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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能怪你,春苗嫁到了你们家,就是你们老金家的人了,也不用事事都跟娘家报备,不然会被别人会说我们林家的手伸的太长,连出嫁女儿的家事都要管。”
“大哥,你这么说就生分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娘家、婆家之分!”
对于金三林说的这话,林大力表示很满意,跟王二婶客套了一番之后,又接着问淼淼:“春苗,咱们家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淼淼回答道。
林大力的脸透着满满的失望,见他如此,淼淼有点不忍心,自己占了人家妹妹的身体,本就是自己理亏,再让人家因为自己难过,淼淼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看着林大力,淼淼真诚的说道:“大哥,无论我记不记得你,你都是我大哥,咱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虽然我忘记了以前的事,但只要以后咱们常走动,这亲情是永远都不会因为记忆的消失而被磨灭掉的。”
淼淼这么一说,林大力的脸色好多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春苗说的是,你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你忘了大哥又有何妨,只要你在往后的日子里还记得我有这个大哥就行了。”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淼淼附和道:”大哥你看,咱们兄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坐在一起聊天么,这跟以前又没什么不同,大哥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跟我讲讲以前的事,说不定还能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呢。”
林大力表面上点了点头,可实际上他和这个这个妹妹之前真没有多少好的回忆。从小家里人就偏心这个三妹,自己这个长子倒是没得到多少关注,别人家的长房长子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自己呢?还不如一个丫头片子!
所以在小的时候,只要大人不在家,林大力就老爱欺负林春苗,林春苗打不过他,就很怕林大力,可长大了以后就学会了告状,只要林大力碰了一下她,她就哭哭啼啼的找父母讨回“公道”,久而久之,林大力看见林春苗都避着走。后来林春苗长大成人,有了女儿家的心事,与林大力就没有话说了,再后来林春苗嫁给了金三林,因为嫁妆的事,她一直恨着林大力,总认为是他在里面捣鬼。
林大力现在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人也成熟了许多,尽管自己家三妹每次看到自己都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但作为大哥,林大力还是能忍就忍,以一颗包容的心对待林春苗,如若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叫住淼淼和金三林和他们说话了。
自打林大力有记忆以来,这恐怕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家三妹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天,在意外的同时,林大力也发现了自家三妹身上的变化,如果不是认得这张脸,林大力都会以为她是一个大家闺秀,谈吐优雅,动作落落大方,这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春苗。
但林大力觉得这种变化也不错,最起码三妹以后不会再记恨着爹娘和自己了,娘也不会因此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一提到三妹就痛哭流涕了。看了一下自家头发花白、已经泣不成声的老娘,林大力对着淼淼说道:“春苗,你不记得我们也没关系,咱们还可以重新认识,来,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娘,这是你大嫂朱氏!”
当淼淼的眼睛一和陶氏的眼睛对上的时候,淼淼就觉得自己好像失控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呆滞起来。
“春苗,你赶紧叫人啊!”见淼淼不说话,林大力催促道。他认为刚自家三妹能毫无障碍的叫了自己大哥,那么这一声娘和大嫂她也一定可以叫出口。
这次林大力猜错了,一声大嫂她可以叫的出来,可这一声娘,淼淼却始终喊不出口。淼淼不是因为觉得别扭,就像之前金老太太过来的时候,淼淼一口一个娘喊得那叫一个顺口,可碰到陶氏,淼淼却张不开嘴,只要一对上陶氏的眼睛,淼淼就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从陶氏那双貌似有很多故事的泪眼中,淼淼从里面看到了愧疚、怜爱……
见淼淼不吱声,金三林伸手将淼淼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淼淼感觉到了手上熟悉的温度,转头看了一下金三林,金三林对淼淼点了点头,似是在鼓励她,又似是再说:别害怕,有我在这!
淼淼回握住金三林的大手,似乎是得到了力量,转过去面对着陶氏,勇敢的叫出了口:“娘!”然后看着朱氏,又叫了一声:“大嫂!”
陶氏见淼淼还愿意喊她娘,一把搂住了淼淼,失声痛哭。淼淼很是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须臾,淼淼伸出了双手环住了陶氏,在她后背轻轻地拍了起来。陶氏感觉到了背后那双轻柔的手,这哭的就更大声了。
“娘,你快别哭了,这还在外面吃饭呢,又不是在咱家,你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见酒馆里的人都侧目观看,虽说母女重归于好是好事,可林大力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店小二端着菜走了过来了,“客官请让一下,菜来了。”
淼淼也知道场合不对,可陶氏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呀。扶着陶氏的肩膀,淼淼说道:“娘,你快别哭了,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说,你先吃饭,等吃过饭我陪你逛逛,然后再送你们回家。”第一声娘已经叫出了口,后面再叫的时候,淼淼也没有了压力。
听到淼淼的话,陶氏是没发出哭声了,可还是在无声的流泪,淼淼拿着帕子帮她擦拭了眼泪,“娘,这又不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见,你快别哭了,你要是想我的话,我以后就经常回家看你,你要是想和我呆久一点,那我就接你到我家来小住一段时间,你看好不好?”
陶氏一边用衣袖拭泪,一边说道:“好,娘若是想你了,就去你家看你。”
见老太太终于被哄好了,淼淼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她的碗里,“娘,快吃菜,相公说这家酒馆的菜味道不错,你快尝尝好不好吃,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菜?我再去点。”
陶氏摇了摇头,“这一桌子菜我都爱吃,你别点了,已经够多的了,再多吃不完就浪费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属实,陶氏将碗里的菜吃进了嘴里,还不住的称赞好吃。
见她爱吃,淼淼又开始给陶氏布菜,直到将陶氏的碗堆满才停止。陶氏见状说道:“我中午已经吃过了,现在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别尽顾着我,你自己也多吃点啊!”说着将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夹到了淼淼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