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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到了下午三点,太阳被乌云遮盖住了,因为中午太热而脱下的衣服又都穿了起来,下午温度随着寒风刮过几阵极速下降。
“黑娃!收拾东西走了,看这天好像要下雨,早点回去,免得着凉了。”李青三招呼几个收东西走人,徐强的弟弟徐文刚才还打了个喷嚏。
“好嘞!阿乐,小群,收东西回去了。”叶黑对着几十米外在钓鱼的两人喊了喊。
许乐言和方群应答一声,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没一会便收拾完毕。
几个人把桶放在一起,对比一下鱼获,今天河水温度不高,并没有鱼开口,没啥收获,只有渔网捕到一些小鱼小虾,阿乐运气好撞上一条不开眼的一斤多小家伙。
李青三徒手逮上来一条五斤大鲫鱼,本来水里冷,李青三也不想下水的,这边挂着鱼钩呢,隔壁游来一条鱼对着他吐泡泡,挑衅意味十足,一张一闭的鱼唇好像在说:”你钓你马呢?”
没法抽水的李青三抄起干草叉,眼睛盯紧大鱼,瞄准一下后果断出手,迅捷如电,手中草叉对着正在水面呼吸大鱼狠狠地拍下,草叉砸在水面上,发出啪的一声,正中鱼鱼后脑勺,直接把它给拍晕过去,李青三跳入水中把被打晕倒的鱼捞起来,强而有力的手扣进鱼鳃,把它朝河岸上一甩。
不远处的王双听到拍打水面的声音,目光转移过来,看到李青三跳下河甩上一条大鱼,发出一声“卧槽”后马上跑过来,将大鱼放进木桶之中。
入水后的李青三还没啥事,徐文反倒有感冒的趋势。
几人收拾好东西,朝着家里走去,肩扛手提,一边走一边聊。
回到家里的李青三先烧水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半干的衣服丢桶里,打算等吃完饭后再来洗。
此时,王双家已经非常热闹了,几个小伙坐在板凳上,围着正在咕咚咚冒着热气的火锅旁,一条鱼先煎后煮,煎的两面焦香,加入配料,倒入开水,放上从酸菜坛里腌制几个月的酸菜,汤煮成奶白色,香气扑鼻。
“小鱼鱼~”王双家院子里,王双儿女正围在那装着小鱼的木桶,不时用手中的木棍戳一下并不爱游动的鱼。
“林子!在做啥呢。”李青三手背在后面,弯着腰看着王林在玩鱼。
“风叔,下次你带我也一起去捞鱼呗。”王林挥舞着手中小木棍,摇头晃脑的说道。
他隔壁的小豆丁王欣咬着食指指甲,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李青三手里,发现李青三空着手,没有带零食,露出失望的模样。
“行,带你去,不过要等到明年夏天,到时候带我你去田里钓龙虾,摸泥鳅。”说完后在王林的那鸡窝一样的脑袋揉了揉。
和两个小家伙聊了几句,在王林殷切的眼神中,李青三朝着王双家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里面温度比外面高不少,左边灶台铁锅里在炒着菜,中间火堆上架着一个锅,鱼肉的香气从锅里飘出。
“风哥,来了,快坐快坐。”徐强看到李青三进来,对着李青三招手,叶黑,许乐言等人也都打着招呼。
找了个碗筷,李青三拉了一张板凳坐在火堆旁,看着咕咚咕咚冒着泡的鱼汤。
“这鱼煮的差不多了吧。”李青三问道,他现在有些饿了。
徐强呷了一口碗里的黄酒,说道:“煮了好久,应该能吃了,夹一块尝尝咸淡。”
正在灶台前忙活的王双端了一盘煎好的豆腐倒进火锅里,一边搅拌一边说道:“我切点葱放进来就可以吃了。”
……
夜幕降临,送喝高了的徐强等人回家,李青三开始了夜晚的巡查。
提着纱布罩着的灯笼,走在寂静的长街之中,远处有个黑糊糊的东西躺在地上。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微胖的挨个喝醉后躺在街边呼呼大睡,现在体表温度零下,虽然没有下雨下雪,但寒风也跟小刀片似的,刮到人身上毫不留情。
这大冷天,躺地上一晚上,明天起来不得变成冰雕啊?
要是今天跟徐强他们喝了酒,懒得出来巡逻。
明天就能来这人家里吃席。
喝醉了懒得出来巡街这种事,大伙都这样,也没人来调查,除非出事,比如长乐街。
但出了事你就算当天晚上巡逻了,同样要追究你责任。
你巡逻了?那为什么还起火了,是不是巡逻没认真,是不是故意不救火,是不是同伙,是不是主谋。
只要进了天牢,待个几天,仔细审问,别说纵火这种事能让你签字画押,就算是说山海涯的武圣,静禅宗的神僧是他杀得,他都能‘承认’。
此乃召狱神技:大记忆恢复术。
至于说守夜人只巡逻前半夜,而火是后半夜烧起来的?
