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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川(四)
小孩子蹿起来总是很快,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婵羽十四岁了。
她每年都会提前好几日做好准备,回h市祭拜父母,贺延川却从不陪同,往常婵羽撒撒娇,男人便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而唯独这件事,小姑娘怎么撒娇都没用。
他也不找借口,只说让她自己去,他会派人护她周全。
小姑娘依旧不开心,瘪瘪嘴,疑惑的瞧他:“贺叔叔不是妈妈的朋友么,为什么……”
贺延川并不解释,只是抬头,淡淡道:“阿婵乖。”
婵羽咬了咬唇,眼睛湿润润的,有些不甘,也有点委屈,却没再多问。
温家那头几年来都是毫无反应。
贺延川也曾带婵羽出去见过几次大世面,小宴会则不需理会。男人身份极高,自是不需跟他人寒暄,只留在婵羽身边照顾。
婵羽留意到不少人都是在看他们的,那目光忌惮多过好奇,见贺延川视若无睹,她亦不会在意,扮好小女孩的角色,偶尔尝到美味,拉贺延川弯下腰,把点心凑到他嘴边,眼睛笑成月牙形。
“贺叔叔,这个好吃,尝一口?”
贺延川基本不会拒绝,却也只是尝极小的一口,像在满足小姑娘的心意,又像是故意做给周围那些人看的。
婵羽的本家温家便上勾了。
在宴会上遣了个跟婵羽差不多大又心思活络的小辈过去,循序渐进的把话题带到贺延川身上,婵羽亦不蠢,不仅不松口,还笑着把事往贺延川头上推。
“这样啊……但贺叔叔会不高兴的。”
小的不行,换大的上。
婵羽都不想跟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虚与委蛇,什么都装做不懂的勉强应付着,一抬头,恰好见到贺延川脱了困,朝这边走来。
婵羽眼睛一亮,女人也跟着回头,男人的气息被时间打磨的愈发温润内敛,像玉又像陈酒,威势之强大,清贵顶好的容貌都显得无关紧要。
沉醉不知归路。
“贺叔叔。”小姑娘脆生生的喊道。
贺延川径自略过滞愣的女子,停在婵羽身侧,以眼神询问。
婵羽唇角欢快扬起,困糯的说:“困了,想回家。”
“贺先生……”
贺延川稍许俯身,牵住婵羽的手:“那我们就回家。”
从来到走,自始至终,没有分给对方半寸视线,婵羽隐隐听到背后在说——
“让他得意!不过是个私生……”
“嘘——”
她都能听到,贺延川肯定是听到了,她侧首瞧他,男人面色是古井无波,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这些年他愈发沉敛,叫人窥不得半点心思,也……越发无趣。
连神情都是乏乏。
比如此刻,贺延川将婵羽抓了个正着,后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却什么都不问。
回去的车上,婵羽叽叽喳喳的跟贺延川讲着刚才的事,模样颇为兴奋,贺延川原先半阖着眼养神,掀开眼皮,提醒她:“不是说困了么。”
婵羽连忙讨饶:“贺叔叔,我错了。”
她总喜欢先认错,仿佛这样男人便再无办法可对付她。
诚然,事实亦是如此。
贺延川再无声音,婵羽忽然凑近了,把他落在额头的一缕碎发拨开。
贺延川今年三十,容貌和初见无多大变化,并不显老,只是越发深刻,像流传百世的青瓷器,如冰似玉,纯粹上等;婵羽十四,无论身量还是五官都长开了不少,显出少女的体态,自那次后她再也没坐过贺延川大腿,现在再坐也是不合适的。
贺延川睁眼,黑眸在暗影里幽幽泛光。
“贺叔叔。”婵羽并不觉得害怕,低低唤了声,她抿抿唇,任性又小气的:“我讨厌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我讨厌她们这样看着你。”
贺延川抬手,规矩的把她摁回原来的位置,又阖眼,再无动静。
好半响,才道。
“——阿婵乖。”
婵羽用力抿了抿唇,带着点恨恨的意味,别开头,再不看他。
这夜回去,乃至往后好几日,日常吃饭相遇,二人的话语都减了不少,婵羽还是跟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便上楼,作业跟画画。
十二岁那年的某个早晨,见了那个坐在阳光口安静读报的男人,婵羽忽然提出要学画画,贺延川也不问为什么,点点头,当天就给她找了个靠谱的老师来。
婵羽大概是继承了她父亲的绘画天赋,学得有模有样,连教导的老师都赞叹不已,小姑娘听着老师的表扬,脸红又期待的看着贺延川。
男人摸了摸她脑袋:“阿婵真聪明。”
语气不喜不悲。
贺延川从不在婵羽面前提到他父母,不知是怕她触景伤情,还是不想提,又或者是根本没什么好说,无论如何,在抚养婵羽这件事上,他没有半分亏待。
贺延川不在乎婵羽画画得好不好,学习成绩如何……就是以纵容的姿态宠着她,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方式会把她宠坏,可贺延川依旧那么再做。
早在婵羽上学时便提出给她收拾间书房,学了画画,又说给她弄画室,婵羽全部拒绝了,无论作业还是绘画,都是在自己房内这一方天地间完成。
书书写写,涂涂改改。
距宴会又过去几天,某日,婵羽忽然打来电话,叫管家派人接她。
彼时贺延川是不在家的,待婵羽回来时,他就在了,小姑娘见到他,愣了愣,又抿抿唇,用力到那唇色都艳得出奇,她也不打招呼,就一个劲的往楼上跑。
听到上面传来门重重合上的声音,贺延川转头问管家:“她怎么了?”
