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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声线还是那般清冷孤傲,也带着明显的疏离。仿佛昨天那个脆弱的像孩子一样的人不是他。
苏锦屏赶紧站起身,手却还被他攥在手中,这一扯,两人的面上自然都浮现出了不少尴尬之色。他赶紧放开手,昨夜的记忆也如潮水般的涌来,银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最终,闭上眼。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昨夜,谢了。”只是今日她为何要吻他?
“不用客气。那个,刚刚……”
“刚刚……”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同时顿住。他轻声开口:“你先说吧。”仍然是动听至极,仿若仙乐,不见丝毫异色。
“刚刚吻你,是因为……是因为……”眼神左右漂移,“就是因为在我们家乡有一个故事,人怎么都不醒的时候,被人一吻,最后就醒了,我只是想试试。”
这话一出,他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怀疑之色!苏锦屏是东陵国的人,他怎么不知东陵有这么一个故事?
见他脸上的怀疑之色极其明显,某女恼羞成怒:“不就是亲了一口吗,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女儿家的清白都被你毁了,我都不纠结,你纠结什么?”
此言一落,他的唇角有些微抽,她的清白被他毁了?怎么她偷吻他还成了他的过错了?
跳过这个环节,想起昨夜的事,忽的有些好笑。自己狼狈的样子,就连跟了十几年的属下也不愿让他们看见,却竟抱着她哭了那么久。“昨夜,我失态了。”
“没事,其实你那个样子,还挺可爱的,最少比你现在可爱多了!”苏锦屏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完全不顾及人家的感受。
听她此言,他的表情也慢慢的冷了下来。待她说完,冷声开口:“天亮了,姑娘请回吧。”挺可爱的?她当自己是她养的宠物么?
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她也确实是该走了,可是这家伙这么直白的下逐客令却让她非常恼火!狠狠的压下心中的怒气,想起了昨夜来这儿想问的事情:“告诉我,你给的解药到底是什么药?”
“毒解了便是了,是什么药,又有什么关系。”闭上眼,已是明显没有多谈的意思。毕竟母妃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能跟她说了这么半天,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皇甫夜跟我说,那药若是你给的,我欠你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苏锦屏的面色有些冷凝。
长长的羽睫颤了颤:“你说了那药是我给的?”即便是有些忧虑,语气也是丝毫不变,清冷至极。
“没有。就是因为说了不是你给的,所以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药,我便也只能来问你了。”她苏锦屏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欠了就一定会还,可是皇甫夜竟然说自己一辈子也还不清,怕是不问出个结果,她觉都睡不安稳。
“即便是欠了我的,昨夜,也还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又是以什么理由陪着他渡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他都仍然感激那个怀抱给他的触动。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人在意着,即使……那只是他的错觉。
昨夜也还了?可是她并不觉得昨夜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再勉强:“你昨晚发烧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你不休息么?”要是他没记错,她应当马上就要去扫地,晚上再过来,不用睡觉?问完却有些诧异,她休不休息,与自己何干?
苏锦屏闻言倒是笑了:“我可是当做是你在关心我么?”
此言一出,理所当然的,又没有得到回应。而且那个人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不难看出有些恼了。“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这个人,要是也能关心人了,怕是那母猪也能爬树了!走了。”
嘴角有些微抽,母猪也能爬树?这是什么比喻?
而踏出他屋子的苏锦屏,唇畔却勾着一抹轻笑,在现代,好像还真是有母猪可以爬树的,她忘了是什么时候在网上看见过母猪上树的图片。所以母猪上树虽不常见,但还是有的。就像那个人,虽然不大可能关心人,但是偶尔也还是有的吧?
看他的模样,当是他的母妃去世了。他的痛苦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脆弱的模样却让她心疼。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触,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心疼至此。脑中有了一瞬间的困顿,百里惊鸿,遇上你,该不会是我的劫难吧?
……
而皇甫怀寒的心情也是极度恶劣!宫人正在伺候他穿衣,昨夜听暗卫来报,说那个女人又跑去梨园了,还远远的透过窗台看见她守着百里惊鸿,自己下令,若那个女人回去了就来报,但是整整一夜暗卫也没有来,倒搅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那个人发烧了,本来是除去他最好的时机,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也在那里,人派少了,怕不是对手,派多了,打起来又会闹大。想要除掉百里惊鸿便是更加不可能!但真正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就算是气恼,也不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好不容易睡着了眯了一小会儿,就到了上朝的时辰!真是……见鬼!怕是他要考虑找太医看看了,自己最近确实是太反常了!
