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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磊坤向众人介绍水怜柔,其妻。众人都是第一次相见,少不得一阵寒喧。
水怜柔为商人嫡女,出手阔绰,给李海哥仨及官祺悦一人一块通透的和田玉为见面礼。众人忙谢过。水怜柔四处看看,笑着问道:“我听说还有位玉娃娃样子的小侄孙女,怎么没有看到?”
梅姨娘笑着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她刚躺下,在小房里。”
水怜柔笑着道:“无碍,晚饭肯定见着。”
梅姨娘笑着点点头。
梅姨娘看看官磊坤,平静地对着李稻道:“我娘家只是三品官员,但也是有一些嫁妆的。早在二十年前,我已将嫁妆一分为三,一份是女儿的,一份是儿子的。当年坤娶妻时,我已将他的那份给他了。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将怜儿的那份给你们。就当是怜儿给你们留下的念想。”
李稻众人忙推托。官磊坤摆摆手,道:“我们家还要另外给你们添点,是我这位舅给你们的。你们不要推托,这些都是怜应当的,且你们还要回村过日子,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为那一两铜钱愁白头发。”
李诸听后皱眉,认真的说道:“舅佬爷,姨祖母,你们不欠我们啥,且,你们的东西是给我们奶的,我们不能收,更不应该收。这不是什么上一辈的东西小辈继承,而是,咱们李家人的尊严。”
梅姨娘听后,泪水止不信地往下掉。
官磊坤生气地皱眉道:“什么李家尊严,长辈赐不可辞,你们没有听过。如果怜正经出嫁,这些东西就是给她的,难道她的东西不是给你们的?就这么说定了。”
李诸看了眼李权,李权笑着道:“舅佬爷,奶的东西肯定是给咱们的,就像爷的东西都是给咱们的一样的理。但是,你们给奶的东西,我们不能收。如果奶都用完了,我们不就没有了。您瞧,是这样计不?咱们现在在当地,都过得去,小子们争气,日子有盼头,您们赐,是锦上添花,但咱们孩子养成安逸的懒习惯,这就不好了。”
官磊坤想了想,叹了口气。
梅姨娘听后,想了想,道:“是这个理。这样吧,你们说说,家里有几个孩子,我作为曾祖母,怎么也要给孩子们份见面礼。”
李权笑着说道:“姨祖母,您给孩子们见面礼是应当的,咱们肯定要带回去给孩子。但,咱们几家孩子数不等,那孩子多的人家与孩子小的人家相比较,肯定要闹矛盾。您再考虑考虑。”
梅姨娘听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这辈的具体情况如何?”
李权笑着应道:“奶生了我爹及叔,共两人。我爹只有我与慕俩兄弟,慕有俩小子,我是俩小子一闺女。叔有伍个孩子,从大到小,李渔,李翠花,李稻,李翠巧,还有李诸。李渔有仨小子;李翠花有俩小子;李稻俩小子;李翠巧与和离,有一小子;李诸,孩子们都带过来了,仨小子一闺女。”
停顿了会儿,李权接着道:“我与慕是商人,家里的小子送去学堂识字。李渔是农。李翠花有地,自己种些,租些地给别人,收收租子。李翠巧一个人拉扯一个半大小子,有几亩地,租给别人,自己从商,日子是过得下去的。李稻是秀才,在书院给人教学。诸弟是秀才,不过在家里种地养牲畜。咱们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梅姨娘边听边点头,笑着道:“你们共七户人家,我给你们各备一份礼,就没有什么偏心了。田嬷嬷,准备七套头面,七套笔墨,七百两银子,你们带回家,一人一份。”
这礼在李家村是贵重了些,但是对于官家的身份,确实是刚好。李权、李诸及李稻忙谢过梅姨娘。
官磊坤笑着点点头,道:“舅佬爷也是一样,一家一份。怜柔,你看看,咱们家里的那份也均成七份。”
水怜柔笑着道:“姨母的赏赐很齐整,咱们家整个二十匹布,一家三匹,银钱咱们也是七百两银子,老爷觉得如何?”
