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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谢长宁躺在棺材里叫出了小海棠。
小海棠摊牌了。
【那日沈南欢是在宸王府不错。】
“......”
【我瞒你只是不想你伤心?】
“李鷇抓他干嘛?”
【要千秋令啊,千秋令一出,可号令群雄!】
【李鷇是不受宠的王爷嘛,他想篡位得有实权。】
【朝中政权他那时能染指的不多,人微言轻没什么势力支持,他就打起了武林的主意。】
【武林中能人异士甚多,如果招募到麾下为他做事何愁大事不成?】
【只不过沈南欢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武林与朝堂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愿武林群雄牵扯其中,否决了李鷇。】
谢长宁心情复杂:“不是,那凭他的本事,怎么被抓的?”
不该啊,沈南欢那身武艺,谢长宁觉得她娘和他交手都不一定稳操胜券。
【沈南欢的武功确实不容置疑。】
【但总有阴沟翻船。】
“......”
【他去宸王府找你被李鷇算计了。】
谢长宁觉得匪夷所思,她在宸王府那段日子,居然离沈南欢那么近吗?
所以......等等、四毛???
【你前脚离开小乌山他后脚就追下山了,一直在找你。】
【他在盛京找你但你那时和袁谌在一起,他只找到了被你卖到当铺的四毛。】
“......他为什么在找我?”
谢长宁大大的疑问,他不是弃她不顾了吗?他不是介怀她是合欢宫的人吗?
【???你这个问题问得......】
【唉,等你再见他的时候亲自问他去吧!】
让沈南欢自己向她悔过去,小海棠才不想为沈南欢说好话。
再见?
谢长宁闭上了眼:“不想见,还是别见了。”
她干完这票就回合欢宫!
【......】
谢长宁在棺材里看不见什么,她偶尔会问无意走到了哪里,上山时告诉了他破解阵法的要领。
无意扛着棺材脚程依旧很快。
来到炼魂宗山门前,只瞧两个弟子躺在那里睡得昏天黑地。
无人拦,他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
炼魂宗,魂殿。
喜事成了白事,整个宗内的气氛低迷又诡异。
弟子们一言不发,站在各自效忠的护法一方。
裴望川与陆连舟神色不一,前者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打呵欠,后者身板挺直耐心地候着。
直到一名弟子快步跑来。
“回禀二位护法,那叫碧绮的婢女应是死于宗主之手。”
“宗主身中奇毒,五脏肺腑全部腐蚀,肉身更是腐坏面目全非,尸身无法保全已经化作了脓水。”
“......”裴望川听到后面的话眉头紧锁起来。
毒是他给雷政下得不错,可并未狠到让他尸骨无存......
尸身腐烂、化作脓水。
裴望川看向陆连舟,心下了然。
他哼道:“这不很简单?那叫碧绮的女子给师父下毒,师父察觉后掐死了她。”
陆连舟冷眼看去:“是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胆敢下毒给宗主?这背后若说无人指使可是令人难以信服。”
裴望川态度嚣张,师父死了他笑得最开心,也不装装假哭的样子。
“信不信从来不重要,陆护法若觉得事有蹊跷,拿出证据就是。”
陆连舟面色依旧冷淡,微微抬手示意,身后一个弟子转身离去。
裴望川轻蔑地笑一声。
不多时,离去的弟子扣押一个人回来了,将狼狈的男子压在殿中。
那男子瑟瑟发抖,伏在地上连连求饶:“饶命、陆护法饶命!都是裴护法让小人做的……之前宗主服用的药里是裴护法让小人下的毒!”
大殿之上,只有他的颤声回荡。
陆连舟看向被人证指控的凶手:“裴望川,这是你三生阁的人吧?”
裴望川被原本手下的弟子出卖,他不见半分慌乱,慢悠悠地走过去。
“是吗?不记得了,我仔细瞧瞧。”
他说罢,撩起衣摆在男子面前单膝蹲下,男子战战兢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抖如筛糠。
裴望川轻笑:“你不抬头我怎么能认呢?”
他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五指收力——
“啊——”
一声惨叫,陆连舟眉头一紧,只听咔嚓一声,血溅当场。
裴望川起身提着那血淋淋的人首打量,只看了两眼,他随手一扔,十分豪横。
“不认识呢,是不是三生阁的弟子本护法不知道,只知道他现在是个死人了。”
人头滚落在殿中,众人噤若寒蝉。
陆连舟寒了眼:“......”
裴望川笑的猖狂,又问:“陆护法,还有证据吗?”
证据?
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能奈他何!
陆连舟未等开口,殿中突然有弟子喊道:“宗主身死,炼魂宗不可群龙无首,裴护法乃是宗主亲传弟子,我等愿拥裴护法为新宗主!”
“我等愿拥裴护法为新宗主!”
“还望裴护法接任宗主之位!”
一声起,数声附和,大殿上一阵喧闹。
忠心于陆连舟的弟子们不肯了,也嚷了起来。
“宗主分明打算将宗主令牌交给陆护法!陆护法才是新任宗主!”
“尔等贼子有眼无珠,害死宗主的分明是裴望川!”
“宗主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拥立弑师的叛徒上位,简直天诛地灭!”
“我等只信服陆护法,请陆护法主持大局!”
裴望川好笑道:“雷政活着不见你们那么爱戴宗主,今天人死了倒是对本护法口诛笔伐,冠冕堂皇的一群鼠辈,嘴脸丑陋。”
他话音一转,面上笑容敛去。
再开口时眼底阴鸷,气势逼人,狂妄霸气。
“这宗主之位,今日我裴望川非坐不可,不服的本护法管叫他人头落地。”
“你!”
众弟子纷纷警觉,摩拳擦掌,眼下只要殿上那二人中有一人下令,他们便会立即兵戈相向。
无声中似有硝烟弥漫,战火一触即发。
沉默许久,陆连舟开口的声音在这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声音不重,如薄雪落地,寒凉清淡。
“炼魂宗弟子向来是以宗主令牌马首是瞻,裴望川,若令牌在手你自然便是宗主,不服者我陆连舟替你杀。”
裴望川:“......”
“你只是想坐这个位置并没有用,没有宗主令牌,你便是宗主也打不开书阁的门。”
陆连舟一言中的,裴望川心知肚明。
他冷眼看去:“我没有宗主令牌,你陆连舟难不成就有了?”
陆连舟:“......”
一时陷入沉默,一名弟子跑了进来回禀。
“回二位护法,弟子们将宗内搜查了一遍,不见宁宁姑娘行踪,也并未找到令牌的下落。”
“宗主身上、房中、碧绮与宁宁姑娘房中均翻遍了。”
“书阁也没有人进去的痕迹!”
裴望川拧眉,说起来这一晚上都没见到她。
他先陆连舟一步赶到青霜阁,第一时间在案发现场检查过,雷政虽然中毒难逃一死,但真正的死因是胸口三刀。
难道那三刀是她的所为?
他搜寻了整个青霜阁也没找到宗主令牌,莫非是她杀了雷政拿走了令牌?
可意义是什么?偷了令牌并没去书阁,而是跑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忽听一阵骚动,靠近殿门处的弟子纷纷避让开来。
有人喊道:“什么人!”
“他、他扛着一口棺材!”
裴、陆二人看去,弟子们防备地避让出一条道路,那黑衣鬼面扛着棺材的人在注视中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