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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和三皇子凉王殿下的眉来眼去,被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内监们瞧在眼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难道`……是老相识了?!
司正职责所在,忍不住尖声提醒:皇后娘娘和凉王殿下该进宣成殿了!
众多宫人前呼后拥,凉王殿下抱着襁褓,皇后娘娘牵着老太后,今晚这已经是第二对了。
继飞扬跋扈的祁王和丰腴美艳的凉王妃,又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组合,前者是大伯子和弟媳,这一对干脆是“母子”……
简直乱套了呀!
可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分明和先前的那一对不同,少年一身冷俊沉静,少女极清极妍,两人凤表龙姿,走在一起,就像下雨天和雨伞一般绝配,令人无法把一丝苟-且安在他们头上。
进去宣成正殿,里面已经是乱中有序,御医们想尽办法在救治,老一辈的亲王国公们焦急地等待一个说法。
皇帝还是有脉搏的,只是滑的根本号不住,如断了的琴弦。
御医院首座刘一守初步诊断,皇帝许是吃了收拾的不干净的河豚而导致中毒昏迷,为今之计,进些解毒药看看情况再说。
一众老亲王国公们想起自己因贪嘴,吃的最多,个个用手指掏喉咙干呕,如孕妇状,小内监们怕把地毯弄脏,赶着拿痰盂接着。
一个年轻的御医是刘一守的徒弟刘寄奴,忍不住道:“老王爷和大人们少安毋躁,一条鱼和一条的做法不同,料理的膳师也不是一个。”
皇帝痴爱河豚之味是出了名的,也许对食物执着的人本来就爱钻牛角尖,所以,他对情的那份痴迷也非常人能够理解。
按宫中宴会礼仪,只有皇帝提箸寿宴才能开始,要是硬说皇帝没吃那是不可能的。可鉴于他因狂怒把面前的整盘鱼打翻,事后便无从考证。
最神奇的是,尚食局的尚宫发现替皇帝尝膳的侍膳太监此时已经死在宫厕里了。
御医摇头:看来他也知道及时灌几口粪汤可以解毒,可惜没撑到地方……
话说完,旁边的老国公们真吐了。
阴山命人把皇帝打翻的那盘鱼脍端上来,要用银针再试毒,小内监过来禀告:那时宫女们收拾着早进大泔水桶里……
贤妃伏在皇帝身上哭的眼睛都肿了:陛下,您不能就这么丢下臣妾。
勇抢着下令,既然罪证确凿,立传话内管监将那个负责陛下饮食的膳师和尚食局的尚宫一并处死!
杀了膳师倒没什么,可六局的尚宫娘娘乃是皇帝的后宫,是从五品以上的女官,地位尊崇,没有皇帝的旨意……
勇看见他们迟疑,怒道:“本王这是救她!父皇醒了,一定会下旨诛她九族的,这等于是刺王杀驾,非同小可!”
此时他的话就是圣旨,有人答应着去了,勇松了口气,不经意回头,看见尊抱着六皇子康,脱脱渔手里牵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后。
刚才内监报皇后娘娘驾到的时候,他连头都没回,这时才看清了脱脱渔的样子,他整个人呆住了,手足无措,跟在锦之宫面前潇洒自如的样子判若两人,即使她跟自己最恨的脱脱颜飞长的那么相像,他也恨不起来她。
贤妃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瞧见美女就迈不动步子,脱脱颜飞真够大胆,让这个小女孩自己前来,此时不给她个下马威还待何时?
再转念一想:不过等等,泼妇一样的吵架有什么意思?要是勇像玩弄锦之宫一样玩弄了皇后,再把她如破抹布一般甩了,那才痛快,脱脱家的名誉扫地,脱脱颜飞再也没脸立于朝堂之上了!
想到这里,她对勇道:“脱脱氏才来,老的小的搅了一天,想来累了,祁王快扶她坐下。”
亲王国公们大出意料,后宫还是蛮和谐的嘛,除了在称呼上,但还没行册封大礼,眼下也不能硬逼着她承认。
还是自己的母亲最懂自己的儿子了,勇大喜,得令,抢着过去欲扶脱脱渔,脱脱渔一闪,躲开了,皱眉道:“你谁呀?”
小太监回说: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是祁王勇殿下。
“哦,原来是孙子,那就把你祖母领走吧,我要去浇花,实在不方便。”
这话听着实在别扭,勇只得答应接过老太后的手,哪知还没挨到老人的指尖,啪!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掌。
听见太后怒骂:“作死的东西!你自己的骨肉没了,你还在这里喧-淫,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还是你的心,它原本就是铁打的?”
这一巴掌抽的勇魄散魂飞。
祁王妃今夜在宣成殿被气的小产,没几个人知道,即使知道,告诉她,她一个不认人的疯子又怎么会懂?
脱脱渔连忙道:“太后娘娘怎么打人呢?不是说君子动手不动口么?”
老太后极快地接道:“我是这么做的阿?”
尊都快忍不住了,为了掩饰笑意,低头看婴儿可爱的睡颜。
勇生平没挨过打,捂着红肿的脸,气的暴睛突出来,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老家伙十分碍眼,也许是自幼经常听母妃念叨,这个祖母半拉眼瞧不起他们母子卑贱的出身。
因此更加厌憎,一不做二不休,抽出宝刀,凶相毕露,老人瞧见了明晃晃的凶器,吓得躲到尊的身后……
尊抬头警告:“敢动手你死定了!”
恶狠狠对视,别看尊单手抱着婴儿,但他出刀之快,足以让勇迟疑,只是他现在已经是苇原宫的主人了,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打,以后如何树立威严?而且要是她真的找自己索命……
而老人猫着腰,嘴里念叨:“母亲错了,你自己的儿子怎么教训随你,可是,我只是心里很憋……很憋……很憋……”
脱脱渔绕到尊坐的榻后去,拉着她的手道:“太后娘娘要浇花?”
老人点点头。
“那好,臣女陪您去吧。”
无助的老太后一见脱脱渔立马不害怕了,道:“你这下凡的仙子怎么也老浇花?
脱脱渔道:“来的时候果汁喝多了。”
表面上看,太后确实很老,六十三岁看着像八十三的。
那得益于她过于丰盈依旧光亮的雪白头发,其实她从三十几岁寡居头发就已经由黑变白了,如今她的脸上还慢慢长出了好多老人斑,皮肤也开始松弛,细碎的褶皱布满眼角嘴边,但细看就知道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绝美的女人,五官的精致还依稀残留那时候的影子,说话声音苍老字正腔圆,依旧有几分清亮,穿着一件绛紫色向下渐变深绛红色的凤凰暗彩纹宫装华服,气质十分雍容华贵,但这一切安在一个疯子身上尤其诡异。
难道是刚死去的胎儿鬼上身?
勇在问尊,其实就算他再薄情,对自己的妻子流产这件事情还是深深可惜,毕竟也许是一个男孩子呢!
尊懒得抬头看他,却回答:“在我看来,太后只不过是在说四皇子五皇子事吧。”
勇长出了口气,真是句句让人误解的言辞呢!
尊冷漠视之,“是你心虚才对吧?你当时眼睛盯着锦之宫,没看见你妻子身下那一地的血,刚才你又专注于脱脱渔,没看见太后眼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痛苦。”
勇一旦知道那不是灵异,就把话题转到他感兴趣的人身上了:“上天是公平的,锦之宫和脱脱渔一样,都是傻子,或者说漂亮的女人都是傻子,越漂亮越傻!”
“你这个家伙,根本认为除了你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傻瓜,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