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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乔捏着单子盯了他两眼,才低头扫了一遍清单,又进去挨个书架看过,然后叫范明野和闻樱跟着,一边走一边随手抽出书来分给二人拿着,这么走过四架书架,她就说:“这四个架子上剩下的这些,封存起来。乙一乙二两个书架上的书,大家可以随意借阅传抄,只不要损坏就好了,看完再还回来,葛爷爷,劳您做个看书人,将借阅记录登记造册。”
“剩下那四个也先封存在西面两间屋子里,没有我的话,不得进去翻看。”说完她又特意转头看向师无言,“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就一个长处,过目不忘,别以为这么多书,少了一本两本我不知道,我只要看过一遍清单,就全记着呢!”
师无言立刻嚷道:“你看着我干嘛?我又没想去偷看!”
旁边琴痴冷哼一声,师无言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夏小乔见此,反倒缓和脸色,笑了笑,说:“乙一乙二主要是讲修真界的风土人情的,比我之前给梅爷爷的书还详尽一些,我有个想法,这些书,不如由梅爷爷先看过了,再慢慢教给大伙,以后也定时开个课,比大家胡乱翻看却不得要领要好得多。”
梅元化本来就是医者,之前就看过夏小乔给的《灵药图鉴》,夏小乔还从青囊里找了些从前采集回来的灵药样本给他研究,梅元化正打算试着种植培育一些常用灵药,夏小乔看老人家一通百通,就想请他再次做教书先生。
“也好。”梅元化没有推辞,“等我研读过之后,再跟你商量具体事宜。”
夏小乔笑道:“辛苦梅爷爷、葛爷爷了。”把清单给了葛中去誊抄,又从闻樱那里拿了一部功法递给琴痴,“琴爷爷,这是一本以音律入道的功法,我不懂音律,您要不要研习一番?”
琴痴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一旁棋痴忍不住问:“没有以弈棋入道的法门吗?”
夏小乔还没说话,葛中已经嗤笑道:“你下棋下的那么烂,就算有也没用!”
棋痴气的怒发冲冠,转头拂袖回房,发奋钻研棋谱去了。
贺酩仍是醉醺醺的状态,指着摆满书架的屋子问:“那我睡哪里?”
五间大屋,书占了三间,只有东面两间没有占用,棋痴住东次间,最东面那间是花京在住,花京一听老人家问,赶忙说:“您跟我住一间吧。”
贺酩也不嫌弃,让花京搬着他的铺盖卷,就去补觉了。
这里安排下来,夏小乔把清单给葛中誊抄,就带着周霜、范、闻二人要走,临走之前还嘱咐唐池翰,“你午饭留下来吃吧,我亲自下厨。”
师无言一听见这句,忙说:“算我一份!”
“你先帮着葛爷爷干活去吧。”夏小乔交代完,一行人就回去外寨,到议事厅把挑出来的书放好,她看着那两摞书,心情略有点复杂,“我刚刚还跟周姐姐说,体修的功法不好找,这里就找到一份。”
周霜就试探着说:“老宣给的这份人情可不小。”
夏小乔点头,然后笑道:“不过他是给梅爷爷他们的,让梅爷爷他们还好了。”
她这摆明了是耍赖,但谁让曲文轩自己也别扭呢?周霜暗自摇头叹气之余,反而觉得这两人这么闹,竟似有了点别的苗头。
夏小乔倒没想那么多,跟范、闻两位一起研读了几本入门功法,挑出比较好的讨论之后,交给他们两个去传授给适合法修入道的人。至于体修,要从锻体开始,夏小乔看了也不太懂,就把适合这一道的两个人找来,叫他们一起参详着去练。
安排完这一切,她心情舒畅,果真下厨做了几个菜,还分别给大院和谢家各送去一盘。又在偏厅摆了一桌,将唐池翰、师无言都叫过来,与周、范、闻三人一起吃,这些人大都没吃过她做的菜,更没想到她竟有这份手艺,纷纷赞不绝口,尤其盛赞那道糖醋鱼。
夏小乔就笑道:“这还是去蜀中那一年跟徐老学的。”
师无言倒是吃过她做的菜,但糖醋鱼还是第一遭吃,他吃完觉得很不错,看唐池翰要留下来问夏小乔事情,就自己得瑟着出去找曲文轩,跟他炫耀:“今日小唐送去那些书,小夏看了很高兴,还亲自下厨做菜给我们吃。你吃过她做的糖醋鱼吗?真是一绝,啧啧,我看虽然比不上徐老,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说你别扭什么,自己去送多好,不就也吃到了?”