官磊坤笑着点点头。
官简星看看众人,笑着道:“姨祖母、爹、娘都给你们赏赐了,我也不能落下,怎么说,你们也唤我一声舅。我是俗人,一家一百两银子。”
众人听后,忙谢过赏赐。
梅姨娘是闺中女子,年岁也在那里,虽然一直在兴头上,但仍有疲累,官磊坤看到,对众人道:“你们刚回家,还要到星儿那里搬东西回来,趁天未黑,带些下人过去收拾,切可拖到明日。”
李诸众人忙应下,梅姨娘让田嬷嬷带李诸众人到古夫人安排的院子,然后对李诸道:“滨滨年纪小,不经折腾,你们只管去整,晚饭的时候再过来,让孩子陪我歇会儿。”
李诸及邓氏想了想,点头应下。
一出院门,田嬷嬷忙招呼了四位壮汉过来,交待其帮忙李诸他们搬东西回来。
众人都是手脚利落的,且李诸他们东西不多,都没有长住的打算,大部分东西都是打包完整的,只需将日常的东西收拾一下。
不一会儿,东西都搬至古夫人安排众的客院,分别是来客居、客来居、居来客。将众人客人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李诸看到,眼里暗了暗,将日常的东西及买的动物归置好,衣物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并且将赏赐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一副随时可以离开的样子。
虽然是家,但是,没有归属感。
李权的东西是最少的,只是将毛巾拿了出来,衣服什么都没有动,赏赐的东西他也是打包收拾好,与衣物摆放一起。
李稻亦将日常的东西拿出来,打包了赏赐的东西(他只拿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其余的东西也没有动。他没有这个心情,他想到现在有官家的靠山,家里的那些事,要理理了。李稻是个自私的人,一直都是将自己个人的利益最大化,其余与他,只是陪称。
李祺悦心里很兴奋,但不敢显露,因着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一直跟在李稻的旁边,不说话。
大家收拾好,相约至梅姨娘处时,已是戊时。
…………我…是…讨…厌…的…分…割…线………………………………………………
话说回来,李诸离院收拾东西的时候,将秦倪留了下来。
梅姨娘见李诸众人离开,将官磊坤一家留了下来,道:“坤,你看他们如何?”
官磊坤喝口茶,缓慢地道:“姨娘以为如何?”
梅姨娘抹了抹泪,道:“都还算好孩子。就是那个像怜儿的孩子叫李诸,得了和你爹一样的喜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着,他那几个兄弟还要不劝着,这可如何是好?像老爷这样聪敏的人,都吃过几次暗亏,他们家的人这样纵着这孩子,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官磊坤叹口气,道:“可不是,咱们这亲认得迟,他们的心性都是定了的,由着咱们出面教育,不太合适。”
梅姨娘抹了抹泪,点点头。
水怜柔笑着道:“姨娘、夫君,他们家只有这一不好的地方,咱们都应该乐呵乐呵,这不是啥大事,咱们看着点,他们在那个小地方,估计也不会整什么出来,也不会被整什么出来。”
官磊坤及梅姨娘听后,都笑着点头。
官简星笑着对梅姨娘道:“姨婆,我与你说,李权是位有商人脑子的,他……”
梅姨娘听后,摆摆手,道:“我不喜听你那些商论,你有那个闲功夫去管别人,还不如多看书,考个秀才回来。”
官简星听后,骖骖的闭了口。
水怜柔拍了拍官简星的手,以示安抚。
官磊坤道:“姨娘,我今天听说爹赏了对天星给诸,这是真的?”
梅姨娘高兴地点头道:“是的,虽然他的喜好不好,但是投了你爹的眼缘。”
官磊坤笑着点点头,说:“那孩子不错的,如果咱们早发现,早接回来,肯定早就高中了。”
梅姨娘惊讶的看向官磊坤,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商后,圆滑得滑不溜的,说话一向不说满,他说能高中,就不止是高中那么简单了。
官磊坤笑着品口茶,继续道:“他们家是这几年才过得好起来的。以前,他们仨兄弟一个家,李诸不得家里的老人喜爱,日子过得不好,小时候还被卖作木工学徒。他的妻子是举人的嫡女,可惜性子绵软,立不起来。自从滨滨出世后,他们一大家子人分了家,都是勤劳的,这几年风调雨顺的,战乱是避过祸,日子才算过起来了。”
梅姨娘点点头。
官磊坤停了会儿,笑着道:“李诸分家后的一年,因着伤了身在家养伤,闲着看了会儿书,然后当年就中了秀才。他是六岁那年启蒙,然后一直没有机会再学习。”
梅姨娘听后惊讶的站了起来,惊呼道:“坤,这是真的。”
官磊坤点点头,道:“是真的,爹应该也是知道了。他昨天很详细的问了关于李诸的事。今天,滨滨还说了,他们家里诸、仨小子,还有她,都是过目不忘的。”
梅姨娘听后,高兴地道:“好,好,好。你爹有没有说让孩子们留在家里安排他们读书的事?”