穿好衣服,正要用早膳。一袭红衣的皇甫夜就踏了进来,门口的宫人赶紧行礼:“夜王!”
“皇兄!”皇甫夜的神色有些凝重。
冷峻的帝王看了看下人们,而后自顾的坐到桌前准备用膳,冷冰冰般的开口:“给夜王拿副碗筷来,然后退下。”
“是!”……
待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皇甫怀寒才开口:“用过早膳没有?若不是很急,便一边吃一边说。”看他这风尘仆仆的,容色却不是很急躁,想必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皇甫夜也不客气,几个大步上前,便坐下了,他也确实没来得及用早膳,昨儿个亲自忙活了一整夜才确定的消息,天一亮就赶来了,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昨夜臣弟派了人在王府冒充自己,便偷偷去了一趟军营。其他的都没什么变化,三皇弟我们也是信得过的,但是臣弟跟踪了那个骁骑营的统领一整夜,才完全确定,他是假冒的!”
“可看出了是谁的人?”骁骑营掌握两万骁勇骑兵,若是被人控制了,后患无穷。
“暂时没有确定,但是看作风,像是苏念华那边的人。”这便是他这些日子请赏不去上朝的原因,前日里路过军营的时候,就感觉军队有些异色,但是具体问题在哪里他又说不上,今日算是搞清楚了。
冰冷的薄唇勾起一抹冷嘲,暗紫色的眼眸微闪,半晌,薄唇微动,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皇甫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抹妖娆的笑意绽放在绝艳的面容上:“好!”淡紫色的眸中闪过妖异之光,和丝丝嗜血的杀意。
“意图谋反,是满门抄斩!”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冷眸却扫了扫他的面色,满门抄斩,苏锦屏自然也逃不掉。
果然,此言一落,皇甫夜面上的笑意僵住,声线也低了几许,邪魅中带着暗哑:“皇兄,臣弟明白。”
筷子放下,起身:“明白就好。”而后着着一身龙袍踏了出去,一张冷面却浮现了明显的怪异之色,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上官谨睿为她屡屡反常,就连夜这个向来不将女人放在心上的臭小子也跟迷失了魂似的!难道东陵的女子都已经死光了?
哼,就是死光了,他皇甫怀寒也不可能看上她!
“小林子,废后的旨意拟好了么?”一边走,一边问着身畔的人。
小林子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建议:“皇上,早就拟好了,还有德妃那边的旨意,已是拟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但是奴才斗胆,皇上,今儿个是中秋,那些个娘娘们,就是要处置,您是不是等到明日,也免得那些个不知事的说您不近人情。”小林子飞快的说完,便赶紧低下头。
帝王的脚步突然顿住了,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小林子一眼,看得小林子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而后,薄唇轻扯:“小林子,朕是不是该封你个谏官做做,做个总管太监,真是屈才了!”
“噗通”一声,小林子就跪下了,拼命的磕头:“奴才多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起来吧,说的也还有些道理。”说罢就往前朝而去。
小林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身,赶紧跟上……
……
苏锦屏一踏进屋子,就看见了撸起袖子忙活的浅忆。一堆面团搓搓揉揉的,不知是在干什么,走到她旁边,有些纳闷的开口:“浅忆,你在干嘛?”
浅忆起初是吓了一跳,看清了她的脸之后拍了拍胸口:“小姐,你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今儿个不是中秋节吗?奴婢托红枫姑姑弄来了这些个东西,做些月饼吃吃。虽听宫里的其他人说每逢十五,宫里也会发月饼,但是总不及咱们自己做的好吃不是?”小姐晚上总是出去,一大早才回来的次数也不少,她已经见怪不怪,懒得多问了。
“小丫头,会的倒挺多!”穿越前她已经二十二了,浅忆这十六岁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自然是个小丫头。
这话倒叫浅忆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唉,若是往年,咱们还可以出去逛花灯会,今年入了宫,就再也看不到那些热闹的场景了。”说着有些喟叹。
苏锦屏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扫把就踏了出去,今年花灯会,他们也可以溜出去嘛!
