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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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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日,风云变幻。秋叶原渡边玉帝下令峯岸南率领八万步骑大举进攻名古屋。边关告急,松井珠理奈遂派遣古畑奈和领军增援。援军方才出发,又收到急报,乃木坂大将生田绘梨花于名古屋西南一线领军寇边。而名古屋大军主要集中在与秋叶原接壤的军都关。由于西南久无战事,常备军力不过区区一万五千人,且其中有一万不过是二线部队。

    两面受敌,国内兵力捉襟见肘,松井珠理奈只能传书尚在苍山战场的须田亚香里带兵回援,博多与名古屋联军之势瓦解。指原莉乃见此,只能抽调原本驻防在新打下的数座城池中,合共两万五千兵力去往前线应急。心知在年内想继续扩大战果已是不能,目前只求能维持对峙之势。只要拖到寒潮到来,气温骤降,双方不得不罢兵时,博多就可利用冬季巩固新得之地,并准备来年再战。

    其实,指原莉乃也好,博多军中的将校也好,对此并不太担心。安阳桥宽度有限,双方争来夺去,几度易手,却根本无从改变大局。算算时日,不过几天功夫,寒潮将会侵袭而来,秋叶原军实是难有作为。全军上下都期待着熬过这几天,就可以退军休整,顺带过个好年。而从后方抽调兵力上前线支援,不过是因为指原莉乃生性谨慎,怕出现意外情况的一道保险。然而世事难料,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抽调兵力的举动,会使得自己将所有的战果全部吐了出来。

    秋叶原历232年十二月初八,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空星光黯淡,云雾遮罩,博多大军尚在熟睡之中,值夜士兵个个被西北风吹得缩起了身子,又冷又疲。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上万个大“风筝”徐徐滑过。

    “奈奈,军士们都集结好了,不过有千余人受伤,大部分都摔断了腿,丧失战力。”西野未姬猫着腰,跑到冈田奈奈身侧悄声说道。

    冈田奈奈点点头,说道:“非战减员近千人,尚在可承受范围。未姬,你安排人将这些伤员藏匿好,然后带五千人去敌军北侧营门,我带其余人去西侧营门处,待听见喊杀之声,迅速突入。记得,首要任务是放火,其次才是杀敌。”

    西野未姬表示明白,回头点了几名领军校尉,带着他们静悄悄地离去。冈田奈奈领着士卒悄声潜伏,细细勘察。在解决了十数个暗桩之后,终于来到营门前。此时,天上启明星已现,已快到日出时分,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举火!杀!!!”随着冈田奈奈一声令下,所有士卒大声叫喊着冲入敌营,手举火把见帐就烧,见人就杀。与此同时,北侧营门处也传来喊杀之声,原本寂静的大营立刻就炸了锅。博多士卒纷纷惊醒,连衣甲也来不及穿,急吼吼的跑出军帐,而迎接他们的,往往是当头一刀。

    黑暗之中,火光冲天,博多士卒只见眼前来往奔跑的都是人影,还不断地听到惨叫声,满脑子就是“敌袭”二字,但却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军,完全分不清楚身周的人影是敌是友。为求自保,有奔逃的,有举刀拼命的,但慌乱之下,不顾一切的砍杀,大多数杀的却是自己人。

    所谓风助火威,着火点起于西、北方向,随着西北风吹过,火势瞬间向东南蔓延,不过片刻,整个大营立刻变成一片火海。

    指原莉乃和博多重要将官的营帐都是独立的,因此没有被火势波及。穴井千寻身为御林军统领,自然第一时间赶到指皇营帐前,快速组织附近慌乱的士兵,将已经出了营帐的指原莉乃保护了起来。而其他的将军,自然也以保护皇帝位为第一要务,不约而同的赶到指皇身边护驾。

    指原莉乃指着博多众将官喝道:“尔等聚过来作甚?!朕这里有穴井将军保护即可,速速举起大旗,聚拢乱兵,抵挡敌军!”

    见穴井千寻早已将皇帝护住,众将得令,忙四散开来,着亲兵举起大旗,收拢乱兵。炸了营的博多士卒听见众将呼喝之声,又见将旗升起,心中慌乱渐消,向着大旗处聚拢过去。

    而这边厢,小嶋真子和渋谷凪咲等将早在安阳桥南端等待,一见敌营起火,迅速发起冲击。秋叶原、难波合共五万骑兵带着呼啸之势杀将过来,一路上的博多士卒尽数被碾压斩杀,化为齑粉。

    指原莉乃感受到大地震颤,又听见闷雷般沉重的马蹄声,知道秋叶原骑兵已经冲进大营,立刻下令:“传令众将,敌军骑兵已至,营中火势凶猛,必定阻碍其冲击之势!速速带人前去抵挡!”

