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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新的井选在两座山岭之间的山沟之间,刚好位于新整出来的土地的中心,打好之后,装上水泵接上水管就能对这片坡地的作物进行大面积浇灌。田原远找的依然是之前帮他打井的那支队伍。他准备把家里剩下的南瓜全给卖了,换钱好给他们支付酬劳。
没办法,因为今年旱情的关系,打井行业水涨船高,打井的价格升高了不少,而他们现在没多少钱,倒是南瓜又成熟了一批,他和任非凡总共就两个人,撑死了也是吃不完的。
结果打井的那个大叔根本就不要钱,而是要求用粮食来换。
田原远和任非凡相视一眼,看来大家对粮食未来的生产趋势都不乐观啊!
田原远他们这边的果园常常会在半山腰处打一口露天大井用于灌溉果树,他这次参照了果园的大井设计,井口直径两米,离地一米五,没要井盖,露天敞开。井壁与地面相交的地方预留出一个小洞,这是用来装水泵的。
因此这口井的价钱也不低,打井的大叔开价400斤大米,可田原远他们的大米也不多,便换成了三百斤玉米、一百斤的番薯和一百斤土豆。
打井的队伍来自距离田家村比较远的地方,田原远需要为他们提供食宿。食宿的问题好解决,他安排这些人住到原来他住的那栋小二层房子里。
比较麻烦的是不能让打井的大叔们发现猪栏上面那块坡地作物的异常。任非凡出了一堆主意,例如骗大叔们这些木薯、土豆、玉米是从外国进口四季常青的新品种啦、他们给这些作物喷了一种特殊的药水可延长生长周期或结果时间啦、误信朋友拉了添加了激素的化肥啦……
虽然他出的主意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可是总归让大叔们发现了作物的异常,万一大叔们为了增加他们家里作物的产量,问他们要这些新品种种子/药水/化肥……呢?他们从哪里变出来给人啊?!
又万一大叔们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引起其他人怀疑了呢?
田原远瞥了眼尽出馊主意的任非凡,对于他的建议只有三个字评价——不靠谱!
最后两人还是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他们把保温室所有的塑料布搬出来,把小路一侧围了起来,就好像施工工地的蓝色铁皮围墙一样。这些塑料布宽度有两米二,从山顶到山脚的坡路靠近猪栏的这侧长着几丛竹子,十分遮挡视线,下方就是猪栏,田原远和任非凡再把塑料布一拉,就完全把人的视野堵死了。
他们把坡地围好后,打井的几个大叔就入驻鱼塘准备动工了。
开始动工之后,田原远无比感谢自己当时没阻止买了风力发电机组,现在打井依靠一半人工一半依靠机器,刚开始的时候大部分都要用机器钻探,开动那台钻机需要电网提供很强的电压。
田原远他们这片地区的养殖户拉的是村子的电线,因为每家养殖户都有不少大功率电器(例如水泵、投料机、增氧机等等),所以他们这边其实电压经常不够,还发生了几次有人因为同一时间使用太多电器而短路的事情。
这次开动机器打井需要很强的电力,田原远和任非凡就一起动手,从风力发电机组中的蓄电池那里引了电线,一直牵到北坡新开出来的那块地,独立给打井的机器供电。
插上插头,机器就顺利运转了起来,动力还非常足。风力发电机组安装好后并不能马上投入使用,而是需要储蓄一段时间的电量,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田原远他们用的还是村里的电网。现在天气变得寒凉,风力也变得大了起来。自从电器城的人安装好之后,储电瓶就一直在“充电”。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打井的大叔非常满意,还问这个风力发电机组是多少钱买来的。
田原远和任非凡也对发电机的储电量很满意,不愧是连一个小村落用电都能供给的机型!实在是太给力了!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动力强大的东西的。
*
“嗡——”
“轰轰——”
“轰轰——”
田原远他们在打井,围墙外面也在动工。十几个伐木工手持电锯在山林间穿梭,轰鸣的机器声中,树屑飞溅,一棵棵大树接连倒下;十几辆钩机和五台推土机同时开动,轰隆隆地在山地上碾压而过,如同平地炸起一连串惊雷。
在这种轰鸣声中,北岭的一个个树桩被连根拔起,露出来的一个个大坑随之被推平。
墙外面的声音十分吓人,把出生以后没离开过鱼塘的四只乡下土包子狗狗吓得够呛。
西施、潘安在那些推土机刚刚开到山顶上的时候,原本是优哉游哉地躺在水泥路上晒肚皮的,结果轰隆隆的怪异巨响从它们头顶不住传来,把它们吓得瞬间就跳了起来,夹着尾巴直冲进房间里,整只狗头朝里埋进床底,只露出一截屁股和一根尾巴,瑟瑟发抖的身体缩成一团,嘴里发出惊恐的嗷呜嗷呜,听着可怜极了。
另外两只被拴在坡上坡下下两道大铁门后面的狗狗——宋玉和貂蝉,则带着一脸惊恐的狗の表情朝着山上传来怪响的方向狂吠,浑身的皮毛炸起,颇有一种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意味。
田原远&任非凡:“……”
山上这么大的动静,还是离自己家那么近,田原远自然不能视若罔闻,锁好大门就和任非凡到山上去看看情况,他们来到山顶的时候,田家村听闻了动静从村里跑到山上看热闹的村民也来了不少,他们正指着站在推土机、钩机前面的那拨人议论纷纷。
闹哄哄的山顶上,一群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大约二十多岁,站在以他为首的人群里,眉宇阴郁,正不耐烦地看着那些轰隆隆作响的推土机和钩机。
“哟,龙四少,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亲自来‘监工’了!”一辆越野跑车在已经被砍伐一空的山顶上停下,一身劲装的赵朝阳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高帮的马靴,绑腿的军绿色长裤把他的大长腿线条完全勾勒了出来,围观的田家村村妇的视线纷纷黏住了一般不住地往他下?身瞄去。
听到赵朝阳的声音,被人围在中间的男人马上转过身来,咬牙切齿:“是你,赵朝阳!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朝阳轻笑:“龙四少说笑了,京海镇是我的辖区,讲真,这个地方还没有哪里是我赵朝阳不敢去的。倒是四少,你不躲在县城的安全基地里,跑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干什么?你之前不是大言不惭地跟其他人说,只有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会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吗?怎么,您这位尊贵的京城少爷,也纡尊降贵,想要尝尝‘农家乐’的滋味?”