待她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已是迟到了。红枫自是懒得管她,其他的几个管事的姑姑也没去招惹她,皇上在她面前都吃瘪,她们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那小宫女看见她也很是高兴,一大早的皇上不在,自然可以听些故事。
于是某女打着哈欠,坐在栏杆上又开始了她漫长的演讲岁月,讲着讲着,讲的太高兴了,两个人就都对着坐着讲,苏锦屏更是说的泡沫四溅,手舞足蹈,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无法引起她丝毫的注意。
“哎哎,苏锦屏,你上回说的那个威尼斯是什么模样啊?那房子都泡在水里吗?”那小宫女满面期待的看着她。
“是的,是的……”
……
皇甫怀寒一下朝,便挥退了下人,只带了小林子一人往御书房而去。他今日便要亲自去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如何玩忽职守的,以泄他昨夜和这些日子的心头之恨!
远远的,便看见两个宫女坐在栏杆上,姿势极为不雅,讲话的时候也是泡沫四溅,手舞足蹈,好不嚣张快活!一张冷峻的面容上,竟是难得的勾起一抹冷笑,苏锦屏,朕倒要看看,你今天是如何给自己脱罪!
往前面没走几步,一句大刺刺又无比嚣张跋扈的话入耳:“那一日,我拖着行李箱到了机场,登机之后……”
“大胆!”一声暴喝传来,某皇帝的面色气得铁青,他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胆子能够大到这种地步,趁他不在聊天便罢了,还胆大包天意欲谋反!咬着牙开口,“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想登基篡位,朕定要灭你满门!”
一声怒喝,把那讲的正高兴的两人吓了一大跳,两人扭过脖子一看,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完了,是皇上!从栏杆上滑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跪下。那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苏锦屏,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玩忽职守便罢了,竟然还想登基?朕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一双寒眸冷冷的瞪视着她,恨不能将她瞪穿了!苏念华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龙椅便罢了,竟然连他的女儿都想登基!哼,他倒要看看这个该死的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某女感受到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恐怖目光,再次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支支吾吾的开口:“皇上,奴婢的意思是……是……”是神马啊!
忽的,不远处一队宫人跑了过来,看那装扮当是御膳房的!那些人正追着一只野鸡,而那野鸡也直直的对着御膳房这边跑来!于是某女当机立断,飞快的起身,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野鸡跟前,一把捉住,而后大气恢宏的一脚踩上去:“启禀皇上,奴婢说的是这个登鸡!”
说完面露得色的看着皇甫怀寒,真是天助我也!为毛在这个时候,正好就跑来这么一只可爱的小野鸡呢!是不是说明她有天神庇佑,所以怎么样都没事?
御膳房的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傻愣愣的看着这边。
帝王一张冷峻的面容气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似乎不管遇见什么事,这个女人都能找到合理的说词,摆脱罪责不算,还把自己气个半死!看着她眼中的得意之色,他更是感觉体内的血液一阵沸涌,险些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狠狠的瞪着御膳房的那群人:“这野鸡是怎么跑出来的?你们现在就连一只鸡也看不住了吗?”
被迁怒的御膳房众人惨白着脸跪着告罪:“奴才(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来人!给朕把他们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冷喝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
“是!”一队禁卫军上前,将那些被迁怒的倒霉人类拖了下去。
御膳房的众人扯着嗓子尖叫:“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但是他们的求饶完全无法撼动皇甫怀寒拿他们泄愤的决心!接着便是听见一阵一阵的惨叫传来,踩着野鸡的苏锦屏心下百味陈杂,这就是皇宫,会说话的她,就是险些气死了皇帝都不用承担责任,不会说话还要替别人挨打,唉,这世道!
某皇帝转过头再看看这该死的女人,又是一声怒吼:“来人,把这只该死的野鸡给朕千刀万剐!”
“是!”那侍卫虽是有些无语,完全无法理解皇上为什么连一只野鸡都不放过,但是也知道他现在正生气,不宜得罪,赶紧在苏锦屏的脚下抓走那只野鸡好好收拾。
“苏锦屏,夏冬梅,你们两个玩忽职守,放着这满院子的落叶不扫,在这里谈天说地,该当何罪!”不能以“登基”之说论处,难道自己还不能说这个贱人玩忽职守吗?
那被称作夏冬梅、和苏锦屏聊了一早上天的小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正要告罪,大叫“皇上饶命”,就听见苏锦屏貌似不解的声音响起……
“皇上,您方才不是说不追究我们玩忽职守了吗?君无戏言啊,皇上您可不能反悔!”某女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皇甫怀寒的胸腔被气得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朕何时说了不追究了?”
