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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小姐』指定她当保镳?
白彤沉默几秒,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穆佐希好奇的问:“谁啊?”
“我老板,让我后天去艺术家年会,那里缺人。”她戳了块水梨往嘴里放。
“艺术家年会?市中心J饭店?”
“你知道?”
穆佐希暗忖:当然知道了,J饭店实际上的母公司是爵通,连保全都有关系企业配合,怎么会找外包的?
是谁要白彤去的?
白彤没有察觉到穆佐希的异样,吃完水果后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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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睇平板上斗大的新闻标题,神色淡漠。
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旁边的佣人朝他微微鞠躬。
男人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只红酒,倒入瓶子:“海莉小姐是?”
朗雅洺抬头看到哥哥,原本沉冷的眼色缓了一些。
“不重要的人。”
“真难得你也会被人设计。”兄长调侃。“每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习惯就好。”
“坏习惯需要矫正。”
“你这算好了,不过就是个女的想搞暧昧。”兄长莞尔。“你的桃色绯闻不会影响公司,反而让人觉得亲切呢。”
朗雅洺斜睨了一眼,放下平板起身:“海连集团的主席昨天过世,股价迅速下跌,几间绩优股也跌停。”
“我知道。”
“我们持有20%的股份,爸想要找对方理论,被我挡了下来。”
“挡下来?不是说下跌吗?”
“事情没这么简单。”他顺了顺袖口,缓缓说道。“法国对死者持有的股票课征继承税,是以去世当日的股市收盘价做基准来决定。如果去世当日的股价比平常稍微高一些,持有者的股票会被换算为大笔的税金被政府征收。反之,如果比平常便宜个两三成,就能节省高额的继承税。”
兄长沉默了一下,才说:“你的意思是…海连集团看准这点,将持股大量卖出让股价暴跌,隔天再用买单购回让股价回复,好节省继承税?”
“漂亮的操作,也完全合法。”他上扬嘴角。
“亏你看得出来。”兄长忍不住戏谑一笑。“你有这脑袋,怎么会追不到女孩?”
朗雅洺收敛了笑容,拿起桌上的酒杯时,手机正好收到了一封短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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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工作以来有个习惯,像艺术家年会类型的大活动,她早一天就先去主办会场打声招呼,眼熟些人比较好办事。
“白姐,怎么今天就过来?”饭店经理走进厨房,看到白彤有些惊讶。
“怎么,现在你升职了不屑我了?”她打趣的说。
“哪儿的事,我还巴不得你进来咱饭店当值呢!”饭店经理看她与厨房人员讨论菜单,听着她说有过敏源的食物都不要。“又是哪个太太小姐毛病这么多?”
她抿唇一笑:“说话小心点。”
“这次年会以油画大赛跟油画展为重头戏,除了艺术家以外,好几个收藏家也会出席,这几天不是有个八卦吗?海莉小姐跟一个小开听说打得火热,本来艺术界的事也不会上什么新闻版面,多了这出,现在外头一堆记者!”
白彤深吸口气,淡笑不语。
打点好一些事,她走到一楼大厅时,迎面而来的是英国修复师莫兰森先生,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白彤在杂志上看过她,她是俪人瓷的执行长。
“嗨,最近好吗?”莫兰森先生看到了白彤,和蔼微笑。
“您好。”她微微颔首。“托您的福,我很好。”
“这是Eugene的夫人。”莫兰森先生对身边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说道。
“夫人?”黑色套装的女人正是顾凉,她挑眉,平静的看着白彤。
“有些误会。”白彤用中文低声说道。
“误会?是朗雅洺的意思?”顾凉问。
白彤苦笑了一下,想解释的时候被顾凉打断:“朗雅洺不会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看来你的可信度更高。”
白彤听得出来顾凉话中有话,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人哪里不容易让人误会了,他现在跟『海莉小姐』正打得火热呢!
“对了,有件事一直想要请教夫人。”莫兰森先生微微一笑。“您过去有学过画吗?”
“小时候学过几年。”她说。
“原来如此。”莫兰森先生点点头,正巧有人喊了白彤,她微笑告辞。
顾凉转头看着修复师:“你怎么会这么问?”
