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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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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滨一直都是李海带着,李海对滨滨的感情,是最深厚的。李海看到滨滨摔倒,目疵欲裂,眼睛张大瞪着李翠花。

    李翠花看到李海的样子吓了一跳,在一个四岁的孩子眼睛里,她看到了恨,这让她极不舒服。李翠花向院里看,看到李诸呆在那里,色厉内荏的嚷道:“诸,你还不过来拉走你的孩子。没礼貌的东西,冲着自己家二姑乱嚷嚷。”

    李诸慢慢地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来,宛若脚有千斤重。李诸在过来的路上心里直翻转,想了很多东西,有小时候的事也有现在的事,从小到大,二姐都是欺负他不敢出声而对他呼呼喝喝,难道自己还要这样,被二姐呼喝到大,现在,自己的儿女也要被她呼喝到大。

    李诸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滨滨,看着像头虎般护在滨滨前面的李海,还有跑过去的李涛及李波,难道自己的事,还要在儿女身上再重复一遍。

    李涛及李波一冲进厅堂,跑到滨滨旁边,异口同声地道:“二姑推滨滨?凭什么?你入咱们家偷了蜂蜜,还推滨滨。”

    李海听到李涛及李波的话语,怒吼道:“对,你凭什么?凭什么推滨滨,滨滨不对,有爹,有娘,有我,有涛涛及。你为什么推滨滨?”

    李翠花看着三个孩子,心里有点唬,对李诸喝道:“诸,还不抱走你家的孩子,没大没小的。你要好好管着孩子们。不然惹了事还不是自家爹娘受着。”

    李诸看看孩子们,看看李翠花,费了全身的力气问道:“二姐,你为什么推滨滨,你为什么入我们家拿东西?”李翠花从小呼喝惯李诸,对他没有惧怕的感情。一听他顶嘴,不得了,喝道:“什么不能入你家,你家不就是我家,一家人是这么说话的,爹还在,你就说这样诛心的话,你这是想怎样?”

    李诸听着李翠花颠倒事非的话,深吸一口气,以大喊来壮胆。道:“二姐,你已经嫁了出去的,我家又怎会是你家?滨滨有什么不对的。你可以与我说,你这样做又是什么事?我家的蜂蜜是我去摘的,就留着平日救急,这个爹及大哥都是知道的。我家没人,你随便入内拿东西已经不对。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推滨滨。二姐夫是秀才,我也是秀才。二姐,我并不比你差,你在这个家不能这样欺人。”

    李翠花听着李诸的大喊,有点反应不上来。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如何欺负李诸,李诸都只是默默的应下,并未对她发过火。什么不对的地方。李诸都帮她圆着。如小时候,她摔坏了邻家人的碗,都是李诸天天去帮人劈柴作为赔偿的。这会儿,李诸的突然发火,听着他的话语。她才突然想起,自家兄弟已经是秀才。不再是那个懦懦无人疼爱的孩子了,心里突然一阵恍忽。

    李诸看着二姐呆了一下,心下也定了下来,心想,自己理正,就不怕她的歪心眼。想到此处,脸有得色。李老爷子在旁边听了李诸的大喊,叹了口气道:“诸,爹想拦,没拦住,正在骂你二姐,她的脸皮不知怎么长的,红都没红一下。这罐子你捧回去。你说得对,翠花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你没事别回来了。惹尽破事的破货。”

    李诸听后抱起蜂蜜罐拉了拉李海哥仨,对李海道:“海儿,抱上妹妹,咱们回家。”李海看爹抱了蜜罐,抱起滨滨就往屋里走,李涛及李波紧随其后。滨滨看见蜜罐拿了回来,还想闹闹二姑,但想到自家爹爹刚刚发威,想想也算是一种收获,便也起身跟着回屋。

    李翠花看着李诸一家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哭道:“这天杀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不李家的人了。我家里穷得饭都掀不开了,回家想给肚子里的孩子补补都不行。呜,我的命,怎么苦成这样。”

    李渔听到李诸的大喊,就从家里出来了,问了问李诸发生什么事,李诸简单说了一下,李渔听完后,走到正在哭泣的李翠花前,大力一掌扇下去道:“你这偷儿,长兄如父,爹不舍得打你,就由我打醒你这泼儿。省得以后丢人现眼。”

    李翠花被李渔这一掌扇蒙了,捂着脸哭,这次是真哭,道:“大哥,你凭什么打我?”李渔气吼道:“我凭什么打你,长兄如父,我打你就是应当的。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哪次回来不是自己拿东西的。你家里少了你的,你眼子就看不得人家家里好过。你滚,别再回来了。这些东西你别拿走,你大哥刚交了征劳役税的银子,家里都正缺钱,你家里过得好好的,你空手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东西走?你这是什么习惯?”

