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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秋将信放进陆悠的怀中,话锋一转说道:“能走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怕还有其他人会来。”
陆悠忍着剧痛想站起身来,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便说道:“把我抱到马上吧。”
现在有两匹马,莫思秋将陆悠送上马背,用绳子将他轻缚在马鞍上,自己骑着另一匹马,握着两条马缰,换了个方向绕过落马坡继续前行。
行至天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处小山村,只有十几户人家,莫思秋带着陆悠来到一处农家,敲开了大门。
门中有一位老农和他婆娘,见两人衣衫褴褛,脸色苍白,敲自家门不知有何事。
莫思秋说道:“我朋友身上有伤,希望能在这里暂住几日养伤,这是一点心意。”说着便从腰间取下了随身的青白佩玉递给老农。
老农不识宝玉,但猜应该能换些钱粮,于是就答应了,动手将陆悠抱到了屋里床上。陆悠这一路颠簸,疼痛难忍,身体快散了架一般。
莫思秋来到床边,说道:“你救我一命,我莫秋雨不会忘记,但你我终须一别,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要走了,若有再见之日,我送你一件礼物。”她把剩下的半瓶金创药放在陆悠头旁,便要离去。
陆悠想拉住她,却做不到,看着她说道:“哪里还能再见你。”
莫思秋道:“丰都苍海。”说罢便出了门,马蹄声起,渐远渐稀。
陆悠躺在床上回想这两日之事,真是难以言表,身心俱疲,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在农家修养这几日,他都会给自己针灸治疗,配上莫思秋和自己的药,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换了一身衣衫,拜别了老农,骑马离开了这里。
手中摩挲着青白美玉,这玉是他用身上大半银钱从老农手里换回来的,老农觉得银子比那石头有用多了,便欣然同意。陆悠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摇了摇头,将思绪抛开,策马飞奔。
江湖最近传言不断,洛城刘承风,无极门孟一明被魔女和她同伴所杀,五毒门门主楚映红被断去一掌,这才逃得性命,一时间江湖声讨魔女的声音极大,同时玄魔道魔尊传令江湖,若有人胆敢伤自己女儿一分,便要他满门赔罪,不过一日,楚映红被发现惨死在密室之中,身体被钉在墙上,四肢和头颅都被人砍下,脸上留着死前恐惧的表情,这让江湖正义之士对玄魔道更恨几分,青岚宗为正道之首,不能坐视不理,手下门人与玄魔道多有交手,互有死伤,真是风雨欲来。
铸剑山庄广发名帖,邀青岚宗,天妖门两大势力,诸多门派,散人,奇人异士于七月十五日前来参加品剑大会,虽距离七月十五还有半月有余,可此乃江湖一大盛事,已经有各路人马动身前往,不想错过这场盛会,江湖一片热闹。
许多人都是打着想要交好铸剑山庄的主意,若是能结交上几大上流门派,自己身份地位便会马上得到提高。铸剑山庄身后便是青岚宗,声势浩大,平时人们早就想要跟他们套交情,可是人家什么都不缺,没这份交情好套,这一次品剑大会的大喜事,武林诸多豪杰自然闻风而来。
晌午时分,陆悠骑着灰马,他要去往西川镇,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江湖人马,笑骂不断。从他后面突然有两匹快马疾驰,陆悠往旁边让了让。
“吁”,马上一名青年男子往后拉住马缰,马停在了陆悠身旁,而后另一匹马也来到了近前,马上是一名清秀女子。
那青年男子抱拳行礼,道:“在下碧云阁李策,这是师妹何田,不知兄台是否也是前往燕台山铸剑山庄?”
陆悠想起这碧云阁是北方的一个门派,想必这两人是江湖历练的弟子,还礼说道:“李兄,何姑娘,久仰大名,在下陆悠,散人一个,这品剑大会不是七月十五才开吗?怎么现在便去了。”
李策听得陆悠恭维,说道:“原来是陆兄,我和师妹刚入江湖,哪里有什么名声,听闻铸剑山庄开品剑大会,虽没有收到名帖,但也不想错过这等盛事,那里应该可以见到许多高人前辈,这才提前去往燕台山。”
陆悠想到自己怀中有铸剑山庄的名帖,这种盛会自己也不想错过,但是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只得说道:“李兄,此等盛事我自是不会错过,只是我还有事要往西川镇一趟,怕是不能与李兄同行了。”
何田说道:“师兄,既然陆兄有事,我们便先行一步。”便要催促他师兄离开。
李策却说道:“这西川镇与我们所去相差不远,正好结伴而行,也可以聊聊各自见闻,到西川镇再分开也不迟。”
陆悠暗道:“常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策如此心宽,容易相信他人,她师妹几次暗示他早些离开,他都不明,怕是急坏了师妹。”
陆悠道:“李兄的心意我领了,可这是我的私事,不想他人打搅。”
李策还想说些什么,她师妹打断他说道:“既然如此,陆兄,那便后会有期了。”说完便拉着她师兄走。
李策只好说道:“陆兄弟,后会有期。”说完便和师妹驾马离开了。
此地离西川镇并不远,陆悠骑马而行,下午便到。
寻了一处客栈住下,陆悠在房中神色有些悲伤,打开窗户看见北面的青山,凝望许久。
将一干行礼放在房中,在酒馆中提了一坛酒,买了些瓜果吃食,香烛纸钱,寻路上了青山。这青山不高,在山顶有一处平缓之地,中间有一座孤坟,坟前立有青石碑,刻着爱妻沈芸之墓几个字。
陆悠跪倒在坟前痛苦流涕,这是她娘的坟,多少年没有人来祭奠,爹一直思念着娘,今天他终于见到自己的娘了,心中五味杂陈。陆悠将周围的野草全部拔掉,将贡品摆在坟前,给娘下跪,重重的磕了九个头。
陆悠眼眶微红,望着母亲的墓碑,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娘,孩儿来看你了。”便又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痴痴的看着已经有许多岁月的青石碑,继续道:“娘,就让孩儿陪你说说话吧,这些年,您一定很孤单,今天我给娘亲说说这些年我和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