“她太谦虚了,这次修画,我看得出来她不只学几年,我跟你提过这幅画与我好友的风格笔触很像,我觉得她应该也是我好友的学生,而且应该就是作者。”
“是吗?”顾凉看着远处与饭店经理聊天的白彤。“但这幅画据我所知,作者不是她。”
“她画完的时候,人物的感觉都变了,看来对这幅画非常熟悉。”莫兰森先生呵呵笑着。“那天在工作室也有几个画家,对最后的成品赞不绝口。”
顾凉淡淡一笑,没说话。
主题为『两国风华,艺色精粹』的10周年艺术家年会在J饭店正式启幕。
此时年会的主题为油画,汇集各国约200多位画家近500幅的佳作,除了油画界里的领头人物外,更有俄国、韩国的人民艺术家、功勋艺术家一同参展。
在VIP套房内,白珺正与几个画家聊天,接着传来一阵敲门声,白彤推开门,服务员推着车把餐点送进去。
白珺一边微笑回应对方的问题,眼神也瞄到旁边看着白彤。
她的继妹,就算当了保镳,也是这么自信的让人讨厌。
平心而论,白彤在自己身边打点得很好,她替自己过滤菜单、搬运行李,又做了很多杂事。她似乎跟这间饭店经理很熟,无论是去餐厅用餐还是客房服务,自己总能优先。
一个男画家不小心打翻红酒,泼到了白珺的裙襬上。
白彤见状,赶紧上前拿起纸巾处理,男画家不断的道歉,白珺温柔的说没关系。
“请您先换身衣服,沾到红酒要特别处理。”白彤低声说道。
“好。”白珺自然的朝白彤伸出手,那姿态宛如女王般,要白彤牵着她起来。
白彤顿了一下,伸手把她扶起来往一旁的内室走去。
门一关上,白珺的脸就垮了下来,啐骂一口。
“还有半小时您要上台致词。”白彤提醒道。
“知道了!别催!”白珺口气恶劣。“故意泼红酒想看我出糗,这些人真够无耻。”
白彤没答话,白珺转头看她一脸平静,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她说。“只是想提醒您注意时间。”
白珺冷笑一声,走到一旁的行动衣架上挑着礼服,貌似无意的问:“朗雅洺跟你什么关系?”
白彤垂下眸,平静回答:“无论什么关系,以后也会是你们俩有关系。”
“说得好。”白珺拿了一件酒红色的小礼服走到白彤面前,上扬嘴角。“奖励你,等等跟我一起进去。”
“不用了,我在场外待命。”白彤淡然回应。“我现在上班,这是代表公司形象的制服。”
“我用海莉小姐的名字带你进去,你的公司形象会加分,还可以在你们官网官微上宣传,这是正面行销。”白珺笑道。“我以为你懂得把握机会。”
白彤皱了眉头,沉声询问:“什么意思?”
白珺把礼服抛到她身上,语气淡然:“爸爸今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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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到了父亲,脸色有些苍白,双颊凹陷,挽着母亲与其他外国人说着话。
白珺一身白色露背的晚礼服,显得高雅脱俗,而她身边的白彤穿着酒红色的露颈肩小礼服,踩着黑色高跟,比起白珺来说高了一个头。
但尴尬的是,全场的女性都选择浅色的礼服,唯独她选的暗色。
而这颜色跟地毯与床帘的颜色几乎一样。
白珺站在白彤身边,就显得气质更加出众,显眼多了。
“故意的。”远在角落的顾凉淡淡的说,她的丈夫李格菲微微一瞥,也看到了这个情景。
“心机真重,这两人有过节?”
“我想到的过节,大概是她把《贵妃戏猫》这幅画弄得更好,几个国外知名的艺术杂志跟网站都特别介绍。”顾凉淡然说道。“但实际上并非是作者的功力,而是修复者的画龙点睛。”
“她叫什么名字?”
“Psyche,中文名白彤,泰安保全的勤务部副组长,挺上进的一个人,跟我一样是有武术底子的保镳,说不定还能制服你。”顾凉说。
“跟你不一样,谁能跟你比。”李格菲弯下身,微微一笑。“这世界上只有你能制服我。”
白珺带白彤来到父母面前,父亲看到白彤,眼睛亮了,而母亲则僵了笑容。
“海莉,你干什么?”母亲压低声音,不悦低斥。
“她是我这次请来的保镳,做得很好,刚刚她主动跟我提想要一起看展,我觉得挺好的,就带她一起进来了。”白珺微笑回应。
母亲转头看了白彤,冷漠的说:“你们保全公司的规矩是这样?想要打广告的手法也太拙劣了。”
“妈,你不要误会人家,是我同意的。”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看不出来人家在利用你吗?”母亲瞪了一眼白珺,回头又说:“不过就是想要宣传?行,我找人来给你拍。”
“不用了夫人。”白彤淡淡地说,眼睛看着父亲几秒。“只要雇主安全就好,我去旁边候着就行。”
母亲皮笑肉不笑:“别假惺惺了,你想什么我知道,赶紧拍一拍走人。”
展场的摄影师见到白珺扬起了手,拍了几张,白彤转身要离开,便听到母亲冷漠的对白珺说:“她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你下次不要这么好心。”
“妈,无论如何她是我妹妹,一家人有什么误会,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该说开了。”白珺握住母亲的手。
此时莫兰森先生走了过来,见到白彤便走上前:“夫人,我正巧要去见个朋友,他与Eugene在英国也认识。”
白彤有点尴尬想把莫兰森先生带走,却没想到这句话给母亲听了去,她语带嘲讽地问:“什么夫人?你结婚了?”