苏锦屏清了清嗓子,模仿他的语气开口:“您刚才说‘苏锦屏,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玩忽职守便罢了’,呐,您看看,您都说了,‘玩忽职守便罢了’,罢了就是算了,那不就是不追究了吗?君无戏言啊!”
“你!”皇甫怀寒伸出手,狠狠的指着她,恨不能将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掌劈了!她倒真是会挑他言语中的破绽,现在叫他处置也不是,不处置也不是!
就在此时,一个御林军打扮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皇上,边关传来的密报!”
看了看苏锦屏,冷哼一声,便接过那密报进了御书房。
留下一众下人们充满敬佩的看着苏锦屏,太厉害了!这都是第二次了,真不知道是这个人命太好,还是皇上越发的仁慈了!
于是,某女清了清嗓子,再次拿起扫把,一边装模作样的打扫,一边唱着“我得意的笑”。
某皇帝咬着牙,额角的青筋也不停地跳,一边看着密报,一边听着门外那该死的女人得瑟的声音,死死的咬着牙忍着杀人的冲动!
……
而苏锦屏唱歌,一半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好心情,另一边是为了给自己提神,砰砰跳跳的,免得睡着了。
慢慢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还没黑,便能看见“望月楼”的方向灯火通明,看着模样,是要举行中秋夜宴吧?打了个哈欠,唔,宫里很热闹,他们跑出去不就方便多了吗?某女想着,便很是高兴的拎着扫准备回寝宫……
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冷喝自身后响起:“苏锦屏,今日中秋夜宴,望月楼缺人手,你二人就一同去打扫吧!”哼,该死的女人,得意的笑?朕自然有千百种方法整死你!
黑着脸转过头:“请问皇上,有加班费吗?”
“加班费”是什么东西?不过“费”不就是指钱么?冷哼一声:“没有!你想抗旨?”
磨了磨牙,在心底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但也担不下这抗旨大罪,拎着扫把,跟夏冬梅二人一起,不情不愿的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和其他的宫殿不同,层层叠叠的楼梯将殿宇修建到高处,宫殿之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想来是作赏月之用。四个边角都用上了五彩琉璃盏,在皎洁的月色下散发着光辉,美轮美奂。高台上还放着五颜六色的极品菊花,阵阵的清香扑鼻而来。
苏锦屏拎着扫把,苦着一张脸正准备爬上去,唉,就当是去见识一下古代的中秋宴吧!夏冬梅跟在她的身后,结果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你们还是在下面打扫吧,上面的人手已经够了。”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叫苏锦屏的身子抖了抖,紧接着又是呼呼的风声刺激着人的耳膜和感官神经。某女狠狠的磨了磨牙,就知道人手够了,是皇甫怀寒那个贱男想为难她!
看了看那侍卫,叉着腰很是恼火的大声开口:“我说这位侍卫大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今晚的风很大吗?你看看我们两个这弱柳扶风的样子,要是被这风吹走了怎么办?再说了,本姑娘如此倾国倾城,气质高雅,要是被风吹走了,你赔得起吗?你对得起那些爱慕我爱慕得晚上觉都睡不着的人吗?”
此言一出,门口的侍卫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身后的夏冬梅嘴角也有些抽搐。结伴而行准备上楼的大臣们也仿佛脚步定格了一般,站在原地,顶着满头的黑线看着那个据说“弱柳扶风”,实则强悍的让人咂舌的宫女!
就冲着她叉着腰的凶悍模样,应该也很难被风吹走吧?“倾国倾城”是没错,“气质高雅”?咳咳……还是别开玩笑了!爱慕她爱慕的晚上觉都睡不着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也不该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吧?
紧接着,就有不少人认出了她,这不就是那日宴会上的那个“李甲”吗?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在此刻面色泛红,在心中为了自己这些日子在家中真的爱慕她爱慕得觉都睡不着而羞愧!无比恼恨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奇怪的女子,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哈哈哈哈……”一阵邪魅的笑声传来,声线华丽优雅,一听便知是皇甫夜的声音。紧接着,那一个红衣妖娆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小锦锦啊小锦锦,没想到本王一进宫,就能看见这一出,有趣,果真有趣!上官大人,你说呢?”
