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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里,赢家和输家的待遇呈天壤之别。张珉希她们住进半山腰的伐木人小屋,在里面要自己烧热水,用土灶烧火取暖,黑面包冻得硬邦邦,只能慢慢隔水蒸,不允许叫外卖,总之过得很辛苦。
张珉希其实还好,她去韩国训练,为了省钱住过地下室,没有热水也习以为常,白燕比较会隐忍也不说什么,只有宋盈盈呜嗷嚎叫作天作地的啊。这天副导演把输家三人请上半山腰,好说歹说让宋盈盈上去,祖宗十八代的马屁都拍了,一看到杂乱树丛间的小破屋子,宋盈盈立马就发飙,脏话一句接一句也不带脸红,她说本以为伐木人小屋是那种原始风格的小洋房,那勉强凑合着住也就算了,没想到真的是破屋子啊。
副导在旁边好说歹说,节目组虽然为了收视率,但也不会太亏待艺人。几个工作人员带来工具,已经把房子小破损的地方修补好了,而且为了安全起见,这一周里不光她们三个美女受苦,所有的男性工作人员都带上帐篷,围着小屋子睡一圈当保安,这总不会有危险了吧。
但宋盈盈还是不依不饶,撒泼似的耍无赖,她的几个狗腿子也上来找副导麻烦。副导没办法只好向徐秘书求救,徐秘书也不是省油的灯,啪啪把她签过的合同丢出来,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要服从节目组安排,只要在保证安全不受到伤害范围内的节目内容,艺人都必须完成,否则将按照比例扣除赞助商的分成等等。宋盈盈提到报酬马上就瘪下去,但她还是要得寸进尺,突然指着包丽芝、阿猫丹丹等一些女工作人员:“要我演出也可以,但是你们那么多男人睡在外面帐篷,我心里不舒服,叫女的都一起来,有苦大家一起吃,这是我的底线。”
底线个屁!张珉希本来冷眼旁观她撒泼,一听她要让包丽芝她们也遭罪,心急起来。副导却也只能当和事佬,答应了她的要求,因此包丽芝她们也无端端地陪宋盈盈成了输家,必须留在半山腰住宿一星期。
“要睡帐篷吗?”包丽芝胆怯地看看周围环境,这天气冷了,半山腰也不会有什么野兽,但睡在外面总是让人不放心。张珉希看出她的疑虑,跑来跟副导提要求,女的工作人员不能睡在外面,要么就大家都在小屋里住,反正有两间房。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杨晓菲跟何令霜上去看望她们的时候,发现这样一个聚众场面。小破屋周围搭起四个帐篷,摄像大哥、收音师、摄像助理,还有其他男工作人员全都在那儿整理行囊,进屋一看,宋盈盈说艺人是很金贵的,占据了最暖和的里屋,包丽芝等几个女生就比较可怜了,住在明显比较冷的外屋,一个个穿着羽绒服拿着暖手宝,看上去好可怜。
何令霜微微蹙眉,把副导叫过来问话,副导一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德性,央求何女神帮帮忙吧,反正是她工作室的员工吃苦,她还是很潇洒能够住别墅。何令霜摇摇头想去找宋盈盈评理,转念一想,又停下脚步没有过去。
杨晓菲还在疑惑,亲亲老婆就这么让员工被宋盈盈整吗?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何令霜联系镇上的店家,送上来几床软和的鸭绒被,充电热水壶等生活用品,还联系食品店每天给包丽芝她们送培根意面、牛肉卷饼和各种糖果饮料。
她们在外屋的日子也比想象中好很多,反倒是宋盈盈气得牙根发酸,几个女工作人员天天在外屋吃好喝好,她呢则只能在摄像机的监督下,每天啃那干得噎死人的黑面包。张珉希之前都在吃大餐,偶尔吃一周黑面包,倒也觉得别有风味,白燕说吃大餐太多都有点胖了,吃这个正好是减肥餐,总之宋盈盈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天天闻着外屋意面、蛋糕、咖喱烩饭的香味,终于熬到第五天她实在受不了,把黑面包狠狠地丢出去,正好砸在要进门的副导脑门上。
“我不干啦!”宋盈盈披头散发,她根本顾不上任何形象,对于美食的渴望高过一切。女艺人很多都必须减肥不能吃饱,但即使是那样,什么水果蔬菜低热量食物,也会换着花样翻新,宋盈盈也减过肥,但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任何瘦身的事情,眼睛里直冒绿光,揪着副导的脖子:“我要吃大餐,给我吃大餐!”
