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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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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亮着床头灯的小旅馆单间内,因为刚刚对陌生箱子的意外发现而同时有些愣住的两个少年正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盘腿坐在床上的路北南明显是有点懵,配着这一头颜色古怪的杂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个小流氓了。

    低着头的穆州倒是还好,因为没吭声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是过了大概十几秒,还没等穆州张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旁边的路北南却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唉,你说这箱子锁成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打开看看里头有没有证件之类的啊……幸好我自从上次丢过钱包和身份证被你骂了之后,我就长记性随身带着了……要不咱们明天早上一起床就送到派出所去?让他们那边帮咱们联系失主?”

    路北南虽然平时看着性格冲动暴躁,真这种时候倒不会太过冒失,而且他从很久以前就习惯遇到事都和穆州商量一下,眼下这种特殊情况肯定也不例外。

    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几个古怪的密码锁看着的穆州听他这么说也没有立刻回答,等他缓慢地抬起自己色调有点浅的眼睛后,沉稳惯了的少年先是点了点头,接着这才以一种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语调冲路北南开口道,

    “恩,别人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打开,一个是*问题,二如果发生具体财务纠纷,到时候我们俩其实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恩,我知道我知道……我估计里头肯定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的,不然你说上这么多道锁干嘛啊是吧?万一到时候弄丢了碰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唉,不过我今晚的换洗衣服该怎么办啊,我可连内裤和袜子都装在那个箱子里了啊……”

    本来还坐着的路北南这般说着就烦躁地捂着眼睛叹了口气又直接倒在了床上,等他流里流气抬脚就想踢踢脚边的箱子时,站在床边的穆州先是不太明显的皱了皱眉,又在不动声色的把这个箱子拿得离路北南稍微远点之后,这才弯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出来。

    而原本还懒洋洋赖在床上不肯动的路北南见状也是一愣,过了会儿只要表情放的稍微正经点,眉眼看着还是挺英俊的少年这才坐起来点撑着头带着点痞味地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老虎牙,又在看向穆州后笑了笑道,

    “喂,你今天特意带这么多东西出来,不会是再就准备好不回去过夜了吧……”

    “你说呢。”

    听到他这么说,穆州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用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眼神移开了自径直去干别的事去了。

    而被他这副臭屁态度弄得有点郁闷,眼看着穆州背对着他淡定的脱掉毛衣,青涩感和力量感并重的上身线条也完全显现出来之后,盯着他看的路北南先是若有所思地出了会儿神,脑子里也顺势回忆起了今年冬天放假之前,那个班上同学一起出来庆祝,最后他和穆州单独离开却闹出乌龙的晚上了。

    现在想想,虽然穆州一直不太愿意和他仔细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状态真的非常奇怪。

    明明之前也没什么忌口,当晚他其实也没喝什么酒精类的东西,可是据当时在场的人形容,穆州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就是一整晚都显得非常难看。

    最开始似乎还能保持镇定一个人沉着脸坐在那儿不说话,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连招呼都没打就独自走了,要不是本来说有事不过来的路北南后来过来找他,一个人躲在厕所里,连站起来回家都做不到的穆州估计一晚上都会保持那样的状态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可当那晚路北南强行打开厕所隔间门,又找到那个已经完全听不进外界声音的穆州时,那一瞬间,路北南差点就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眼睛通红的家伙不是自己最熟悉,最亲密的穆州,而是一个残忍冷血到随时都能把他的脖子咬断的野兽。

    因为那种血淋淋,带着绝对侵略意味的恐怖眼神,明摆就属于一种危险的野生食肉生物,虽然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那种状态下的穆州的确没比一般的野生食肉植物好到哪儿去。