说着偏过头看着身旁的温雅男子。上官谨睿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含着点点笑意,修长的手放在唇边,似在遮掩着笑意,咳嗽了几声,便将手放下:“确实,来的倒是巧了。”
众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拜见夜王!上官大人!”
“众位大人不必客气!”皇甫夜笑着回话,明显的心情极好。
上官谨睿也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苏锦屏黑着一张俏脸看着他们,要是听不出那语气中的调笑意味,她才真是有趣了!傻得有趣!怒气冲冲的扛着扫把,背过身子不看他们,却惹得皇甫夜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上官谨睿也禁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看了看那边上的侍卫,笑着开口:“好了,上面的人手够了,也不多这两个人不是,就让她们上去吧!”
话音一落,皇甫怀寒冰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上面的人够了,上去也只能添乱,还是让她们将这楼梯打扫干净吧!”一句话就定了下来。楼梯上没什么屏障,又是风最大的地方,让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好吹吹风,清醒清醒,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该不该一再与他作对!
众大臣一看见他,便一齐开口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冷冷的应了一声,寒眸还扫在苏锦屏的身上。
某女听了他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比纯净水还干净的楼梯,咬着牙看着他:“皇上,请问那楼梯有什么需要打扫的?您就不怕扫得太干净,干净得跟玻璃似的,让您踩上去一脚滑倒,掉下来摔死了?”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吓得气都不敢出!皇甫夜和上官谨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吗,皇上也是她能这么开罪的!
皇甫怀寒的面色更是黑的可怕,几个大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咬着牙开口:“苏锦屏,你这是在诅咒朕么?”声音阴沉得如暗鸦。
某女看着他比雕塑还要完美,却比便便还要臭的面色,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拼命的斥责自己,怎么又忘记了这是古代,这个狗皇帝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随即,抬起头,一脸谄媚的开口:“皇上,奴婢这只是一种对未知事件的揣测,凡事皆有可能,奴婢这么说,也是关心您,担心您出了什么意外啊!你们说是吧?”
说着以求救的眼光看着皇甫夜和上官谨睿二人。你们两个可一定要帮我说话啊!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开口,就见皇甫怀寒的冷眼扫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视了苏锦屏求救的眼神,将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没有得到回应的某女,伸长脖子,又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皇甫怀寒越发恐怖的目光,头皮有些发麻!好在此时,一声带着些许喜意的声音响起:“师父,原来您这这里,皇兄还说把您派去盛京了!”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用一种很鄙视,又很诡异的眼神看着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居然对着他弟弟扯谎?
果然,皇甫怀寒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尴尬之色,他只是怕逸这个臭小子又为了学乐理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所以便对着他说将苏锦屏打发走了,同时也强制性的丢了几件事情让他做,免得这小子追到盛京去了。可是今日为了整整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将这一茬给忘了!
某女咳嗽一声,目露威胁之色,眼底的含义很明显:要是你还是要为那句话处置我,我就当着你弟弟和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把你扯谎的事情说出来!
两人目光交锋半晌,分毫不让!最终,苏锦屏红唇勾起:“徒弟啊……”
“咳咳,朕是派她去了,不过昨日已经回来了。”说罢目露警告之色。
苏锦屏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一役,是皇甫怀寒败了!
皇甫夜和上官谨睿目露怪异之色,皇甫逸也有些怀疑的看着苏锦屏:“师父,是这样吗?”
“是!”笑了笑,交易达成。可惜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这个字一落,皇甫怀寒便冷笑着开口,“众位爱卿上去吧!苏锦屏,你就好好的打扫楼梯!”不计较那句话了,楼梯却还是要打扫的!
众大臣们皆一齐开口:“臣等遵命!”而后就等着皇甫怀寒率先上去,某皇帝冷冷的扫了苏锦屏一眼,便抬步对着高楼而去,苏锦屏气得面色通红,忍无可忍的拿起扫把在他的身后狠狠的比划了几下!
众大臣瞬间吓得风中凌乱,四面八方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皆无比惊悚的看着她的大扫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就是皇甫夜那几人也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这明显的抽气声,让皇甫怀寒有些狐疑的转回头,一张冷峻的脸险些跟苏锦屏的扫把碰到一起!一声暴喝:“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不敬!”
