松、映竹、寻梅也定是要跟着郁娘的。
于是简单的四人行,因此壮大成了八人行。离开了北城,马车颠簸着一路往南城行去,听说木云国就在南城的边界。
赵远一路上尽是找机会向怜松献殷勤,什么水啊,吃的啊,都先拿给怜松,一度引起众人的‘不满’,逗的他们二人脸一阵一阵的红。
害的怜松羞得跑去找郁娘评理,谁料郁娘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怕他们笑话’,话一出怜松简直红到了耳后根。
连着几日的打打闹闹令郁娘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竟也会开起玩笑来了。
到了南城遇上了烟雨蒙蒙的天气,秋季的雨不像夏天那样热情奔放,也不像春天那样充满生机,而是如针似的细,轻轻柔柔的在微风中飘洒,夹杂着一丝凉意,沁人心脾。
撑着油纸伞,在迷密斜斜的雨丝中踏着秋意而行,感受着‘秋雨梧桐落叶时’的意境,别有一番风味。
感受美景的同时自然也不能忘记来此的目的,经受不住封妍秋几次的追究问底,还是说明了坚持来南城的原因,她虽意外可想着常年和师父相处时光,也就觉得在情理之中。
为了更好的打听云箫师伯的消息,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封妍秋跑来说她用从三景园的鸨母那顺来的银票买下了一座酒楼。
她的举动不禁让我由心感慨,她是爱恨分明的女君子,也是盗亦有道的梁上君子。
次日,八人一起搬进了新窝。
坐于缦纱后饮了一口茶,我提议将酒楼改成了倾听阁,顾名思义就是听别人诉说,好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一丝师伯的消息。
可连着几日来的大都是看个新鲜凑热闹的,有的执意只想见我一面。是不是见不到摸不着就会有一种*在作祟,即使貌不惊人也可以以讹传讹美化成天仙。
百无聊赖,准备起身下去看看情况,郁娘说楼下空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怜松她们做些吃的,多备些茶水,照顾照顾生意。
免得到时候坐吃山空,毕竟在江湖上混的人也不是都会对别人掏心掏肺的,也许过了兴致就没有人光临了,于是一致通过达成共识。
拉了下联通楼下的响铃,刚准备卸下遮面的装备,忽见一人影朝这边走来,站在缦帘前徘徊似乎很是犹豫,隐约可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片刻后那人依旧来回踱着步子,我便坐会原位轻声的开口,“敢问帐外所站何人?”
那人闻言更是雀跃的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在下是慕名姑娘的美名,听闻姑娘美貌绝伦。今日特意前来求见,但愿能够一睹忘隐姑娘的芳容。”说罢期许的驻于原地。
我是考虑到毕竟还身出四方国大乔王朝的地界,先前在德望镇已经算是太招摇了,还是遮掩点的好,于是我在脸上贴了一条长长的疤痕,以作伪装。
然而对于他的行为,心里不禁萌生一丝的嘲讽,婉言回绝,“公子过奖了,忘隐实在不敢当。倘若公子此行的目的在此,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忘隐并非什么绝色佳人,只是样貌平庸的女子,遮帘蒙面只是为了在毫无避忌的情况下,让那些伤心无处诉的人安心倾吐心事,还望公子见谅。”
听及此,男子面色一僵也不再执意,沉默片刻,语带失落的说,“既然如此,小生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悻悻的离开了。
“请恕忘隐不便远送。”待那男子离去,心想这次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了却在起身时,又传来了一道男声,请问姑娘可否出来相见,在下并非为姑娘容貌而来,只是想与姑娘畅谈一下心中烦事。”
未答,映竹冲了进来,略显抱歉的解释,“对不起姐姐,我已经说过你不见客了,可是这位公子……”
透过轻纱缦帘观察,这位公子脸带面具抱歉的向映竹点了下头,虽看不见样貌,可从他的言行举止觉得应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倒也不妨与他一见。何况我也带着面具,“算了映竹,就让这位公子进来吧。”
映竹闻声对他作了个‘有请’的姿势,便退出去了。
见他坐定,我问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并不是本国人吧。”
“姑娘果然好耳力,没错,我本是木云国的一名商人,今到四方国实为心中不安之事,现来打扰姑娘还望见谅。”话语间带着些许凄凉。
“公子切勿这样说,能够倾听公子心中最宝贵的故事是忘隐的荣幸才是。”打开轻缦移至男子的面前,好一个俊美的少年,“公子请坐。”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忘隐姑娘谦虚了,这个故事确实是我心中最宝贵的回忆。实不相瞒我本名叫林君游,一年前经商路过四方国的南城三柳镇,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决定小住几天,那日恰遇倾盆大雨,因此在凉亭中邂逅了一女子。”
“是林大哥心中所爱?”沏了一杯茶端于茶案上,凭借他讲诉的神情发此一问。
“嗯。”林君游轻呡一口茶继续甜蜜的回忆,“能与她相遇相识相惜是君游此生最大的幸福,但美好的日子恍如一场梦,有天醒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后来呢?她为什么要走?有找到她吗?”
林君游黯然的摇了摇头,“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她人身在何处,为何要离我而去?在南城寻找半月有余仍无半点消息,迫于家中来信催回便回到了木云国。”
“没想到林大哥如此痴情,难道对她的事都一无所知吗?”不知因何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宋陵的影子,梓纯的影子,皇帝的影子亦或是我的。
“我只知她叫紫儿,因此无处可查。日前家父催我与一家千金成婚,可实放不下心中那份思念,复又回到此地,希望能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哪怕让我见见她,让我死心也好,至少这样我才能有借口断了这份想念,不用每日对着这块紫玉睹物思人。”
听着他的话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他手上那半块紫色玉佩上,看玉的材质应不是一般人家的普通玉器,心想他口中的紫儿最差也是有一定家境的千金小姐。
“林大哥的深情会让你再有机会见到紫儿姑娘的,我相信她必是有苦衷才舍你而去的。”
“谢谢你,君游有个不情之请望姑娘应允?”林君游忽然一本正经的起身对着我拱手说道。
“林公子请说,还有往后叫我忘隐吧,这姑娘来姑娘去的听着怪别扭的,也把人叫的生分了。”
“好,还请忘隐不要把此事告及他人,就当作你我之间的秘密如何?”眼神里尽是恳求,看得我有些于心不忍。
对上他的眼神坚定的说,“忘隐自当守口如瓶。”
“时候不早了君游先行告辞,保重。”
“路上小心,恕忘隐不便相送。”
林君游走后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让我有所感触的是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或许这便是我们共同的地方:独自惆怅悲情伤。
脑海里浮现宋陵和皇帝的样子,真心希望他们的感情能够归于平静,再也不要与我相遇。
一盏黄昏消离愁,最冷凝双眸。月残星断殇半秋,魂梦携君游。漂泊繁渡口,哪堪倚画楼,眺见天阶霞悠悠,不知君乘几重舟。无端锦瑟休。
补了个甜美的午觉,起来时听见院子断断续续的说笑声,套了外衣赶去凑个热闹。
今日轮到封妍秋坐镇,我正好得了空。到时寻梅和郁娘在翻晒茶叶,见了我停下手中的活,说,“我们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一觉睡到自然醒,可舒坦了。只是听到你们欢快的笑声忍不住寻了过来。”拥着郁娘,抓了把茶叶闻了闻问道,“你们这是?”
寻梅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说,“这是刚摘下来了新鲜茶叶,娘说趁着天晴,好把香味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