    而只要一想起自己当时是怎么被呼吸粗重,眼睛通红的穆州扯下上衣和运动裤,还被粗暴地压在洗手间冰凉潮湿的地上差点勒断脖子活活杀了的事情后,当时气得使劲踹了穆州好几脚,最后红着眼睛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的路北南就特别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现在想想自己的胆也真的挺大的,那种状态下的穆州就和彻底疯了没什么两样,自己那么使劲踹他,万一把他彻底惹毛了肯定更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路北南这人平时也横惯了,都危及生命安全了所以也不管什么哥们儿交情就直接和穆州野蛮地动起了手,幸好穆州自己好像也很抵触那种状态,所以挨了路北南两脚之后他反而清醒了一些,之后也相当不容易地渐渐停止了自己那些恐怖的行为。

    而那一晚之后,心里各自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的两人所幸就这一个月就都没有主动和对方联系。

    虽然穆州后来私下也给自己很认真很诚恳地道了不止一次歉,但是一旦独处好像气氛还是显得怪怪的,因为涉及到穆州不太想说的*,所以路北南也不好直接问他,但那天晚上他那副要活生生要吃掉自己的鬼样子还是给路北南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看到穆州又满脸写满纯良温和的样子,他还是莫名有点心里发憷。

    “快去洗澡。”

    正躺在床上想着这事,侧躺着拿手机玩游戏的路北南忽然就听到穆州在身边叫了他一声,闻言带点困意地应了一声又干脆地接过他给的浴巾,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的路北南踩着拖鞋就径直进了浴室。

    等目送着路北南的人进去了之后,身上穿着睡衣的穆州也低下头看了眼床边那个箱子,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抬头确认了一下路北南暂时不会出来,接着打从刚刚起就对这个箱子的存在有点在意的穆州还是把它给拿到了床边,又坐在床头将自己的手指往密码锁的上面轻轻地敲了敲。

    精密的锁头内部呈现不同倾斜角度的牙花在手指的敲几下发出了特殊的声音,皱了皱眉的穆州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点不太妙的预感,以此同时伴随着最近逐渐苏醒的野生植物嗅觉,也让穆州始终对箱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危险的同类味道也有点说不出的敏感和……亢奋。

    而不自觉回想起自己多年前在病床上见到那个人时,眼神深邃而温柔的男人对年少的他说出的话,穆州本还显得格外平静的神情就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

    “蒋叔叔,我以后会变成一个怪物吗?”

    “不会,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三种生物,动物,植物还有微生物,根本就不存在怪物这种东西。”

    “可……可是我总是想吃那些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最近总是想把他们都用我的味道都骗过来然后一只只吃了……我心里一直在这么想……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情茫然的孩子这般语气无助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这些话他不敢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说,也不敢和自己的哥哥说,可是在面对这个总是很能看穿他人内心想法的男人时,他却可以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的就轻松吐露出来。

    而似乎也清楚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眼神有些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孩子解释清楚造成这一切复杂原因的男人只是捏了捏他的脸,又以一种故意吓唬人的口吻勾着嘴角开口道,

    “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什么故事?”

    “关于木天蓼祖先们的故事。”

    “……祖先?”

    “恩,你知道最早地球上出现哺乳动物的时候,木天蓼这种植物的主要食物来源是什么吗?”

    “不知道。”

    “豹子,老虎,还有很多小型猫科动物,他们特别迷恋木天蓼的味道,而通常野生木天蓼也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完成自己的捕猎,不过这主要还是因为那时候的自然环境斗争很很激烈,所以大家也都保持着绝对的生存竞争意识。”

    “这就和你们班级里也会有这个小同学不喜欢那个小同学一样,其实这都是很正常,因为个体在群体之间永远存在激烈的竞争,可生物之间的矛盾并不是永远存在的,环境一旦改变,天敌关系也会消失,木天蓼和猫科动物其实也是这样,一开始你们虽然因为环境问题成为了特殊天敌关系,但是之后整体自然环境改善了之后,木天蓼对猫科动物也就不存在这种危险性了,至少你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真的伤害过那些小猫不是吗?”

    “你的那些和野兽一样的想法只是因为你的祖先们给你留了点特别的本能,让你对猫科动物甚至是携带猫科动物基因的人类都会逐渐产生了诱捕和猎杀的欲/望,可所谓的本能其实根本不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本质,毕竟我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好好活在世上的这点就已经是对这件事最好的反驳了,你说对不对,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