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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行了,萧晨都说这是愚人节玩笑,你就别再生气了。"萧晨家里的餐桌旁,展曜劝裴知:"司空良都被你吓跑了,这万一他跑回你外公那里告状,你又要挨训。"
裴知冷笑:"他不敢。"
雷电之云环绕,展曜都觉得有点冷,远离暴怒之中的裴知、他向一旁温香软玉靠近。明弋正跟萧晨低声说着什么,展曜凑近她,她笑着回头温柔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展大状顿时不冷了,浑身热热的。
"快!帮忙拿一下隔热垫。"在厨房忙活了一上午的小病、端出来一大锅排骨砂锅煲,土豆和排骨、炖得酥烂的相依偎着,下面埋伏着鹌鹑蛋和粉条,满满堆尖的一锅,撒了葱花和红辣椒在上面,看着都令众人食指大动,哇哇叫着帮着摆盘。
贺小雪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而且趁着裴知代弟弟道歉、成功落座裴知身边,这时她假意拿出手机拍排骨砂锅煲,然后自然而然凑近裴知:"裴知,我们拍一张合照呀!"她巧笑嫣然地往裴知肩膀上靠去。
她以为裴知最多酷酷地不笑,谁知裴知直接站了起来,连眼神都没给她的手机镜头,起身径直去厨房了。
"……"贺小雪还保持着向一旁侧去的姿势,手机前置镜头里,她看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
明弋和展曜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个人默契地眼神相对、一齐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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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走进厨房,看到萧晨蹲在那里认真擦着一只酒坛子上的泥巴,他无所事事地倒了杯水,试图在她身边晃悠。
那个什么病,眼神像只小秃鹰,裴知被他盯了一会儿,索性与他直视:"有事吗?"
"你有事吗?"小病酷酷地反问,"没事出去坐着吧,客人进厨房,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裴知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当初可是以未婚夫的身份来买房子的:"哦,对了,"他语气自然得像是讨论天气,"买房子的时候你说你们要结婚了,现在婚期定了吗?"
"……"小病傻眼了。
一旁萧大魔王站了起来,小病看到她的手指灵活地微微弹动--这可是厨房!整套刀具在这里!
拥有着贺家山最健美体魄的戚鹤尧,不顾一切地夺门而逃!
"戚、鹤、尧!"萧晨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地对着他背影大喊,"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狗东西!"
唔,裴知悠闲地靠在流理台上喝水,语气闲适地问:"你们两个一起买房,不是为了结婚吗?"
"他是我徒弟!"萧晨不敢置信地看着裴知,"我又不是禽兽!"
裴知表情很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萧晨被小病气得冒火,脸色看起来没刚才那么苍白了,裴知静静地看着她,厨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又尴尬,萧晨垂下头、嘟囔着说"看什么看"。
"你真的没事?"裴知柔声问,"刚才吓着了吧。"小混蛋真的装得很像,看到的一瞬间裴知都信了,绝望地差点要跪下来哀嚎。
萧晨耸耸肩,"愚人节嘛。"
"我尽快抓他来给你道歉。"裴知抱歉地说,"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这么大了还这么混蛋。"
"二十四五岁嘛,轻浮一点也没关系。"萧晨抱起酒坛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开玩笑轻浮就会被人讨厌了。"
呃,裴知愣住。
萧晨无所谓地对他一笑,抱着酒坛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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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贴着红纸的酱色酒坛子被重重放在餐桌上,萧晨用食指一弹坛壁,得意地介绍说:"兄弟姐妹们!这是我上贺家山那年、我师父在院子里埋下的女儿红,十二年了啊!"
"哇……"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展曜敲着桌子起哄:"这种不是嫁妆酒吗?"他转脸对走过来的裴知挑眉,"嗯?嗯嗯嗯?"
裴知面无表情地坐下,萧晨笑得更欢快了:"我们贺家山上有三绝手艺,首先当然是漆艺,第二个是我师父的酿酒手艺,还有一个就是我徒弟小病的烧菜手艺。今天大家见识到其中两绝,放开吃、放开喝,不醉不归!"
她说完痛快地拍开了封泥,在欢呼喝彩声中给众人倒酒。到裴知时他却伸手盖住碗,"下午我还有工作。"
"哦,萧晨不知道,"展曜也连忙解释,"萧晨,裴知他酒量浅,平时应酬都不喝的。"
"哦。"萧晨毫不在乎地绕开他,给隔壁的贺小雪倒酒去了。
"哎呀够了,别倒了,我喝不了这么多。"贺小雪温柔地连声推辞。
萧晨"噗嗤"笑了,"你说什么?你这个酒鬼,是早晨咖啡里兑了一整瓶威士忌吗?醉得都说胡话了?"
贺小雪气得深呼吸,但还是得保持微笑啊,她暗中伸手掐萧晨大腿警告。可萧晨抱着酒坛子呢,突然被掐,她"哎呀"一声叫起来。
裴知转头看来,正好看到贺小雪往回收的手,他瞬间皱了眉,可抬眼看看萧晨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也无法说什么,正好展曜喷着酒香四溢的嘴凑上来,被他抬手用手背重重拍了回去。
"唔……唔唔唔唔唔?!"展大状,捂着嘴,委屈质问。
"来!"萧晨这时倒完了一圈的酒,回到座位上、兴致勃勃端起酒碗,"干杯!"
她看起来神情如常,高高兴兴的洒脱模样,刚才在厨房里还能怼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裴知在众人热切的碰杯中仔细观察她,她的眼神里偶尔一闪而过的涣散之意,让他总是感到揪心不已。
十二年前,受了重伤的他抱着她躲在教学楼杂物间里,窗户外面手电的光乱摇,小混混们穷凶极恶的喊打喊杀声越来越近,那时的萧晨眼里除了绝望、也有这样的涣散神色。裴知还记得她颤着声坚定地对他说:"我不怕,大不了就是死。"
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萧晨,她一直是很坚强的那种人,甚至巾帼不让须眉,可裴知不知为何总是担心她。
默默抬手喝一口毫无滋味的白水,裴知望着喝酒大笑的萧晨,他突然感到心中动摇,就像是高山上暴乱地落下雪崩一样、强烈地念头纷纷:也不是真的差着辈分,也根本不算乱抡,况且我真的、很想把她护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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