官磊坤笑着道:“怎么会没有?爹都高兴坏了,说要将孩子们带在身边亲自教的。但是李诸一家不愿。李诸是只想考个举人,不想为官为师,就是不想与学问打交道。星儿家里的下人看过李诸字,只能看出写的是什么,没有什么风骨而言,就似初识字的小儿一般。可见,不是位好学的。”
梅姨娘听后,一脸失望的坐下,嘴里不住的道:“可惜了,可惜了。”
官磊坤应道:“可不是,他自己不好学,对孩子的问学管制也不太严。说孩子不能离了爹娘,没有一家人分离的理。还要带孩子们回那个小村里,让孩子自己学。李诸还说得一套一套的,说爹以前也是自学的。姨娘,爹以前没有拜师?”
梅姨娘听后,点点头,道:“你爹聪敏,家里的人都防着他,亏他能够自己看书得出今日的成就的。难怪,难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官磊坤看梅姨娘一脸追忆的样子,紧张的问道:“娘,怎么了?”
梅姨娘笑着道:“李诸的事咱们以后看紧点,有什么事不要独断,与你爹商量商量。估计,你爹对李诸一家是真心上心了。俗话说得好,爷疼孙,这会儿出了群和他一样性格、经历类似又过目不忘的孙子,他肯定是比咱们更使劲的疼的。他今天带他们去奇异园只赏了天星,肯定是只有天星可以动,其他的是圣上赏赐的动不得,不然,他肯定是一口气都赏下去了。”
官磊坤一家听后惊讶的张大嘴,梅姨娘微笑着品口茶,道:“不论如何,你爹偏疼咱们一房,这就是好事。”
官磊坤笑着合上嘴,点点头。
官简星听后,将李诸与官老爷一一作对比,惊得一身冷汗直落。
官简星突然握紧拳头,对官磊坤道:“爹,咱们趁李诸还未起势,咱们家要帮上一把。”
水怜柔看着官简星古怪的样子,笑着道:“就算你爷不喜李诸他们,咱们家也要帮上一把,咱们可是血亲。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官简星认真严肃地对官磊坤道:“爹,你有没有发现,李诸和爷,很像。”
官磊坤皱了下眉,水怜柔笑着道:“你这孩子,李诸和姨娘很像,怎么扯到你爷处了。”
官简星急急忙忙地道:“我和李诸接触后,就有种感觉,不是觉得亲近,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今天听着他与爷的对话,现在想想,更是觉得。他们俩人很像,不是外貌的像,是骨子里的像。这些不是因着相似爱好、过目不忘、过往的经历的像,而是骨子散发出来的像。”
梅姨娘及官磊坤夫妇听后都在沉思,他们是信官简星的话的,官简星学问做得不好,但是识人手段堪比大师,这是种天生的直觉,不然,就算有官老爷在后面撑腰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将生意做大、做广。如果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古夫人那边的人不可能没有动静。
官简星想起摆在书案里对李诸一家的描述及下人的调查,样样看似平凡,但都不平凡的事,心里下了个让他的子孙后代都福泽的决定。
滨滨午睡时间不长,一个时辰,这个是在家里养成的习惯。
秦倪守在门外,听到屋内有声响发出,等了刻钟方入内。
滨滨自小自个儿穿衣,秦倪入内时,看到滨滨已穿戴整齐坐在塌上。
滨滨看到秦倪入内,笑着站起来,道:“先生。”
秦倪点点头,看着玉人儿的滨滨,道:“老爷及夫人去搬东西,要住进官府。”
滨滨笑着点头,表示自个已知道。
秦倪看着滨滨,张了张口,又闭上。
滨滨看着秦倪道:“先生有事?”
秦倪看向滨滨,认真的道:“这本不是我可以问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
滨滨直视着秦倪,笑着道:“你想问咱们家以后的事?”
秦倪一直知道自家小姐聪慧,看来,自己对小姐的了解还是不够。
滨滨看向秦倪,认直的道:“曾祖父及曾姨娘是好人,这门亲咱们要认。能帮必须得帮。”
秦倪看向滨滨,小姐说什么,是说自家人帮有官人身份的官家人?