曲文轩听完一句话没说,随便抽了根绳子把师无言双脚捆住,挂在吊楼外面楼梯上,就把他上半身全倒吊进了湖里。
夏小乔给唐池翰解完功法送他出来时,看见这一幕,还以为师无言是在学什么新法门,稀奇了一阵之后,就转身回去了。
于是师无言就这么被吊了一夜,第二天面色青白哆哆嗦嗦的回去寨子里找周霜哭诉,周霜听的哭笑不得,但看师无言也不像有事的模样,就说他:“谁让你嘴欠了!明知道老宣嘴馋,他吃不到的东西,你不给他带一些去就算了,还敢去他面前炫耀!”说归说,到底还是叫人煮了一碗姜汤给师无言喝,又让师无言带她去见曲文轩。
“你去干嘛?我可不想见那个老魔头!”
周霜道:“我有正事,你不用见,带个路就行。”
师无言不甘不愿的带着周霜出去,到了吊楼那里求见。曲文轩其实什么事都没有,正闲着呢,也早看见他们出来了,所以周霜很快就见到了他。
“怎么?来替小师伸张正义来了?”曲文轩问。
周霜失笑:“他又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护短的父母。为了他,还不至于跑这一趟,我是为了小乔。”
曲文轩挑挑眉:“你们新寨主不是挺好的么?听说每天热火朝天的忙着。”
周霜听了笑的更愉悦了些:“是挺好,也挺忙的。但你们两个整天王不见王的,我们下面这些人,还是挺别扭。”
曲文轩哼了一声,没答话。
“其实你们两个都是一心为了大家伙好,明明是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偏偏闹这个隔阂,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依我说,你是男人,又比小乔大那么多,是吧,你年岁的零头应该都比她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置气?”周霜有意这么说,还特意观察了曲文轩的面色。
曲文轩脸上肌肉动了动,似乎在暗暗咬牙,“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直接把她拉过来打一顿?”
周霜再次失笑:“我可没这么说!我是想说,你有什么话,好好的跟她说,准保比现在这样强。其实小乔的脾气再明白不过,她有个那样的前师尊,定是最恨别人不问过她就自作主张、还一副为了她好、要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其实不单是她,性情稍微刚强点的人,都一样。”
曲文轩听见这个就有点心烦:“你以为我没跟她说吗?她自己死心眼,一副我害了她的样子,我还得哄她?你当我是谁?”
“你看你看,你这是跟我说都急了,更不用想对她了。还我当你是谁,我当然当你是宣谋,才有胆子来跟你说这些话了!你这么疾言厉色、耳提面命的,我跟小乔又不是你手下那些魔修,早先在下界与你更是朋友相交,你陡然这样,谁受得了啊?”周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说,她是不是不太适应你从宣谋变成魔尊曲文轩啊?”
“有什么分别?”
“分别可大了!哎呀,这个一时说不清楚……”周霜沉吟片刻,“算了,暂且不提这个。我来找你,是想以旧友的身份,劝你软和一些,不要像对你那些属下一样待她,除非你真拿她当一个下属!有好心好意,就好好的讲,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除非她是一个曲意逢迎的人,否则只会换来恶感。”
曲文轩恼怒:“我什么时候居高临下、颐指气使了?”
周霜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们吵架时我又不在场,我哪里知道呢?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那些闯江湖的汉子们常把这话挂在嘴边上,然后为了某个一时相交的朋友就去与人拼命。但是我大哥却说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叫‘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待之’,我读书不多,倒觉得这话用在你和小乔身上很合适。你想要小乔怎么待你,就应当怎么待她,你看呢?”
曲文轩听完,不由重复了一遍“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待之”。
周霜见他思索,便低头喝茶,曲文轩却很快就回神,问她:“你还有事?”
周霜放下茶,站起身看一眼窗外:“我是没什么事了,不过你其实有很多事可以找小乔聊聊。比如你外面的这些布置,你刚送去的那些书,你这些天叫人采买回来的东西……。你并不是把寨子搬过来就不管了,也没有把小乔放到风口浪尖不顾,要不是为了保护寨子和她,你何必把你那些魔修属下明晃晃的摆在外面,自己也住下来?”
窗子啪地关上,曲文轩扬声喝道:“路高至,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