婵羽在校是好学生,从不会无故回家。
管家笑眯着眼,无不欣慰的说道:“婵羽小姐,现在终于是大姑娘了啊。”
贺延川一点就通。
他矜贵的点了下脑袋,什么事都不做,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继续阅读,可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他一句都读不进去。
到晚餐时间,婵羽也没有下楼,贺延川摆摆手让佣人别去叫她,听照顾婵羽的女佣说她没胃口,不想吃饭,仍吩咐厨房准备了些合适的。
他吃好,厨房也做完了。
现在距婵羽回家已过去好几个小时,贺延川总算稍稍问起婵羽的情况,据说第一次,还不是很适应,在外头又着了点凉,折腾得不好受。
贺延川低头敛目,跟送饭那人说:“给我吧。”
贺延川敲门后,在婵羽门口等了近两分钟都没听到声音,想着她许是睡了,便拧着门把,自己进门了。
床上不见人影,倒是从厕所传来一阵水声,贺延川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渐深。
伴着未落的水声,婵羽走出来,见到房间里凭空多出来的贺延川,整个人懵了,见他要把吃的往床头柜上放,婵羽头皮都炸麻了。
连忙叫:“等等——”
贺延川脚步停下,婵羽也不顾现在的身体,飞快冲到床头,把铺在上头的画册胡乱往柜子里一塞,贺延川觑了眼,没说话。
婵羽做完,又觉得自己动作太唐突,立在那边,尴尬极了。
贺延川把东西放下,温声问:“感觉怎么样?”
婵羽意识尚未回神,干巴巴憋了句:“挺好的。”
纵使贺延川是个男人,也知晓,这感觉怎么可能会好呢?
他轻笑,这些年贺延川越来越少笑了,可在这种时候听见,婵羽非但不觉得高兴,脸上羞得烧红,她已经长大,也知道羞耻心是什么。
贺延川也不再逗她,看她穿得厚实,又朝婵羽招招手:“阿婵,过来把东西吃了。”
“我不饿。”婵羽抗拒。
贺延川好言好语的劝说:“你这副模样还要持续好几天,它还没走就想先把自己弄垮吗?”
婵羽猛地抬头,眉头拧起,眼睛在说“她们怎么把这事也告诉你了?”,嘴巴却老实道:“我只是现在没胃口,不想吃,等我饿了……”
贺延川打断她:“是做贼似的打算翻冰箱呢,还是让人深夜爬起来特地给你弄吃的?”
婵羽瞪圆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不敢想象这话是从贺延川嘴里说出,但眼前这人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男人继续道:“听话,阿婵。吃冷的东西不好。”
——听话,阿婵。
婵羽对这两个词最没有抵抗力了,尽管眉头还蹙着,人却往贺延川那边走,男人递来筷子,婵羽又对着他的手发了会儿愣,直到贺延川又喊了声“阿婵”才慢慢回神,接过筷子,小口小口的扒饭。
这些年她被贺延川养得极好。
原先尖尖的下巴上养出了点肉,这一年又因迈入花季,再次趋向尖翘,五官出落的越发标致水灵,那双眼睛倒是一如始终的清澈剔透,如山间清泉,叮咚流淌。
小姑娘的身量拔高了许多,手臂、小腿、手指都去除小肉,拉长了,变得纤细起来,皮肉却还是雪白细嫩,敞露出脖颈下陷落的锁骨,此刻小姑娘垂着脑袋吃东西,背挺直着,活像只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她应该学芭蕾,不应该学绘画。
贺延川看她吃了会,又把视线移开,刚好有人敲门,送了个热水袋上来,现在还在盛夏,是给她敷着止痛用的。
贺延川开门接过,见婵羽还要再吃会,便拿着走到婵羽床边,婵羽回头就看到贺延川要把热水袋往她被头里塞这幕——
“贺叔叔——别!”
想制止,已是不及。
贺延川的身体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天地间再也觅不见半点声音,旋即,他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徐徐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拿到眼前瞧了瞧。
婵羽距他不远,因而,也能看到他指尖沾的点点淡红。
贺延川面色平和,动作却魔怔似的,两指抿起,将那块污秽的红色捻了捻,唇角稍稍绽开,灯光下清贵无双的容貌,此时此刻却显现出妖异的靡艳。
跟平素的他截然不同。
很不像他,却又说不出协调自然。
婵羽颤抖着声音:“贺叔叔,不要……”
“宝宝——”
贺延川叫她,唇边笑弧更深,眸色幽深暗敛:“你漏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