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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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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午时,空旷了许多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窗外的雪花在那精致的面上晃出一片光影。

    古以沫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身边,发现没有人,习惯性的以为那人又去做饭了,便翻了个身,眼也不挣的唤道:“默。”

    若是换做以往,那人定会放下手中的东西,踩着拖鞋拉开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晕着光,柔和的应着。

    古以沫愣了愣,想着可能是她做饭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迷了耳,便又提高了声音,再次唤道:“默!”

    声音透过房门,传到空荡荡的客厅,撞到墙壁,回响。

    古以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终于睁开眼坐起了身子,因着宿醉起来时,晃了眼,又停了下动作,才起身穿上鞋,拉开了房门。

    昨夜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被叠的四方,放在沙发上,本该有着两个成对茶杯的茶几上,现在只剩下一个,那人放在沙发一角的黑色皮包不见了踪影,现下应当亮着的客厅,毫无光彩。

    古以沫眸子猛地一颤,有些慌了,她跑到了厨房,启唇便是颤抖的声线:“默!?默!默!!”

    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那人的字,每唤一次,那声音,便多一丝颤抖。

    她恐惧了。

    她一直那么害怕沈默的离开,她一直那么依靠着她,她一直那么,那么的,爱着她。

    “默,你不要逗我了,快出来啊!”古以沫找遍了客厅和厨房,甚至浴室,她一面找着,一面咬着唇,手上的动作越渐的大了起来。当她找完最后的浴室时,立在那没有开灯的房间,忽的抬手挥掉了那台子上的护肤品。

    瓶瓶罐罐掉到瓷砖地面,撞出偌大的声响。

    没有,连护肤品,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

    古以沫看着这仿佛根本没有那人生活过的地方,眼角红得不成模样。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忽的跟疯了一般,跑向卧室。

    衣服,还有衣服。

    她猛地拉开衣柜,看到里面只剩下一半的自己的衣服,瞳孔收缩,没有预兆的,那满是血丝的眸中,滑出了滚烫。

    “默!!!沈默!!!”古以沫身子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膝盖撞到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弯了腰,垂了头,发了狠的叫着那人的名字,然而房中除了她哽咽的声音,再也无其他。

    她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现下却佝偻哭泣得似个小孩儿。

    丢了糖果的小孩儿。

    她轻声呢喃着什么,低若无闻的话语,呆滞的抬手,想撑着床头柜起来,却在按上去的时候,摸到了厚厚软软的东西,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她爬起身,拿起那个大大的信封,看着封皮上那熟悉的字体,泪如雨下。

    你又,用这种该死的方式,来告诉我你的离开么?

    古以沫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信封,抽出来一叠纸,最上面的,是一张精细而完美的工程图。

    古以沫捏着那张图,心揪成了一团。她一张一张的翻了下去,全是那个设计的工程图。

    她忽的垂下了手,再也没了气力。

    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东西么?

    垂下的信封里忽的掉出一封叠好的纸,她如同被洗过的眸子觑着那张纸,身子颤抖。

    那张纸上的东西,她知道是什么。

    但是她怕了,她觉着,如果不去打开,不去面对,她就可以当做,那人没有离开,她只是出门了。

    对,她只是出门了,所以,一会儿,就会,回来。

    然而,不论她怎么自欺欺人,眸中不断滑出的滚烫,都在告诉她,那人走了。

    古以沫弯腰捡起那张纸,就那么坐到了地上,靠着床,打开信的手,颤抖得纸都起了皱纹。

    房中,就只剩下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她压抑的抽泣。

    古以沫捏着信,泪如雨下。

    她捧着那张纸,看着上面被泪水晕开的笔墨,蜷缩了身子。

    颤抖的唇中传出破碎的言语。

    “你凭什么······”

    “凭什么,不让,我去······”

    “你凭什么!”她蜷缩着身子,手中的信纸,已经被捏出了褶皱,她哭着,泣不成声。

    放肆,而绝望。

    而那时正在飞机上望着窗外发呆的沈默猛地心中一紧,她攥紧了衣角,眸中滑出满满的殇。

    现在,她应当醒了吧。

    肯定是在怪我吧。

    我不敢同你当面说,也不敢看着你睁开的双眼。

    我怕,我看见你眸中的疼痛,便会离不开了。

    当沈默到了纽约,走出机场,苏言和沈父就在对面招手,她好像还看到了苏言通红的眼。

    随着两人回去之后,第二日便倒下了。

    心中的苦痛,莫大于身。

    古以沫则是谁都没有理,背着包,便全世界的飞。

    只因着她说,她要去远方。她便从世界的尽头开始寻找。

    沈默在病床上一躺便是一年,古以沫在世界中一找便是一年。

    她闭着眼便一年没有睁开,她却是整整一年,没能好好闭上眼。

    缘若缘兮,生无名;断若断兮,君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