屋里屋外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去,把似乎要失去理智的宋盈盈拉开,她的助理狗腿子们也上来,苦着脸求大美人别闹了,再熬两天吧。他们也想私底下给主子送吃的,但包丽芝她们被宋盈盈弄到外屋,就像是多了几个监视器一般,她的狗腿子想要夹带东西进去,在她们的严防死守下,没一次成功。
何令霜她们几个在镇上最好的别墅住着,听到宋盈盈发飙的消息,龙傲天无奈地一摊手:“换了别人还好,她啊,肯定有这么一天。”徐秘书也表示为难,问是不是折腾宋盈盈也差不多了,虽然是节目组规矩愿赌服输吧,但万一她馋出疯病来,那可赔不起。何令霜佯作无奈:“那好吧,不光是她,张珉希和白燕都挺可怜的,天气也冷了在山上待不下去,让她们三个也到这别墅来住两天好了,工作人员也撤下来,准备后天去港口登船。”
副导喜出望外去接宋盈盈,其他人不发表意见。杨晓菲开着直播,耿直的外星观众们提了抗议:
“喂喂不带这样的吧,就想看她吃黑面包吃得印堂发黑的样子嘛。”
“哼果然是会闹腾的群众得利多,她就这么闹闹就能改节目规则啦,那还要规则干啥?”
“地球人就是这样的,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一句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就能嘴皮子翻来翻去了。”
在线观众越来越多,小部分人同情宋盈盈吃了半个月黑面包,但大多数人不喜欢她事事都争抢的尿性,不希望豁免。何令霜到二楼的露台上坐下,和熙阳光倾洒面容,给她优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杨晓菲紧随其后跟上去,何令霜一回头:“很疑惑吗,宝贝大小姐?”
杨晓菲点点头:“宋盈盈一过来,那我就得继续伪装,戴着帽子眼镜和围巾,唉。”何令霜一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上沙发椅,解下长长的装饰丝巾,在她脖子上亲昵地绕了几圈,轻轻点了一下她略有不满而撅起的小嘴:“这叫给一个巴掌丢一颗甜枣,不让她真正吃点苦头,她还以为我们工作室的员工好欺负吗?”
两人坐在阳台上聊天,看着远处积雪的群山和茫茫林海。杨晓菲其实心里怀疑她还有别的打算,但何令霜故作神秘地不说,她也不再追问。
宋盈盈来到别墅,简直像重生一样,风一般地冲上楼。这里每间卧室都是贵族小姐风格,有四根柱子的雕花大床,有一整面墙都是镜子的个人衣帽间、化妆台和蒸汽浴缸,对于住了几原始小屋的她而言,简直是到了天堂。开饭时宋盈盈裹着浴巾闻到了香味,发疯似的胡乱穿上浴衣就冲进餐厅。“拜托,也没有馋成这样的吧。”张珉希看她这副饿狼状态,觉得有这么夸张嘛。
饱汉不知饿汉饥,宋盈盈看到一桌子美食,什么烤小羊排、肉丸子意面、芝士焗土豆泥、培根芦笋卷、冰淇淋蛋糕等等,她眼里冒出饥/渴的光芒,不顾及任何形象,抄起刀叉每个盘子都?了一大口,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其他人坐在长桌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的吃相。“咳咳,我们不要盯着她看了,快吃吧,否则她一人能把这里扫光。”何令霜示意大家动手,龙傲天实在忍不住,低声说:“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吃相,我是开了眼界。”宋盈盈听到这句嘲讽的话,但她满嘴都是美食,也顾不得骂人,何令霜见状训了龙傲天一句:“怎么啦,饿你三天,你的吃相更狠。”
艺人们慢慢用餐,过了半晌宋盈盈的胃里有了余粮,吃得没那么猛了,她长长松了口气,总算体会到逃难获救的感觉。何令霜的心思不在吃的上面,装作无意地开玩笑:“宋小姐体会到温饱了吧,本来我们还以为你有情饮水饱,跟男友聊聊天心情会好些。”
“屁!”一提起男友,宋盈盈立马柳眉倒竖,噼里啪啦把杨俊杰骂了一通。原来她打电话给杨俊杰发牢骚,说节目组虐待她,但杨俊杰正忙着股东融资的问题,哪有功夫管她吃的是黑面包还是白面包,叫她闭嘴别作天作地。这种危急时刻不给予安慰还骂人的态度,让宋盈盈几乎要气炸,几天没有和他联系,然而杨俊杰也没管她的死活,什么消息都没来,就当是没她这个情妇了。
