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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巨鬼身上贯穿身体的大洞不时地冒出黑烟,獠牙外露的嘴中更是随着黑烟冒出,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吼。
众人此时的身体不停地在发着抖,更是有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伴随在念经声中,想来觉察到了异常,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再睁开眼睛的。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死前再次面对巨鬼,也许无知地死去是个不错的归宿。
自从离开村子的范围开始,就接二连三地遇到鬼怪,不但是没有救出被抓的村民,更是连这十来个村民也被我拖下水了。死亡就在眼前,但是我却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想起自己的命,真的是害人不浅。此时终于明白了外公不让我回家的原因了,原来在我封印解除后,真的就成了黑暗中的灯笼,吸引着暗处的妖魔鬼怪。
从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中回到现实,巨鬼已经来到了离我们仅仅七八步的位置,此时巨鬼正咧着嘴笑着,猩红的舌头不时舔着外露的獠牙,眼神中的愤怒掺杂着对食物的兴奋,快步走到了跟前,鬼爪带着呼呼的风声就向着我挥了过来。
看着虽然被气场压制,但依然缓慢前行的鬼爪,我把眼睛闭了起来……
“吼”一片黑暗之中,巨鬼的吼声从头顶传来,可是身上却迟迟没有感觉传来。
睁开眼一看,巨鬼此时正满脸不甘,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是想把我记住,最终再一次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声后,巨鬼化作一团黑烟向着外面飘去。
看到巨鬼化作黑烟飘走后,我不禁虚了口气,随着精神一松,眼前就是一黑……
……
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看着屋子里那熟悉的摆设,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这次能从巨鬼手底下逃生实属侥幸,本就是重伤之躯不得不合众人之力御敌,当时已是丑时末距离寅时已经只有一刻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而集众人共诵经文就是为了能坚持住这一刻钟而已。
民间俗语中所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寅时即属五更,亦称平旦。平旦正是日夜交替之际,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虽然被山岭所阻挡,但是天地间已经是阴尽阳生,所以巨鬼只能带着不甘退走……
“师兄,你醒了!“胖墩进门进门看到我醒了过来,三两步就跑到了床边。
“嗯,对了,村民们都安全回来了吗?”
“大家都已经安全回来了。”
“安全回来了就好,本来是去救人的,却是人没救到差点自己都栽进去,要是村民再出了什么差错,我就愧对村中父老了。只是可惜没能把她们从女鬼手中救出来,时间越久他们就越危险呀!现在我又是重伤在身,唉!”
“师兄,人已经救出来了。”
“怎么回事?”
在胖墩的述说里,我昏迷了两天直到今天才醒过来。而我们回到村子没多久,我外公就来了,在对我进行一番救治后就带着村民去救人,并且当天晚上就把人救回来了。至于那个女鬼,却是被外公伤到后就逃走了。
“师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去。”胖墩话说完人就已经跑到门外了,听着胖墩后面的话从门外传来,我也不禁一笑。
继而我就想到了等下要见到的外公,五年以来我遵从外公的决定,没有回去过家里一次,和家里的联系都是通过书信。曾经我也痛哭过,也试过向师父哀求过,只是为了要回家,哪怕一年只有一次也好,可是这个愿望始终没有实现。最初我也曾试过偷跑回家,可是才离开庙里没有多久,天色还没有全黑,结果我就被鬼物抓住了,要不是师父赶来,可能我早就死掉了。之后又试过几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逃回家的想法了,因为我终于明白了师父的那句:想要你亲人好好的过日子,就不要靠近他们了。
不大一会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花白的头发,满是沟壑的脸庞,灰色的上衣,黑色的布鞋,布鞋表面满是尘土……
我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依然是那一身的不变的打扮,只是头上的白发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了。
“外公……”无数次在脑海里浮现过和家人见面时的情形:趴在亲人怀里痛哭,陈述这些年的苦与乐;假装坚强的微笑,和亲人大侃特侃;抑或是假装生气不理他们,好让他们知道我这些年离家的孤独……可是最终所有的懦弱,或者坚强,或者沉默都不来用得上,最后只剩下带着哽咽的一声外公。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嗯”感受着外公在我头上抚摸着的手,还有那红红的眼睛,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我嗓子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听着我述说这几年的遭遇,外公不时微笑颔首。说到师父远行,我和师弟两个人去救人的事情,外公虽然责怪我们鲁莽,但是看他的神色其实还是很开心的。又是听外公聊了些他的见闻,以及一些奇闻异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咕咕”一声很突兀的声音从我的肚子里响起,我脸上忽然*辣的。
“看来五脏神要祭奠了呀!”外公打趣了一声就帮我去张罗吃的去了。
外公前脚刚出门口,后脚胖墩就已经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腕进来了,随着胖墩的走近,满屋子都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师兄,饿了吧?这时我刚刚烧好的鸡蛋面,可香着呢!村长家老母鸡今早刚下的蛋,个头有这么大!”胖墩怕我不知道多大,边说着边用手比划。
“你吃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师兄你赶紧吃吧!”
