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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景蒙沉默了很久,对他说:“到时候再说吧,我马上要我上课了,回头给你电话。”
她也不全是搪塞,挂了电话,上课预备铃就响了。其他人也不敢再开玩笑,眼看着她匆匆忙忙跑出办公室。
两节课下来,石景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办公室里还有人等着她。
见她回来,陈老师就逼问:“快说,刚刚带电话的是谁?”
石景蒙实在是怕了她了,如果不说实话,只怕以后日子都不好过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坦白:“那人你也认识,蒋晟。”
“原来是他。”陈老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追问:“花也是他送的?”
之前的百合花百分之百不是蒋晟送的,因为刚刚那通电话,石景蒙也不确定。深想又觉得不可能,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蒋晟不至于送她红玫瑰吧。主要是她直觉不可能,尽管蒋晟没把话说清楚,但石景蒙觉得蒋晟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能是吧。”最后为了堵住陈老师的嘴,石景蒙只能模棱两可地说。
没了悬念,陈老师好像失去了兴趣,她盯着石景蒙的脸看了半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我感觉蒋晟跟你不配。”
“哦?怎么说?”石景蒙原本想早早结束这个话题,却反被她一句话吊起胃口。
“形象上就不配。他看上去太嫩了,不怎么可靠。你就更不用说了,从里到外,说白了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陈老师一点情面都不给地说道。
石景蒙好无语,怎么说她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老是被人说幼稚。为此,石景蒙有些郁结,干脆不说话。
陈老师却像是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对她说起教来,“像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又长不大的,就应该找个成熟可靠的男人,疼你的,会照顾人的。蒋晟嘛,不靠谱。”
石景蒙倒不赞同,蒋晟为她化过妆,她倒觉得那是个心细如发的会体贴的男人。当然了,也不能光凭一两次接触就妄自下结论。
心思一下子就飘远了,陈老师见她沉默,又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说说看,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不然学校里那么多男老师怎么就没见你多看谁一眼的。”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石景蒙平时除了上课,基本不参与学校组织的活动。下了课直接回家了,她是死宅,但是跟眼光高根本沾不上边。
不过陈老师的话她还是仔细想了想。
遥想起半年前,她第一次见程潜的情景。
那时候她还研究生在读,唯一一次参加同乡会,人基本不认识。那晚上大家一起吃烧烤,她带了个黑框眼镜低着头在那里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突然就听到旁边的人问她:“好玩吗?”
当时觉得那声音很好听,再一看那张脸,白白净净的,长眉细眼,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说话时候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一缕笑。石景蒙那一瞬间是被程潜惊艳到了的,强装镇定,说:“不好玩。”
“不好玩你还玩的这么入迷。”程潜一句话戳穿她。
石景蒙脸不红心不跳,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又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他们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多尴尬是不是?我不想这么尴尬,还不如玩自己的。”
程潜听完,低笑着说:“你这人还挺自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石景蒙被他说的挺没面子的,正准备换个位置继续玩自己的,却被他拉住了。程潜靠过来,小声说:“我也觉得挺无聊的,要不咱们现在就撤?”
“不好吧?”石景蒙扫了一眼众人。
“你坐在这里玩手机才是不好。别想太多了,走吧,我掩护你。”
程潜说完,站起来朝组织者走去。石景蒙也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程潜频频向她这边看过来,最后一个点头示意她走。
石景蒙抱着手机和充电宝还有包包出来,在外面等了一分钟不到,程潜也出来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她,程潜微微惊讶:“在等我?”
“嗯。谢谢啊。”石景蒙说完,转身欲走。
她其实就是为了跟他道个谢。
“等等。”程潜将她叫住。
石景蒙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刚刚你也什么都没吃吧?”
这倒是实话,同乡会那么多人,桌上只有零食跟烧烤。石景蒙没有胃口,也懒得出声。这会听他一说,果然觉得饿了。
“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石景蒙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饿过头了,晕乎乎跟着他去了一家饭店。吃完饭出来又一起散步。聊天的时候,石景蒙才知道程潜已经工作四年,刚刚那位组织者跟他是大学同学,他只是跟过来玩玩。
那天晚上很热,月亮并不是太圆,走着走着不知道何时被他牵的手。
石景蒙记得特别清楚,程潜的手很热,他手掌心一直在冒汗。当时石景蒙为了掩饰紧张,说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她问他:“你不觉得我戴这个眼镜特别难看吗?”
她有一点近视,平时一般都戴隐形。
程潜没想到她问题这么突兀,他愣了愣,笑道:“不,挺可爱的。”
石景蒙当时脸就红了。手心跟着他的一起频频出汗。
再之后,程潜多次约她,没有任何表白形式,俩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交往了三个月不到,石景蒙最先提出了分手。程潜对此无异议,所以他们算是和平分手。
匆匆半年,物是人非。
“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陈老师撞了撞身边神游的人。
“什么?”石景蒙已经忘了刚刚她的问题。
陈老师顿觉无趣,翻了翻白眼,说:“就会装傻充愣。不说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了。”
“你今天不住学校了?”
陈老师回家要转车,所以为了方便她一般都住学校里。
“今天晚上有约了,可能不回学校了。”
“哦。”
“你就不好奇我跟谁有约?”陈老师不满被她忽视。
“男的?”石景蒙从善如流地问道。
陈老师抡起包包假装打了她一下,嗔道:“你怎么这么坏呢。”
“男朋友?”石景蒙大胆猜测。
“早着呢,今晚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陈老师竟有些不好意思。
“相亲啊。”石景蒙将最后一个“啊”字拖得很长。
陈老师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像我们这种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剩女,只能跟风相亲了。你以为都像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石景蒙保持沉默。
“不说了,有好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最后电话没等到,第二天陈老师就宣布结果了,拉着她,偷偷说:“那男的人品太烂了,点个菜磨磨唧唧,到后面买单的时候也不痛快,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自己掏腰包。你说这种小气男人,是不是活该单身?”
石景蒙提醒她:“别激动,总会碰到好的。”
意思就是吹了。
陈老师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拉着她又说:“找男人真不能找小气的,不然非得把自己恶心死。”
石景蒙点头表示赞同。
“原本还想赶在情人节之前把自己脱光,我看我还是不要抱希望了。算了,就这样吧,一个人也挺好。”陈老师自我安慰说。
石景蒙实在不会安慰人,陈老师声音也不控制一下,石景蒙左右观望为她把风。
“对了,这周周六他们说要去秀明山看桃花,你要不要也一起?”陈老师突然转移话题。
“看桃花?”
“算了,你估计已经有人约了。还是我们这些情场失意的剩女自己去看吧。看看桃花,不知道能不能转运。”
……
要不是陈老师提醒,石景蒙还真忘了上一次蒋晟那通电话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还是蒋晟给她打了过来,开门见山地就问她:“想好了吗?周六能不能出来?”
“怎么玩?”石景蒙就这么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你想怎么玩?”蒋晟不答反问。
石景蒙实在没想好,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给他打电话。被他这么一问,她果然认真想了想,最后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说:“我能不能去你们俱乐部玩玩?”
“……”蒋晟好一阵沉默,大概是觉得她不懂风情。
“不可以吗?”石景蒙懒,对跆拳道其实也不是真的感兴趣,可她实在不知道跟一个不熟悉的人能怎么玩。
“不是不可以,你喜欢就好。”
最终时间约定在本周六上午十点。
蒋晟看到石景时,讶然道:“你今天这打扮……”
“有问题吗?”
她今天打扮比较随便,运动衣,运动鞋,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她没看出哪里不妥。
蒋晟笑了笑,“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