何令霜听着她抱怨杨俊杰的牢骚,有意无意地搭两句:“这恋爱的态度不太好,男友么是要照顾你的,不是网上有句话这么说吗,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那你以后也别出现了。哎,你们也给宋盈盈评评理,我们就事论事,她的男友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地道?”龙傲天她们都是何令霜的人,自然嗯嗯同意boss的看法。
何令霜目光一瞥,看到自己说坏话的时候,宋盈盈的脸色有点动容,马上调转枪口:“唉,不过呢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说不定在做生意分分钟上百万,你在节骨眼上打扰他,你也是有不对的。”宋盈盈又饿又馋了好几天,大概智商也连带着暂时损失不少,没听出何令霜这是在挑拨离间,当然要为自己说话:“什么狗屁节骨屁/眼,他连那帮子股东都搞不定,还做什么狗屁的大生意啊!你们帮我评评这个理!”何令霜挑起她的不满,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就开心点,我们都是局外人,也不好对你的感情多说什么,大家继续吃东西吧。”
宋盈盈还想发几句牢骚,何令霜说起了后天上豪华游轮的事,其他艺人都兴奋起来,把话题带到这上面,无视了她想发泄的心。宋盈盈感觉有点憋屈,傍晚她再打电话给杨俊杰,听他不耐烦地说我在开会。
“开什么会啊,现在你这里都晚上十二点了,开个屁会!”宋盈盈撒娇,“我要跟你视频聊天,杰宝,我想你……的杰宝了。”
但杨俊杰丝毫不理会她的柔声软语,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不耐烦:“你在国外玩就好好玩,一天到晚找我诉苦算怎么回事,我这里很忙,有个老棺材不肯签资金同意书,还要派人去找他……你识相的别给我添乱。”他满口的不耐烦,宋盈盈气得想骂人,看在他钱和地位的份上暂时忍了,但突然听到他身边有女人的声音,难听话就没过脑子的飙了出去。
杨俊杰厌恶地把手机丢在茶几上,他脸色阴沉地想杀人。不过宋盈盈猜测得没错,他身边的确有个风韵少妇,盘着头发,耳边荡着两蔟烫过的发梢,笑容风情十足,她穿着抹胸吊带长裙,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那双狐狸眼睛特别妩媚,中老年男人看到这种女人,基本上都会败下阵来。听到手机里宋盈盈叽叽喳喳骂人的话隐约传出,少妇笑笑,转脸问杨俊杰:“这就是你看中的货色?”
听到这句话,宋盈盈骂人的声音更响了,然后开始问候少妇的家人。“妈x你说够没有!”杨俊杰抄起手机骂她,宋盈盈还想发飙,“这是我妈!”杨俊杰吼道,宋盈盈的表现让他丢脸丢大发了,他骂了两句挂线,把她暂时屏蔽掉,从衣袋里掏出吸油面纸来,在t字区擦一擦,心想最近是自从姐姐逃脱之后就像走了背字,公事私事上都烦得要死,偏偏这死女人还作个没完没了!
少妇是他的妈妈,也就是杨逸明和杨晓菲的后妈,他们爸爸再娶之后,为了防止后妈虐待前妻子女,并没有让她住进来,而是买了一栋别院送她。所以她跟杨晓菲不怎么见面,彼此关系类似不远不近的亲戚,平时大家远香近臭,保持一个客气的距离。
“妈,这件事只有靠你了。”杨俊杰心烦意乱,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一堆报表,最上面是几个股东的资金使用签字同意书,其他人都好说,就是占大头的那个股东,好像对后妈生的儿子掌权表示不服,但他也没明说,只是借口健康原因,无法参与资金决策的会议,去国外度假了。
“辛苦什么,放心啦,”少妇笑得妩媚动人,伸手摸摸杨俊杰清秀斯文的面孔,“这种事情么,就包在姐身上。”杨俊杰想到寻到踪影后又消失不见的姐姐杨晓菲,只觉得口干舌燥:“拜托你认清自己的年龄,不要把姐挂在嘴上。”“有什么关系,”少妇声音又甜又腻,“我已经打听好,那个股东去度假订的是水瓶星号邮轮,我会尽快赶上去……看我怎么把他手到擒来乖乖把资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