赵朝阳的话一出,四周围观的田家村人落在龙四少身上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几分不满,什么叫做“这种地方”,他们这种地方咋了?这里山清水秀,他们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也没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碍着谁了?他凭啥这样看不起他们这个地方?!
龙四少对周围田家村人的不满浑然不知,或许他知道了没放在心上,听了赵朝阳无不讽刺的话语,他气得脸色铁青:“赵朝阳,你算老几!竟然利用职权阻止我们家买下这个山头!你好大的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被赵朝阳横插一脚,害得他们快要到手的土地承包转让书不翼而飞,硬是卡在了最后一道手续上,这个仇他记住了!
赵朝阳弹了弹衣领,斜睨着龙四少的目光满是轻蔑:“龙四少,不要下巴轻轻讲大话,不放过我?你有这个能耐吗?”
轰——
龙四少全身血液往脑袋冲去,被赵朝阳的这个眼神刺得浑身发抖。
他大吼一声:“姓赵的,你找死!”一挥手,对身边的两个保镖道:“给我打!”
两个保镖立刻听令往前冲去,没跑两步,却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肌肉紧绷。
两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士兵不知何时从车里灵活地钻了出来,站在赵朝阳的身后,端着枪瞄准了龙四少和保镖。
“龙四少,你怎么还是和以往那么蠢?你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一点了呢?”赵朝阳走到龙四少的面前,怜悯地用□□拍了拍他的脸,这里是他的势力范围,龙在开竟然妄想教训他,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不过激怒对方的目的已经做到。这次闹剧也该收场了。
“你、你不敢杀我的!”龙在开语气颤抖,眼珠子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
“四少你说笑了!”赵朝阳把□□插/进枪套,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整了整龙在天的衣领,脸上的笑容无辜又无害:“我怎么会杀你呢?难得你过来做客,我这个东道主,欢迎都来不及呢?你可真会说笑。”
等龙家安插在这里的势力被他连根拔起,这个龙在开最好识时务一点不要出现在京海镇,不然……
赵朝阳嘴角带笑,心头流转着各个充满血腥的算计,松开了按压着龙在开肩膀的手。
他一松开手,龙在开马上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如此狼狈的动作让他深感耻辱,看着赵朝阳的目光阴毒又怨恨,连带着让他到田家村来的大哥龙在云也恨上了。
他们在安全基地的生活舒适而休闲,比在外面好一万倍,他哥却非要他在天寒地冻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视察什么工程进度,说是留一条后路。
害得他现在被赵朝阳羞辱!
“对了,忘了提醒龙四少一句,在我的辖区内,大家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有发生过仗着自己家的势力侵占他人财产、地产的事情,我希望龙四少也记住这一点。”
龙在开恨恨地朝赵朝阳比了个中指,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眼中是毫不遮掩的仇恨。
赵朝阳笑了笑,根本就不将他挑衅的举动放在眼里,转身就上车走了。
车子启动,很快就被山林间黄绿色的树木和缤纷落叶所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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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在士兵掏出枪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深怕惹祸上身。现在见赵朝阳走了,也不敢留在这里看热闹了,纷纷回村里去。刚刚的见闻太刺激,他们亟需向其他尚未知情的村民大肆宣扬一番,才能抚慰自己激动的心情。
田原远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那些要他转让鱼塘的人后面就没出现过了,原来他们不是没有动手脚,而是赵朝阳在里面插了一手,让他们无法得手。
也不知道背地里的斗争有多复杂诡谲,但看样子赵朝阳和那个龙四少不对盘,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我们也回去吧!”村民们都散了,主角之一也走了,戏也唱不下去了。任非凡就不想留在山顶吹冷风了,“这种热闹以后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子弹无眼,很容易把旁边的人伤着。”
起冲突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围观,好奇心害死猫,人也一样,旁边无辜路人很容易被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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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叫兄弟们准备好,今晚龙在开应该会动手。”车里,赵朝阳双腿交叠,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目光含笑。
龙家的人对于他“不配合”他们买地一事一直怀恨在心。刚刚被他那样一激,依照龙在开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还击。龙家的人无法在行政系统下手,必然采取其他手段和途径,而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个蠢货会用什么手段——不外乎就是以武力手段逼迫北岭鱼塘主人。
布置了那么久,该收网了!这是他的势力范围,绝不容许其他蚂蚱到处蹦跶。
这只是第一步。慢慢地,他会叫那些傲慢自大的蠢货通通从神坛上滚下来。那些人身居高位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人类本身的样子。
到那时,那个场景一定很好看……
就和窗外飞舞着凋零的落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