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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凡间下界所说的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么?夏小乔心里这样想,却并不说出来,只问:“既如此,当初慕师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不是幸亏有师尊及时赶到,帮忙布下法阵才扛过雷劫,救了他们父子一命。”赵元坤接话,“从那之后师尊的兄长闭关调理,这孩子倒全丢给了师尊,你说像不像话?”
夏小乔慢吞吞说:“要我说,疏不间亲,慕师兄既是同门,又是师尊亲侄儿,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赵元坤却不认同:“你这话就不对了!谁疏谁亲?我入师门一百二十余载,大师兄和师姐比我更早得多,我们对师尊的心,不比那小子强?我一看见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生气。”
夏小乔还是莫名其妙,归根到底,慕元廷怎么样,或者师尊怎样照顾侄子,都与他们这些做弟子的无关啊!她有了疑惑,习惯性的望向许元卿,等大师兄解惑。
“师尊回来时,面色怎样?”许元卿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脸色不太好,好像不太高兴。”夏小乔如实回道。
许元卿便点点头说:“便是如此了。师尊每次去见过元廷,回来都要郁郁许久……”
“还可能会匆忙外出,给这位‘资质逆天’的慕师弟满世界找法宝去。两年前就是这样吧,师兄?”赵元坤插嘴问。
许元卿轻叹一声:“那时元廷师弟眼看练气期圆满,师尊人在闭关,却隐隐察觉到一份不同寻常的波动,师尊卜了一卦不太好,但因是血亲,无法推衍的更细,便匆匆出关。那次是我随师尊去的,见到元廷时都吃了一惊,只因他身在何处,何处便会隐隐聚集雷云,连段师伯都无法可想,只能叫元廷师弟暂缓练功。”
“方才筑基就会有雷劫?不是说到结金丹时才会有么?”夏小乔大吃一惊。
赵元坤嗤笑道:“有什么稀奇?他降生时都被雷劈过了,筑基可比出生值得劈吧?”
许元卿无奈:“元坤,你少说几句。”
“怎么?我在这里还不能说了?”赵元坤冷哼一声,“依我说,他再天才又如何?天道不容他,难道要押上我们整个紫霞峰?我看他这邪门的劲儿,就算师尊出尽全力,也未必能护着他结成金丹,没准儿要连青华峰也搭上半个才行,就不知祝师兄肯不肯。”
扯到青华峰了,许元卿就不能再容着赵元坤说下去,立刻板了脸说:“有些话在哪都不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当万无一失,难保不隔墙有耳!再说这等话,就罚你陪你师姐演练三个月阵法!”
林元静听见这话,脸上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来:“这个好,我就缺个使唤的人。”
赵元坤对着师尊和大师兄都不见服软低头,却对着这位师姐立刻认怂:“别别别,师姐别吓我,让我多活几十年吧。咱们言归正传,小乔,总之你记住,这个慕元廷就是个天生霉运在身的人,谁挨着他都没好事。他原本拜入段师伯门下时,就住在段师伯居所后面不远,那本来是个气运旺盛、灵气聚集之地,自他住过去之后,连段师伯亲手种的碧玉情昙都不开花了,说是灵气不够。”
碧玉情昙是《灵药图鉴》里排在前列的珍稀灵药,是以夏小乔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瞪大了眼:“段师伯还懂得怎么种碧玉情昙?图鉴里说,赶在开花时用无根之器将花儿采下来保存好,可给将死之人吊命,能重聚真气保住性命,是真的吗?”
“慕元廷父亲的命就是靠碧玉情昙保住的。不过这花儿两百年才开一次,种养极难,还被慕元廷耽搁了一次,估计段师伯那里也未必有存货了。”赵元坤十分可惜的说。
“唔,那么慕师兄到底是怎么成功筑基的?最后雷劫没来?”
赵元坤摇摇头:“师姐还怪我,明明是这丫头东拉西扯,到现在才问到点上。”
许元卿斥道:“不许欺负小师妹。”又向夏小乔解释,“两年前师尊为了保元廷师弟筑基,亲自远赴西域,寻到了一种佛家法器,可隔绝内外,他将这法器罩住了准备筑基的元廷师弟,又亲自在旁护法,最后法器全毁,师尊也受了伤,元廷师弟才渡过此劫,顺利筑基。”
夏小乔听得咋舌不已,又疑惑:“既是两年前的事,怎么我一点不知道呢?青华峰有雷劫,我们这里也该看得到啊!”
“他练气期升阶都能引起天降大火,师尊怎么还会让他在青华峰筑基?”赵元坤再次插嘴。
许元卿接道:“师尊把元廷师弟带去了承影峰断崖下深渊,那里可吸附一切声光,是以雷劫虽至,不知情的人却都无法察觉,也免得伤及无辜。只是师尊受的伤却不轻,闭关将养了一年才痊愈,我们对此事深为担忧,也是为此而起。
“元廷师弟的面相就是亲缘断绝之相,师尊很难不受他牵连,他气运又格外奇特,难以言说、无力更改,若是他不修炼还好,越修炼到后面,唉,会发生何事,谁也不知道。”
林元静接道:“我早说了,想永绝后患,最好就是趁还能打得过,偷偷去杀了他。”
夏小乔:“……”师姐为什么平时不言不语的陡然就这么凶残?!
“我也觉得师姐的主意好,可是师兄不让啊!”赵元坤不知何时已经歪倒,懒洋洋的接话。
夏小乔弱弱接话:“可那是师尊的侄儿啊,也与我们同为四极宫弟子,这样不好吧?”
“侄儿算什么?他又不是师尊要生的?再说了,师尊自小入四极宫,与慕元廷的爹能有多少情分?不说别的,至少这一百年他们都全无来往,师尊连他什么时候结了道侣要生孩子都不知道!”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亲人啊,夏小乔心里这样想,却觉得三师兄可能未必会理解,师尊不是说三师兄小时候过的很惨么?也许他根本没有亲人,或者亲人对他不好,他才会这样想。不过似乎修真界的人就是比他们凡间人心肠冷,夏小乔默默想道。
林元静说:“我们左右不了师尊,唯一能做的就是斩草除根。”
许元卿皱眉:“说得容易,之后呢?谁能承受得起师尊的怒意?”
“那就别操心这事,凭师尊怎么做,做弟子的听着就好。”林元静说完这句,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干了。
许元卿没说话,赵元坤冷哼:“听着,好啊,听着,反正我什么也不会去为那小子做,喂个狗还能听几声叫,逗着它跑几圈呢,他?生就白眼狼的样子,哼!来,小黛,叔叔喂你吃鱼。”
他说话的时候,夏小乔正端着七星莓汁喝,一听见“叔叔”两个字,“噗”的一下就把汁水喷了出去。
许元卿本来早就习惯赵元坤满嘴胡说八道,却没想到夏小乔被他逗得喷了,他怕小师妹呛到,忙起身过去轻拍夏小乔的背,还随手递给她一块绢帕。
夏小乔很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还不停咳嗽,一边擦嘴擦脸,一边说:“我没事,大师兄。”
小黛偏还要在这时候捣乱,喵呜一声就跳上了几案找吃的,另一边林元静正说赵元坤:“你跟一个畜生攀亲戚,以后离我远点。”
赵元坤答得干脆:“得令!”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许元卿压低声音在夏小乔耳边问:“师尊可有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