他这突然一转头,把苏锦屏吓了一大跳!无限悲凉的捂着胸口,特么的,好好的干嘛要转过头来!眼珠转了转,当即作出一副握不住扫把的模样,握着扫把的手伸向前方,另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胳膊,艰难的开口:“启禀皇上,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扫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哎呀……”
说着又状似无比痛苦、无比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胳膊。众人皆扯着嘴角,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表演,扫把不听使唤?难道是闹鬼了?
皇甫怀寒的脸上也是明显的狂风暴雨之色,这个该死的女人,真当自己是笨蛋不成?咬了咬牙,往楼梯下面走了几步,冷笑着开口:“苏锦屏,是扫把不听使唤,还是你的胳膊不听使唤?”
呃……某女干笑两声,谄媚的开口:“启禀皇上,前些日子奴婢不是说了自己年纪大了吗,这年纪大了,胳膊不听使唤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奴婢希望皇上能够体恤奴婢这样的老人家,就打扫一个时辰,便让奴婢回去便是了。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冻死了老人家,天下人会说皇上不知道尊老爱幼!”
“噗——”皇甫夜喷笑出声。
紧接着,皇甫怀寒的冷眸就扫到了他的身上,某王爷咬着樱花般的唇瓣,死死的憋住了笑意,微微偏过头。却看见皇甫逸和上官谨睿也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年纪大了?老人家?还尊老爱幼?噗……
出乎意料的,皇甫怀寒这次倒是没有怒喝出声,咬了咬牙,冷笑出声:“苏锦屏,你这胳膊既然是不听使唤了,朕帮你砍了它可好?”
“不用了!谢皇上美意,虽然这胳膊不中用了,但是它对皇上赤诚的心却还是真实的,皇上怎么忍心砍了一条对您忠心耿耿的胳膊?这样会让天下功臣寒心的啊!”某女飞快的开口驳回,开玩笑,她可不想做独臂大侠!虽然貌似独臂大侠挺酷的,但是比起酷,还是不方便要多一点吧?
某皇帝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能扯!字字句句,那语气都用的真诚至极,说的煞有介事,倒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对于会对着朕挥扫把的胳膊,再衷心,朕也不需要!来人……”
“徒弟,为师有事情要告诉你!”苏锦屏对着皇甫逸一阵大喊!
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侍卫们恭敬的开口:“皇上!”
某皇帝狠狠的咬了咬牙,又瞪了苏锦屏半晌,最终冷声开口:“看着这个年纪大了的宫女,让她老老实实的打扫完一个时辰!中途若是敢玩忽职守,你们可以先斩后奏!”
“是!”侍卫们当即站在一旁,几十双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锦屏。心下无比狐疑,年纪大了的宫女?这个宫女看起来年纪没有多大吧?
“师父,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皇甫逸俊逸的面容上染上了些许笑意,隐隐已经猜到了其中蹊跷。但也是刻意的装着傻,帮她一把。
苏锦屏挥了一扫把,不但没有受到惩戒,还成功把扫半夜的地变成了一个时辰,那心情自然是愉快极了,当即笑嘻嘻的对着皇甫逸开口:“就是告诉你,这些日子不见,为师真是想死你了!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这几日真叫我难过极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在这群古人的听来,就变成了一段深情的告白!
这一串恶心巴拉的话说了出来之后,众大臣当即满面嫌弃的看着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逸王表白!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隐隐有些难看,这个女人喜欢上小九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皇甫夜的神色更是无比难看!若说小锦锦喜欢上了那个人,他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她是出于同情,但是喜欢上小九?这……
上官谨睿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但却带着明显的冷意!
而作为正主的皇甫逸,短暂的呆愣之后,那张俊秀的脸竟然微微有些泛红。酒醉逢知己,他乡遇故知,这都是让人无比愉悦的事情,而苏锦屏虽是有些行为让他无法理解,但是他却不否认,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将她当成了知己,或者说是在音乐这方面,她就是自己仰望的女神!突然之间女神对自己表白,哪怕是再出尘脱俗、肆意淡然如“无尘公子”,也无法冷静淡定了!
看着苏锦屏的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攥着扇子的手也紧了紧,最终竟然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兄,臣弟愿意娶苏锦屏为逸王妃,请皇兄成全!”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抽气声!一个庶女、宫女,做亲王正妃?逸王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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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表白、求婚事件是一个导火线,导出我们家男主的怒火……于是,明天男女主的感情就要突飞猛进了,妹纸们,期待的举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