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岺夏上一次见花满楼,就觉得其简直太过害羞,或者是太过于君子了,竟然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然而如今方才明白,花满楼只是眼盲,他的眼珠看似没有问题,却印不出人影,也无法随心所控。
不过有一点岺夏却是没看错,花满楼的确是个君子,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似乎都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花满楼笑着问岺夏,“姑娘进来,可是为了看花。”
“后来是。”岺夏说:“但最初不是。”
花满楼又问:“那是来找在下的?”
岺夏又摇了摇头,却立即想起花满楼是瞧不见的,于是道:“在上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花满楼这一回不解了,“那……”
“我是来看看这里的。”岺夏说着,语气不自觉的透露出几分的怀念,“来看看这里现在是什么样。”
花满楼自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怀念,于是道:“看来此地对姑娘的寓意应当很不寻常,恰好我最近要离开,姑娘若是有意,便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岺夏看了看桌上的包袱,问:“你要出门?”
“是。”花满楼点了点头。
岺夏没有问花满楼要去哪儿,因为他们的交情本就不到打听对方行踪的地步。她只是问:“那这些花儿要怎么办。”
花满楼道:“我已经交待好阿平,他每日会过来浇水照看。”
岺夏点了点头。
小楼里有间客房,不大,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花满楼走的时候说:“姑娘若有需求,可叫阿平去买。”
岺夏却没有太大的要求。
她虽然住过极尽豪华的皇宫,却也受得住一桌一椅一张床,简单干净的屋子。对于她而言,或许只有在吃的上面比较重视。每每都会出去,去熟悉的,不熟悉的,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点上一大桌子菜,然后好得饱饱的。
皇宫之内,魏子云刚得到属下的消息,便跑去见了皇帝。
他的手下这次出门,恰好瞧见了岺夏,便在信上多嘴提了一句。而且还写着:“薛姑娘同花满楼相谈甚是愉悦,现如今还住在小楼内。”
朱祐樘自然也瞧见了这句话。
他神色平静的看向魏子云,直看得后者有些心虚,于是道:“皇,皇上……以后这种小道消息,我一定不再报上来了。”
朱祐樘点了点头。
但当魏子云就要推门离开之时,却又突然道:“以后,还是报一报吧!”
魏子云:“……”
眨眼之间,岺夏已在小楼住了将近半月。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故地重游,往往是两个人的浪漫,她一个人……着实没有那么的有意境。
于是岺夏离开小楼,往紫金山而去。
行至半路,她竟然又瞧见了先他一步离开的花满楼。后者赶路并不快,岺夏又属于那种飞一般的速度,所以就这么给追上了。看了看前方,岺夏发觉这里只有一条路,所以,“其实你也是去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剑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
岺夏惊奇道:“你应当并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事情才是,哪怕这是两个当代最杰出的剑客比剑,但你也应当知晓,这一战,他们必之间定会死一个。”
花满楼突然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有个朋友在那,我应当要去看一看。”
岺夏突然就明白了。
西门吹雪有个朋友叫陆小凤,他比剑,还是这种生死之战,陆小凤怎会不去?而若是西门吹雪胜了当然是好,若是一但败北,失去一个朋友,陆小凤心中定然不好受。花满楼这一去,是想去给朋友打气,去站在朋友身后,让他能少些难受。
花满楼道:“或许,我还可以劝他,西门他只是求仁得仁而以。”
岺夏没有开口。
她是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这两人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例如他们都穿白衣,都不喝酒。但在剑道上,他们更加相似。他们两个练的都是杀人的剑,一但杀不了别人,便只有自己死。
这样的两个人,一但对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
然而他们即便知道这点,即便知道自己并不一定是胜的那个人,还是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对于剑的痴,已经超越了生命。但做为这些人的亲人,朋友,却势必会觉得难受,伤心。陆小凤,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好友。
不过,“放心,那只小凤凰复原能力强得很……”
“这次不一样。”花满楼道:“他刚刚受了情伤,还没完全养好,这里就又……”
岺夏:“……”
说起陆小凤受的情伤,岺夏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起原著中薛冰的死,她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论起喜怒不形于色的事情,岺夏向来是几乎没办到过的。所以她这翻表情,就这么恰好被人瞧见,汇报给了朱祐樘。说是:“薛姑娘跟花满楼聊天,说的什么离太远没听清,但好像,薛姑娘脸红了。”
朱祐樘:“……”
这才是第一封,之后的信上大都是这样的信息,引人误会,让人怀疑。
然而魏子云却发现,他们家皇上越来越淡定,后来只是轻轻的扫一眼,还会露出一个即无奈,又觉得有趣的笑容。直到某一天,皇帝递给他一封信,让他去给岺夏送过去,魏子云才慢悠悠的开始想。
这是要去说分手呢,还是质问?
然而魏子云是断然不敢拆开瞧的,于是这封信就在任何人都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情况下,被一层一层的转交……
路途遥远,又不是飞鸽传书,自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岺夏手里。
这时候的岺夏已经瞧见了陆小凤,那个本该受情商的男人活得挺好,身边还带着一个美人。
“这是沙曼,我这次出海认识的。”陆小凤道。
岺夏透过管理员零零三,轻轻松松的就知道了整件事情。原来陆小凤觉得难受,出海到了一座小岛遇到了沙曼,然后两人就相爱了。原本以他这样的浪子,是绝对不会为谁停下的,但……
薛冰喜欢上了别人,移情别恋了。
有些人,总是要错过了才知道珍贵。陆小凤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希望自己再错过第二个,于是就跟沙曼在一起了。从此,浪子回头……岺夏抽着嘴角,听着那边陆小凤给花满楼介绍沙曼,觉得自己这也算干了一件好事儿?
只是人家成双成对,她却……
岺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着,也不知道朱祐樘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或者,压根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花满楼同陆小凤喝了会儿酒,后者便又同沙曼说起了悄悄话,花满楼便过来找岺夏。
“姑娘。”花满楼道。
岺夏抬头看了看他,笑道:“你不必特意过来陪我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挺好的。”
花满楼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过了会儿,岺夏心中的话实在憋不住,便忍不住问他,“你说,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一份记忆,那他还是那个人么?”
花满楼微微一愣,紧接着问:“一个人若是少了一只胳膊,那他还是原来的人么?”
“自然是。”岺夏说。
花满楼又问:“那如果他少了一条腿呢。”
“自然还是。”岺夏又道。
花满楼这才道:“所以记忆到底和胳膊腿有什么区别,即便是失忆了,他还是他。”
岺夏忍不住笑了,却又道:“但事情又不能如此简单的说。”毕竟,朱祐樘不是普通的失忆。岺夏换了种说法,“如果是转世呢?”
花满楼这一回愣了很久,才道:“转世之后,应当也还是那个人吧!”
岺夏一愣,然后若有所思。
没有记忆的朱祐樘便不是她的祐樘了么,他明明还和前两世一样喜欢他。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人,还是那个人,断掉一条腿的人,也还是那个人,那么少了一些记忆的人,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人呢?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的只可能是同一片。
人亦是如此。
如此相似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以至于就连性格也一般无二,怎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况且这才多久,朱祐樘才多大,他们离一生还有多长的时间。岺夏觉得自己着实不该如此急切,如此焦躁。就如同朱祐樘曾经说过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她,又何必急切这一年两年。
岺夏想通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只见微微一笑,朝花满楼道:“多谢你的解惑。”
那边,朱祐樘又接到了飞鸽传书。
“薛姑娘对花满楼笑了,两人坐得极近,举止似乎十分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