    附近四散的众将已经聚拢不少士卒,接到命令忙兵合一处,前去阻敌。小嶋真子率军冲杀正酣,忽见前方出现大批敌军阻拦,对渋谷凪咲叫道:“渋谷将军,前方敌军已成方阵,请你率军往左翼奔袭,我自率军冲击右翼!你我左右穿插,将敌军军阵撕裂!”

    “明白!”渋谷凪咲举枪一指,身后大军立刻跟随其往敌军左翼冲去。从上往下看,原本拧成一股的骑兵左右分散成两个部分,划出两个圆弧分别绕道博多军阵两边侧翼。“穿凿!”小嶋真子一声令下,身后骑兵将手中长枪平举,借助马力,向就近的博多士卒刺去。而博多士卒手上虽有盾牌遮挡,却仿佛纸糊的一般,瞬间被骑兵长枪刺穿,在胸口处留下一个血洞。步兵根本拦不住骑兵的冲击哪怕片刻,一路冲杀之下,被长枪刺死的、被马匹撞死的、被马蹄碾死的;断手的、断脚的、被捅成串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的惨相很好的诠释了冷兵器战场的残酷。

    小嶋真子和渋谷凪咲两支骑兵队伍来回穿插数次之后,终于丧失了冲击力。而营盘的地域限制和大火的阻碍使骑兵缺少了回旋的余地,博多军在损失了大半士卒的情况下,终于挡住了骑兵的冲击,两股军马交织在一起,纠缠不休。

    穴井千寻见敌军骑兵终于被己方步兵缠上,连忙对指原莉乃说道:“陛下,敌军骑兵优势不再,此时正是您撤退的时机,请让臣保护您速速撤离战场。”

    指原莉乃点头同意,后颇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敌军居然会半夜劫营。可这奇袭放火导致我军炸营的敌军是哪里来的?难道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不错!的确是飞过来的。”遁声望去,只见一人穿着黑色步甲,手提一把秋水雁翎刀,挡住了指原莉乃的去路。

    穴井千寻忙上前一步,挡在指原莉乃身前。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将手中之刀挽出一朵刀花,说道:“秋叶原定安将军,冈田奈奈。特来取指皇陛下首级。”

    “你就是冈田奈奈?!”指原莉乃早就听军中大将提过,此人乃是武艺堪比高桥南的万人敌。此刻见到,却是一个容姿绝世的温婉女子,实难跟万人敌的形象扯上关系。

    穴井千寻身为御林军统领,身负皇帝安危,向来小心谨慎,绝不会以貌取人。心中虽有些惊诧对方形象与耳闻着实不符,却依旧将指原莉乃牢牢的护在身后,同时下令身边的御林军士一拥而上,妄图阻拦冈田奈奈。自己则护着指原莉乃迅速离开。

    可是,奔逃仅仅不过半刻,却陡然发现方才被百余名军士拦住的冈田奈奈又出现在眼前,抱着手中之刀,好整以暇的靠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穴井千寻实难相信百余最精锐的御林军士卒会在短短的半刻钟时间之内就死伤殆尽。

    “我方才说了,要取下逆臣指原莉乃的首级。”话音一落,人已经消失不见。穴井千寻只感到身侧一股锋锐之气袭来,尚未及身就已感觉肩颈处传来尖锥刺身般的痛楚。幸好多年习武征战产生的本能反应远远快于自身的思维意识,穴井千寻手中三尖四刃锋抬起便挡。兵器相交之下,穴井千寻只感双手虎口剧痛,身上宝甲发出“咔”一声响,直接开裂崩散,整个人立足不稳,飞了出去。

    冈田奈奈全然不顾被劈飞的穴井千寻,转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一刀,化作一道长虹,直奔指原莉乃的脖颈而去。本以为这一刀必然建功,谁知指原莉乃大喊一声:“全然大丈夫!”身形奇迹般的化作一道虚影,让这一刀劈了个空。而其真身却出现在冈田奈奈身侧五丈处。