滨滨看向秦倪,一句一句地道:“这次来京,咱们一是买个宅子,方便哥哥以后考试,二是认个亲。等爹学会养天星,还有,将自己自制的酒送了,咱们就会回家,回李家村。爹肯定不会也不愿留下来。”
秦倪听后,崩着脸放松下来。
滨滨认真地继续道:“哥哥们以后估计有一两位肯定要走官途的,以后咱们家做生意,上面没有人,什么都撑不起来。你当日选我为主子,不就看中我不可能走官途。你放心,我不会去触那些不该触的东西。我的愿望是做赚钱,当然,咱们只赚来路正的。咱们要做到是赚别人的银子让别人帮着数钱。”
秦倪听后笑着应下,道:“对,咱们要赚尽天下人的银子。”
滨滨立即笑着拍手接口道:“对,就是这样。”
秦倪笑着摇摇头,还是孩子。
秦倪又怎么会想到,以后,滨滨实现了这句话。这句话一直是滨滨的愿望及奋斗的目标。
滨滨看秦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笑着问道:“先生,你会一直在咱们家吗?”
秦倪惊讶的看向滨滨。
滨滨很自然的道:“那个卖身契,对你作用不大,咱们家里的人都知道,你别辩解。不然爹也不会让你教大家。咱们家当时执意买先生,是因为我的身子。先生,现在我的身子已健康,您有什么打算?说说呗。这里是京城,如果您想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秦倪看着现在少年老成的滨滨,想着看起来平时和老爷一起不着调的俩父女,笑了笑,不着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直视本质。
秦倪咳了声,笑着道:“我自卖自身后,就没有想过赎回的。小姐是我正当的主子。当然,如果小姐一家一直在李家村,这是再好不过了。”
滨滨听后苦恼地道:“一直在李家村,那就不可以赚大钱了。这是不行的。”
秦倪听后笑着道:“秦倪会一直与小姐一起。看着小姐赚钱的。”
滨滨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别和她说什么被她吸引,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从不信这种无缘无故的说辞。
秦倪笑并自豪地道:“老爷尊我为先生。”秦倪顿了顿,“不是大夫。”
滨滨愣了会儿,笑着点头,算是认可秦倪的解释。
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将能决定人生死的医者称为大夫。不明就理的人,以为这是对医者的尊称,但实际不然。因为,大夫的意思是,不是男人或不是女人。
因为,用得最常地方需要用要用到大夫的不是战场,而是内宅的夫人们。女尊男卑的古越国也是内宅的男夫们用得多。而内宅的人是不可以见外男的,故对经常出入宅院的人,大家都尊称为大夫,即是与自己的病人是同性别的存在。如果病人是女人,则大夫是女人;如果病人是男人,则大夫是男人。
正是因为这种连性别都被模糊的存在,使得大夫的地位甚至低于太监。也是大夫不易成家的主因。谁都不想自己嫁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别的禁脔,或勾搭上同性别的人。就是抢你老公的不是女小三而是男小三,想想都颤栗。
大夫称呼的来源不是什么隐蔽的事,识字的人都知道,但是,出于人的种种心态,都没有人更改这称呼。而李诸家改了,并给予尊称。
秦倪以前会在夺嫡时站位,只是想获得荣耀、人们的尊敬。而现在,李诸家已给了他尊敬,而且还是在他最落泊的时候。
可以说,秦倪对李诸家的衷心,是日月可鉴的。
正事处理完了,滨滨笑着道:“先生,以爹的学习能力,过几日就可以回家了。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要在这几天都买了,以后,可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滨滨有此一说,是因为这几次上街,秦倪都充分发挥采购的能力。
秦倪听后笑着道:“我今晚列个单子,咱们照着单子再买些,都是些实用的。”
滨滨笑着点头。
秦倪似乎打开话匣子,继续道:“回家后,我要块地,专门种草药的。还要找位药童,专门帮着料理。”
滨滨笑应道:“这个简单,爹肯定同意的。”
秦倪笑着道:“我也觉得老爷肯定是同意的。回家后,你们几个,要跟着我上山采草药,还有挖些草药回来种。年纪小的不要参和了,你大哥是肯定要一起去的。”
滨滨笑着与秦倪有句没句的聊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