看着手中的面,面条已经有些煮老了,面条间更是有一些黏连在一起。想来胖墩早就煮好了,可是看到我与外公在聊天,所以就没有打扰我们,而是等我们聊完了又把面条再次加热。
“好,味道真好。师弟你的手艺见长呀!”一边大口吃着面条,一边夸奖着。
……
躺在床上我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还回响着外公临走时的话:瘦狗,你婶娘还有大兄他们都很好,弟弟和妹妹也很乖巧,不用担心家里。好好跟着王道友学习,早日学好本领,等你解决好了你自身的问题,就可以放心的和家人团聚了,也不用怕会给家里带来麻烦了。
想着大兄和婶娘他们,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们了,想来他们也很向我的吧。虽然平时多有书信往来,但是却比不上见面在一起呀,我作为儿子却不能在父母膝下,实在是不孝。还好我拜师的一年后,婶娘生了对双胞胎,家里却是璋瓦同喜。这样虽然作为长子的我不在家,但是家里还有老二和老三,想来家里应该喜庆很多了。
“喔喔喔……”一声鸡叫声在夜里忽然响起,把我从神游状态中拉回了现实。紧接着又是好几声鸡叫声传来,虽然声音离得有点低,但我还是听到了。打开窗户向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这个时候也就戌时三刻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瘟鸡在乱叫。
“嘭嘭……”可是我刚刚躺好没多久,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看了眼睡得很沉的胖墩,我只好掌灯出去看了。
门外站着的两个村民都是熟人,上次去救人就有他们两,一个是陈六,另一个叫陈焕是陈六的本家兄弟。陈六此时正在边上不停地安慰着陈焕,看陈焕的样子这次找我应该和他有密切的关系。
“小法师,你可出来了,我家就等着你救命呢!”陈焕一看到我出来,赶紧上前一脸焦急地对着我说道,言语中那股子担心焦虑表露无遗。
“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着急。”看着他快拧成一团的眉头,赶紧安慰道。
“小法师,人命关天呀,我能不急吗?”
“小法师,要不您先带上工具,咱们路上边走边说行吗?”陈六也在旁边帮腔道。
看着他们的神情,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他们走。从两人不时的陈述中,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今天陈焕家的小子忽然发高烧,并且不停说着胡话,吃过药还是不见好,陈换琢磨着应该是有脏东西,赶紧找自家兄弟来商议。本来和灵异类打交道的人就不多,再加上之前看到我的能力,两人一合计就找上了我。
不一会儿就到了陈焕家门口,还没进门呢,一阵鸡叫声就响了起来。之前听到的鸡叫声,原来就是陈焕家传来的,原本我还以为只是偶然啼叫,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三更之前无故啼叫的鸡,称之为荒鸡,是不详的征兆。哪家的公鸡要是这段时间无缘无故啼叫了,那么这户人家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而这鸡叫声更是称之为“恶声”。
“你再仔细想想看,这几天你或者你的家人,有没有范什么忌讳?”我不由地停下脚步对着陈焕道。
“没有呀,自从那次跟小法师你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家,除了干一些农活外,连偏僻一点的地方都没有去过。我家婆娘和小孩也没有出去过,都是一直在家。”陈焕先是一阵诧异,随后努力回忆了一下,就满脸肯定地对我道。
既然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犯什么忌讳,家中应该不会出现“荒鸡啼恶声”这种事情。陈焕家肯定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了,但是他们一家又没有去特别的地方,要是陈焕去过什么荒坟墓地什么的,从而招惹到脏东西也说得过去,但是一直在家就无端端就这样,却是说不过去了。
“那天咱们回来的时候,你进家门前有没有除秽?”我寻思着陈六的话,不禁想到了一个可能,赶紧问道。
“没有,我一回来就直接进家门了。小法师,难道是我惹回来的麻烦?”
“有这种可能,不过要先看过才能确定。”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猜测,但是我没敢把事情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