白珺见状,露出关心的样子,刻意用英文问:“你结婚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位是……?”莫兰森先生礼貌询问。
“我是她的朋友,最近疏于往来不知道她结婚了。”白珺抢话。
“她是Eugene的夫人,我们是修画的时候认识的。”
这句话一出,白珺脸色瞬间黯了下来,错愕的看着白彤:“Eugene?朗雅洺?”
周围逐渐有人开始议论纷纷,Eugene不是才在英国跟海莉小姐约会吗?这回怎么凭空冒出一个夫人?
“先生,您应该是被骗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母亲义正词严。“她本身不是收藏家也不是画家,只是个擅长藉由职务之便攀关系的普通人。”
一瞬间四面八方探究的、怀疑的眼光都齐齐刷来,白彤转身看着母亲,不卑不亢地说:“夫人,我服务过许多展览,也担任过不少人的保镳,我的从业名声您可以去打听,我为了个人跟公司的名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服务过很多人?那就看谁能帮你证明啊?”
白彤环顾了周遭,其中不乏之前对她赞不绝口的富商或收藏家,却没有人帮她说话。
一种窒息感又让她全身发冷。
“夫人,够了。”父亲终于开了口,细瘦的手轻轻的拉住母亲。“大家看着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母亲转头瞪了父亲。
正当她又想转头讥讽几句时,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传过来:“我证明。”
白彤转头,是顾凉,她朝自己缓缓走来,从容不迫。
“我很感激你上回帮我把两套价值千万的双耳壶安全送达,谢谢。”
简单的一句话,单凭俪人瓷执行长的身分,本来质疑的声音也消了声。
白彤没想到顾凉会替自己说话,震惊之余也赶紧低下头:“谢谢。”
“还有件事,你居然敢假冒是朗雅洺的妻子?”母亲盛气凌人,扬声问道。
“Eugene不是才跟海莉小姐约会吗?”有人好奇的问。
“还被拍到了,照片上确实是他们两个人。”
白彤吸了口气,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白珺走到她前面,眼眶微红:“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愣住,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白珺居然来这招?这是在干嘛?
“我们在交往,你是知道的,可你居然先跟别人说了你是他妻子?”白珺哽咽着。“我哪里对不起你?”
白彤微瞇起眼,白珺哭得梨花带泪是闹哪样?
事已至此,她何必要再顾及这群人的颜面?凭什么这些晦气一直往自己撒?
“海莉小姐,你说你们在交往?”白彤语气沉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白珺抹了眼颊的泪。“我这幅画之所以能变得这么温柔,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有感而发。”
顾凉在后面简直快听不下去,想要开口的时候李格菲就把她抓住了。
“干嘛拉我?”转头瞪人。
“他要过来了。”
白彤半瞇起眼,口气低缓:“所以你们真的在交往?”
“是。”白珺含着泪水,看着白彤。“我们真的在交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埋在人群里的记者也赶紧纪录。
“那我们就现在联系他证明,如何?”莫兰森先生站在一旁,语气平静。“两位一定有一位是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如果是我认错,我会诚挚的道歉。”
白彤以为白珺会放弃,岂料她昂首说道:“没问题。”
她胸有成足,而自己却显得踌躇不定。
她突然有点忐忑,她不知道朗雅洺会怎么回答。
是选现在名闻遐迩的油画家,还是选个没没无闻的女保全?
“我来打电话。”莫兰森先生说道。
“不,我来吧。”白珺扬起微笑,拨了朗雅洺的号码,还开了免提。
响了两声,他醇厚的低嗓缓缓传来:『您好。』
“Eugene,是我。”白珺的声音变得娇羞。
她才说完,对方却沉默了几秒。
众人屏息以待,整个场面非常安静。
白彤也非常紧张,手忍不住抓住了裙襬。
接着便听到男人用着淡漠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一瞬间整个场面陷入死寂,白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口走进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拿着手机,后面有两排戴黑色墨镜且西装革履的保镳跟着。
他迈开步伐直接往中间走去,伸出手就抱住穿着酒红色小礼服的纤细女人,把她整个人紧紧的圈在怀里。
他低下头,看到她眼眶微红,泛着水光,他轻蹙眉头,语气沉冷不悦:“谁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