    这是指原莉乃当年无意中获得的机缘,一套移行挪位的秘术残篇。这套秘术本是上古时期传下的顶级轻身功法,上万年的时间以来,只剩这一招残存。指原莉乃凭借此招多次险死还生。只是这招的名称已经不可考,指原莉乃就自行取了个名称,叫“全然大丈夫”(很怪异是吧?不懂是吧?是一张宅姐的比较老的表情包上的梗)

    冈田奈奈万料不到指原莉乃会有如此奇特的轻功身法,楞了一下的时间,穴井千寻已经回到指原莉乃身旁,背后冷汗直冒,差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皇帝陛下身首异处。

    “陛下,您快走,臣会为您拦住此人!”指原莉乃自己也是吓个半死,幸好危急之际反应及时,让自己堪堪避过了杀身之祸。见穴井千寻让其速走,忙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冈田奈奈岂会任其逃走?身形化为一道流光,晃过拦在面前的穴井千寻,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指原莉乃袭去。原本跟不上冈田奈奈速度的穴井千寻此时却如有神助,轻而易举的跟上,手中三尖四刃锋化作十数道光影,向冈田奈奈当头罩下。

    感受到背后气劲四射,锐利无匹。冈田奈奈只能回身,手中刀光闪耀,将袭向自己的气劲尽数劈散。但是奇怪的是,每劈散一道气劲,冈田奈奈就被迫后退一步,最后尽有些微微地气力不济。这穴井千寻怎会突然间给自己势均力敌之感?

    此时方才定睛看去,只见穴井千寻周身毛孔不住地往外渗血,且体型竟然比原先大了三分。“呵呵,你很奇怪是吗?”穴井千寻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此时的她,全身上下剧痛不已。

    冈田奈奈眉头一皱,说道:“你用了自残秘术?”

    “不错!我穴井家秘传的解体大法,能让我在举重若轻的境界就拥有万斤之力。代价是,全身剧痛不止,且以后武功尽废,减寿十年。”抬起手中兵刃,摆开架势,内气如浪涛般奔腾不休。“冈田奈奈,今日你不仅杀不了陛下,或许还将死在我穴井千寻的手中。受死吧!”

    穴井千寻手中三尖四刃锋挟带这万斤之力,当空砸下,连带着空气也化为刀锋般锐利,将冈田奈奈卷入其中。冈田奈奈怡然不惧,手上秋水雁翎刀化出一道道柔劲,将排山倒海似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待对方招式用老之际,刀芒大涨,冰寒气劲溅射开来,如同千万只箭矢,向着穴井千寻激射。

    一柄三尖四刃锋舞出千百道若有实质的幻影,将冰冷入骨的气劲斩断。两人招招对功,以快打快,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你来我往之下,已过七八十招。

    “可惜为了乘坐飞鸦减轻重量,不曾带着冷电霸王戟,这刀如此不称手,我又不擅刀法,如今被这人缠住,想必那指原莉乃已经走脱。”想到因为眼前之人,自己失去了斩杀帝国心腹大患的绝佳良机,冈田奈奈心中颇为恼怒。冷哼一声,手上攻势又加快了几分。

    渐渐地,感觉体内疼痛加剧,与此同时,身上的气力不断消减。知道秘术时间将到,穴井千寻心中焦急,从八分攻势,两分守势,完全变化为只攻不守,以期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对手斩杀。

    以冈田奈奈的敏锐灵觉岂会察觉不到对方的异样?眼中精光暴涨,刀势突然从劈字诀转为引字诀。穴井千寻一时不察,只觉得手上兵器突然传来一股拉力,忙本能的爆开附着在兵器上的内劲,企图将这股拉扯之力震散。谁知,这股气劲坚韧非常,根本无法将其散去。身躯不由自主的被拉扯的一个趔趄。

    趁着穴井千寻这一个立足不稳,冈田奈奈手中的刀锋急转,正手变反手,同时整个人也顺势侧转,利用自己的后背撞向失位的穴井千寻,刀尖从腋下伸出,随着撞击之势,毫无阻滞地插进对方的胸膛,直入心脏,透背而出。

    心脏被气劲碾碎,穴井千寻瞬间死亡,完全没有半点痛苦,脸上还残留了被引字诀牵扯失位时的惊诧表情。

    冈田奈奈背靠着穴井千寻的胸口,抬起左手,轻抚她的脸庞,将其虽然死去却依旧睁着的眼睛闭上。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博多军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注目片刻,遂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