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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川仙市全乱套了,仙禽凡鸟无一例外都跟疯了似得往一条街上涌去。街上、空中、屋檐上,密密匝匝,满满当当挤满了各种鸟类。
它们花色不同,种类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皆传达出一种无声的肃穆之情。
无一鸣叫,无一混乱。黑压压的鸟群自天上飞过,造成铺天盖地之感。
一个练气期的十味楼弟子好不容易摁住只大白鹅,正打算把它宰了褪毛。那鹅原本蔫了吧唧的,忽然就跟磕了药一样突生一股大力,拼命扑腾翅膀竟然一下子让它挣脱开去。
挣开了还不算,白鹅特别愤怒,扬起翅膀,直着脖子猛啄那练气弟子的屁股。那弟子万万没想到啊,跳起来捂着屁股逃开。可怜练气期修士一无法器二无神通,被一只白鹅欺负的到处蹦。
哪知道那心机鹅好像不是来报仇的,一击得手毫不恋战。一扭头“轧轧”叫着飞扑上矮墙,逃走了。
曲川仙市中的倒霉蛋绝不止他独一份,一华服公子哥偷了自家哥哥五只驯熟了的白羽鹤,好在自己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显摆显摆,心里美得冒泡啊。五禽正驾车享受的好好的,什么预兆都没有,翻车了……
好不容易爬出去,车夫趴在地上痛叫,还哪有什么灵禽的影子哦。
他正想指天骂娘呢,神色一滞,极目之处具是密密麻麻的鸟儿,遮天蔽日而来,疯狂撞击仙市禁制。禁制一通摇晃,上面显出无数涟漪似的七彩波纹。
护城修士亦以神通反击,然而死亡不足以让它们退去,术法不足以让它们却步。与仙市内的鸟儿一个样子,无一鸣叫。可那万千飞鸟的振翅之声,惊得人头皮发麻。
“疯了!都特么疯了!”
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承载仙市的鲸鱼被接连不断飞来的鸟群惊到,拼命往上空游去。而划开青云之后,就见一黄鹄探出头来,铅灰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虎鲸。
那黄鹄足有元神修为,尚未释放威压,只淡淡一眼,仙市中修士就跟心中压了块石块似得难受。
人为万物之灵,修行尚且不易。禽鸟若是修成元神,该是怎样的天资?
虎鲸的尾巴往身前一摆,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不敢动弹。一缕蓝光从仙市正中飞射而出,显然仙市之主跟黄鹄交涉去了。
元神大佬高高在上坐镇一方,一般不轻动。可若是对方有元神出面,己方自然也需要出相应修为的修士。
否则,元神一怒,血溅千里,找谁说理去?填上几千个元婴修士,都不够塞牙缝。
仙市的修士一见仙市之主出面,就知道现下毫无危险,都壮起胆子,伸长了脖子听。
两位元神修士毫无遮掩,他们隐约听到觐见王,凤凰之类的词儿。仙市内的修士震惊了,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鵷雏;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而五色中以赤金色凤凰最为尊贵,统摄世间羽族。
怪不得,怪不得现下群鸟激昂,朝拜似得涌向一处。
还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没听两位大佬对话。拔腿跑到鸟群聚集处,想看看何方神圣降临引得此间异象。
啥都没有啊。
原地就蹲着一只老母鸡,嘴上叼着一丝丝凤凰尾羽根部的碎毛,被苏繁音定住。
修士啧啧称奇,想上前抱起母鸡细细翻看。那知刚靠近十丈内,就被无数灵禽凡鸟群起而攻之,啄眼睛的啄眼睛,放法术的放法术。鸟毛乱飞,惨叫连连,场面混乱不堪。
顺带一提,这母鸡日后得道飞升对苏繁音自是千恩万谢,当然这是后话了。
好不容易,仙市之主和元神期黄鹄大妖谈妥,仙市之主回归曲川仙市。黄鹄仰天长鸣一声,那只叼着凤凰碎毛的老母鸡徐徐升起,笼在黄鹄羽下。其余灵禽凡鸟,齐齐人性化的对黄鹄点点头,四散开去。
天光又泄露进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地间回荡着黄鹄一句话——莫惹凤主!
什么!凤凰有主!