    李翠花听后辩驳道:“大哥交劳役银子,三弟需要交吗?他不是秀才吗?”李老爷子听后,脸色变了变,拿起凳子就扔向李翠花,李翠花早就防着李老爷子,一看李老爷子动作,忙向旁边闪避,李老爷子怒喝道:“你以为自家兄弟的银子怎么来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回来就只知道拿东西,就只知道哭穷。你就一嫁出去的女儿,不让你回来也是行的,我看你没有兄弟,怎么在人家家里立脚,你以为你捉着那几块地的地契就行了,你没上官衙登记,就什么也不是。就几张纸。土地过户还需要秀才作保的,你那个,就没用。”

    李翠花一听李老爷子骂的,就笑道:“爹,可不是,那个就是要秀才作保的,我想着咱们家里不是俩个秀才,就想自家兄弟给我作个保,好安我个心。”

    李诸一家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翠花要回家了,连李诸中了秀才这样的大事都不回来,关乎着自己的事,就才跑回来,这就是一个心中只自己的自私人。李诸一家快步回房将门拴上。李诸是定下心,不给李翠花作保的,不是因为刚刚的事,那个地,是人家家里的祖地,如果过到李翠花名下,以后那个村里的就将李家恨上了,这不只下面子,而且得罪全村的人。

    李老爷子一听,怒气冲冲的将李翠花推出厅堂,拴上门道:“你找秀才作保,去别处找,咱们李家的人不做这样的事。”李老爷子终究是碍着面子,没有将李翠花推出院门。

    李翠花看向李渔,李渔瞪了李翠花一眼,要求人也不放下好的身段好的态度,她这样就不是来求人,就是来气人了。李渔摊了摊手道:“爹已经放话了,三弟你也别指望了,你去邻镇找你二哥,看看他愿不愿意。”

    李翠花听叹了口气,道:“我找过他了,他要收三十两银子。”李渔听后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三十两银子,差不多是两亩地的钱了。李渔没有说什么,在院子里守着李翠花,不让她乱拿东西,就这么看着她,也不与她说话。

    李翠花看大哥李渔的架势,看了看李诸家紧闭的门,叹了口气,她走到李诸家的窗前,说:“三弟,诸,二姐,在这给你陪不是了,你二姐就是没见识的,不应该随便拿你的东西,咱们亲兄妹,你有啥不给我备一份不是,我应该出声问你拿,而不是自己拿。真是对不住!”

    滨滨在屋内听着心里气了气,什么说一声就备一份,她看看自家爹爹,确实,如果二姑出声,爹爹确实会给这个二姑备上一份的。滨滨皱了皱鼻子,心想,扭正爹及娘的想法,要摆上日程了。

    李翠花在李诸窗下求说了一阵,滨滨看自家爹爹有点松动,立即哭了起来,邓氏忙问怎么了?滨滨撸起衣裳,直说痛。李诸看着自家闺女哭得梨花带泪的样子,用布蘸了些屋里的水,给滨滨看看哪里摔破了。

    邓氏及李诸怜异滨滨,且羊奶吃不完就是用来倒掉的,为了省下水,滨滨一直都用羊奶洗澡,皮肤不仅白且细腻。邓氏这一看不得了,滨滨刚刚坐在地上的屁股及推倒在地磕着的脚,隐隐有血丝湛出来,一粒一粒的石子印,在雪肤上甚是显眼。

    邓氏看着心疼的道:“我的闺女乖巧,我连大力都不敢使,现在伤成这样,留下疤可如何是好?”李诸及李海哥仨看着心疼,李诸眼圈红了红,叹道:“二姐做得不对,她说的事咱们不能答应,不关滨滨这事,就她那个得罪全村人的事,我也不能去做。”

    邓氏点点头,道:“我可不管她求什么事,她这样伤着我闺女,咱们家就不能给她办。我可怜的孩子,留下疤可怎么办?”

    李诸点了点头,脱鞋上了炕,躺在最里边,看来他心里也是不平静的。邓氏深知李诸的想法,让李海哥仨坐好练字,让滨滨趴在炕上,说待会才给滨滨拿药擦,她自个则拿出绣活,做起针线。

    滨滨看了看,点了点头。自家爹娘是善良,但是都疼爱自家孩子且认死理。像现在这样,不论是什么事,自家孩子都是在第一位的,然后是心里的道德准则。

    李翠花在窗前求了一阵,见没有任何反应,一脚踢在门板上,骂喝了起来。李诸在炕上听到黑着脸起来了,嘀咕了句“我就一傻子,幸好坚持住了。”滨滨听后一阵感慨,如果二姑继续求一下,或许自家爹就同意了,也好在她骨子里就认为,让李诸给她办事是施舍,而不是求人。这样也让自家爹更好的看清二姑的为人。也算好事一件了。

    李诸听了一阵,听着李翠花骂人的话不堪入耳,用手给滨滨挡着耳朵,对李海哥仨命令道:“海儿、涛儿、波儿,把耳朵捂起来,不准听这些东西,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