谁管你啊!上头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好对外说出去的借口,外加一个背锅的。
当然,那只是大事情,没法遮掩住的情况,如果是小事,比如自己喝酒冻死在外面,属于个别事件,小概率事件,一年到头有几个喝酒被冻死的?
说出去都只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不会有人可怜的。
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询问李青三,而且死的还只是个平民,就更加没人在意了,除了他的家人外,谁会心疼呢。
“喂,起来了,躺这睡呢?冻死你龟孙。”李青三开口说道,棍子戳身上没有梆硬的感觉,还有救。
李青三可没有把他给扶起来的意思,见那人沉睡如死猪,手中棍子一拨弄,硬是把他翻了个面,左手提着的灯笼靠近给一点光亮,仔细一看,老孙,孙业。
“我一猜就是你这个龟孙。”李青三无语的心想,叹了一声气,多大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的人,天天酗酒。
你就算喝也在家喝啊,喝完后倒头就睡,也不耽误事,躺街边来了,更有趣的是,他家就在不远处。
没有搭理倒地的老孙,朝着三十米外的一间屋走去,到了地方后拿起手中棍子在房门上敲了几声。
“谁啊!”屋内一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传来,接着有脚步声‘噔噔噔’走过来。
推开门看到是李青三,那妇人对着李青三笑了笑问道:“是风哥啊,你有什么事啊。”
“小芳,你家老孙又喝多了,现在躺街边睡着了,你给拖回去。”
李青三对她简单描述了一下,也不用多说,因为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夏天还好,李青三也就不管了,冬天可不行。
张小芳身形偏瘦,约二十出头,一米五的个子,一张娃娃脸加上一点婴儿肥,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头中间还竖起一缕呆毛,看上去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给李青三开的门。
这张可爱的脸庞,在听到李青三说的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生气的表情,拧眉瞪目,变脸的速度十分的快:“这个死东西,又偷跑出去喝酒,跟老娘说出去进货,又进到哪个小妖精家里去了。”
说完张小芳回屋抄起一根擀面杖跟李青三到街边老孙躺着的地方去。
由于离得很近,几步路就到达孙立躺着的地方,被翻过身来的孙立脸颊通红,看不出是喝酒喝多的,还是因为冷的,此时竟然还打起来呼噜,李青三佩服至极。
瞧了瞧怒火中烧,肉眼可见的怒气从张小芳身上涌出,犹如开了无双一般,李青三手提着灯笼,稍微往后站了站,心中给张小芳配音:“开始你的表演。”
看到躺在地上还打呼噜的孙立,张芳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中棍子二话不说就‘’朝着孙立打去。
擀面杖厚实的棒子打在身上,疼痛感和柳条有的一比,孙立清醒了不少,不过喝高了,人还是有些迷糊,但还是会本能的“哎哟”一声。
张小芳擀面杖使用的出神入化,犹如乱花飞舞,无迹可寻,又好似骤雨降临,噼里啪啦,难以招架,不仅是物理攻击。
嘴上还不时对正在‘哎哟,哎哟’的孙立使用魔法输出:“你个倒霉催的王八蛋,一天天喝烂酒,喝完就躺地上,怎么不冻死你个狗r的,你死了,老娘明天就改嫁,你个遭瘟的……”
本来暗淡的街道被叫骂声吸引,周围人家听到张芳的声音,都打开灯出来看看怎么个事,这个年代娱乐少,天黑就睡觉,有很长的休息时间,现在有额外的节目,自然都乐得出来看个热闹。
不少人披着被子,缩着脖子,也要从门里探出脑袋来观察一番,躲在角落的李青三耳朵灵敏,听到街坊邻居的议论声。
“外面怎么了,怎么吵吵闹闹的?”有人好奇的问道,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老孙又喝多了,他媳妇教训他呢”有知道的人对着他说道,并且手朝着外面指指点点的。
“张小芳啊?”
“是啊,就是她,长那么漂亮,嫁给个酒鬼,可惜了”啧啧怜惜声传出,看来此人还曾经对张小芳有过非分之想,觉得张小芳嫁错人了。
“好棍法!真乃一绝。”
看着孙立挨了不少棍,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正用手臂在左右格挡,一边闪避,嘴里还在求饶。
周围有人开始言语阻拦,几个关系要好的,走上去秀阻拦施展绝学的张小芳。
好生相劝后张芳牵着孙立的耳朵朝家中走去。
李青三耸了耸肩,对吃瓜的邻居挥挥手:“好了,没戏看了,都回去歇着吧。”
周围邻居也都对此见怪不怪了,在小声议论中,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记得以前阿芳挺乖巧可爱的,啧啧,女大十八变?也许是不凶降不住老孙吧。”李青三一边摇摇头,一边又开始巡逻。
他夜晚巡逻遇到的基本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多时候都无事发生,倒也是一份清闲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