曲川的修士又炸成了一团,乱糟糟地跟个菜市场似得。
至于万恶的起源苏繁音,早就给小伙伴们每人贴了一张符咒隐匿气息,现在正哼着“啷哩个啷”地调子,悄悄跑路了。
开玩笑,百鸟朝凤壮观是壮观,那也得有命消受。
能装的叫装逼,不能装的叫作死,苏繁音对此一向认得很清。不过人吧,总忍不住要作死。比如凤凰羽毛这事吧,她就想揣在怀里,能揣多久揣多久。
苏繁音仍不放心,给自己贴满三层符,一路贴着墙根走,哪里路小哪里钻。
待一行四人甩掉最后一只八哥之后,苏繁音靠着墙,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望着两侧高墙夹缝中的一线青天。她鼻尖微微见汗,嘴角略略带笑,那对琉璃般通透的眸子,亮的惊人。
她很开心。
肥鹌鹑呆在她脑袋上,连窝都没挪,不断“叽咕叽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后面跟着的三只跑不动了,丹绛两手杵着膝盖,喘息连连,这已经算是比较矜持的了。江晚照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丝魔君风度都不讲。谢鸢跟泥似得挂到苏繁音身上,蹭了她一脑门子汗,苏繁音忙扶住她。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呦。只注重神通道法,却忘了强身健体。”老年人苏繁音一边数落一边啧啧出声,丝毫不记得方才自己翻墙差点崴了脚。
被她地图炮的年轻人江晚照不服,苦笑道:“前辈别耍赖用轻身符啊。”
仙市之内不能飞遁,一路飞奔全靠修士体能。无耻的苏繁音一路画符蹿得比鸟还快,现在还有脸教训他们。
苏繁音脸皮厚啊,一本正经板着脸教训道:“这是一种本事,你行你也可以用。”
江晚照被她噎得摇摇头。
苏繁音扒拉了一下呈越来越软趋势的谢鸢,问:“在哪捡的毛?”
意料之中的,谢鸢思索了一阵子,摇摇头:“记不清,我记忆中昨晚一夜在房内,早上就去客堂了。现在仔细想想,这根羽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突地她脸色一白,越想越后悔,顿生有细思恐极之感,莫不是有什么前辈大能在耍她?低下头,歉疚道:“师姐对不起,惹了这么大麻烦。”
看看那惹人怜爱的小模样,两条柳眉拧着,两只小手绞着,也不敢靠着苏繁音了。
苏繁音毫不介意,一手拧了拧她的小脸蛋,并抱了抱她,安慰道:“你能闯多大祸,师姐就能担多大责。哪怕你把天给捅了,我也帮你兜着。”
诶,神兽怎么这么傲娇。苏繁音心中叹了口气,估计是这扁毛畜生在撩她,留根毛顺手抹去谢鸢的记忆,营造这种将见未见的情景。
再不然就是在撩师妹了,苏繁音眼睛跟个x光射线似得对着谢鸢来回扫。谢鸢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极了,又被她这么一看,扭了扭,脸红了。
哦凑,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还是丹绛明事理,在一边喘平了气,脸上红霞未消,问:“师姐知道现在在哪里吗?”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
原定行程今天好再来举办拍卖会,拍卖流程都做成小册子下发,江晚照的推荐函也写完。谢鸢这小妮子看上的飞剑是第三件藏品,需要早早到位。
然而师弟师妹皆第一次来仙市,被苏繁音七弯八拐地早就绕晕了。他们默认苏繁音也不知道,都望向江晚照。
苏繁音在心里乐开了,她那基友十足路痴,白骨刹这样从小长到大的地方都认不清。以前练气期的时候冬天半夜爬起来上茅房,好心没叫醒侍女。被困在院子里出不来,急得连拍了三张传唤符给苏繁音,让她起床带路。
果然坐在地上的江晚照傻笑了一下,样子特别呆。一手摸到怀里,苏繁音看见他的姿势就脑子疼,知道他又要召唤手下。
苏繁音赶紧制止他,带着一众小崽子又是一通乱拐,来到一处墙根处。双手笼在袖子里对丹绛和谢鸢道:“到了。”
“到了?”两个小崽子眼中困惑,江晚照是个有眼色的,规规矩矩站在后面,不妨碍前辈装神弄鬼。
谢鸢蹲下去对着那面墙从头摸到尾,什么都没摸出来,疑惑道:“好再来?”她又一踢墙角,“就这儿?”
苏繁音扬眉一笑,凌空绘制显形符,符成随手一拍。
显形符所到之处,所显化场景与方才大相径庭。
灵光璀璨,人声鼎沸。用夜幕星辰石与青空石构成的大堂之高,不见穹顶,纯粹由光芒交织而出的巨树伫立在大堂正中,它的根系不知凡几,它的枝条不见端顶。云絮层层环绕在它身侧,四海宾客跪坐在云絮之上。
这,便是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