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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遮天!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胡不归望着漫天红光,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吟一声。
民间传闻血月乃凶月,是凶兆,会发生冤案。
历史杂记曾有记载,血月现,国之将乱,气衰,如坠狱。
《茅山图志》有云: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故称:血月!
虽说传言不可信,但,却无空穴之风!
面对这等劫难,胡不归小小术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眼下还是找到师兄要紧,救出他才是正事!”胡不归不是圣人,再说他自个也没那个能力,有些事情,想想还可以,但,没那个实力,说啥都白扯。
胡不归摇了摇自个的脑袋,撇开这些烦心的事儿不想,朝着就近的一所亮光的宅院走了过去。
先前的时候,胡不归逃出张家集,知道这张家集里的人,此刻全部都变成了行尸,失去了三魂七魄的肉身,只是保持着一些生前的习性本能而已,其中最为显著的特点便是捕食的本能,还有攻击的凶性!
像点亮烛光电灯这样带有思维的习惯,可不是那些行尸走肉所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胡不归左手掐了个天雷手决,右手按在院门上,使劲敲了几下,高声询问道:“屋里面有人吗?”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
原本的,胡不归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屋子里还真有人!
听那声音清脆悦耳,柔糯酥软,想来是个年轻的女人。
胡不归不敢大意,往后退了几步,就听院里传来了一阵走动的声响,接着“吱呀”一声,院门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露出了一个长头发的脑袋。
“你找谁?”女人抬头看了胡不归一眼,疑惑的问道。
借着月光,胡不归天眼大开,仔细一看,眼前这女人,身穿碎花小衣,披了件灰色外套,瓜子脸,柳叶眉,虽说不上漂亮,但也模样清秀,再看她那动作神态,胡不归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个正常人。
这可奇了怪了?
难道是自个想错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到底有事没事?”女人被胡不归盯了许久,显然很是不悦,生气的说着话,就要关门。
“额,抱歉,抱歉。”胡不归歉意一笑,赶紧制止了女人关门的动作,撒谎解释道:“我本是附近汶上村人,夜晚赶路想去镇上的亲戚家,但,这天色已晚,又饥又渴,看到你家有亮光,便想着来要口水喝,不知道大姐,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女人满脸狐疑的神色,显然还是不太相信,把着门,没开也没关,就那么上下打量着胡不归。
胡不归赶紧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些散碎零钱,说道:“大姐,要不这样吧,不行的话,我给钱也行,这大半夜的打搅你,我也是实在不好意思,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给碗水喝,喝完我就走,你看这样行吗?”
“你家亲戚住哪?叫什么名字?”女人没有接胡不归手上的钱,也没说答应,又问了胡不归几句。
“哦,我那亲戚名叫孙长富,在镇上是杀猪卖肉的,住在西街那边。”胡不归早料到这女人会这么问,他在张家集住了多年,认识的地方,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说出个人名地名来,还不是小意思么。
果然,女人听到胡不归如此说,不由得的信了几分,在那个年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是比较靠谱的。
“哦,你说的是镇上卖肉的孙屠子吧?”女人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脸上有了那么一丝笑容,说道:“孙屠子说起来,还是我一家人的堂叔呢!呵呵,还真是巧了。”
“进来吧。”女人笑着侧了侧身,热情的将胡不归让进了院子,随手关上了院门,边走边说道:“你是我婶娘老家那边的人吧?”
那孙屠子的老婆本家姓徐,胡不归先前也曾见过几面,是个凶悍的肥婆,他想了想,说道:“嗯,我叫徐东,大姐你叫我东子就行了。”
“哦,东子啊,你怎大半夜的跑到镇上来了?”女人笑了笑,将胡不归让进了里屋,随手给胡不归倒了杯水。
胡不归接过水,放在了桌上,没喝,他四下看了看,土屋瓦房,桌旧椅破,连个像样的家具摆设都没有,可见这家人的生活过的也是艰难。再看胡不归进屋有一会儿了,却没看到屋里的男主人出来,胡不归不禁有些疑惑。
似乎是看出了胡不归的疑惑,女人哀叹一声,诉说起了自个的不幸。
通过她的诉说,胡不归得知,这女人名叫李艳梅,今年二十多岁,是这张家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早在几年前,这李艳梅经人介绍,嫁给了自个的男人,也就是孙屠子的侄子孙并茂。
话说,这孙并茂也是本地人,小伙长的精神,人也勤快,并且打的一手好鱼,李艳梅贤惠懂事,小两口的日子,虽说一直不富裕,但也算和和睦睦,到了第二年开春,二人便有了一个儿子孙晓鹏,有儿子之后,夫妻两人也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可老话说的好,“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儿子出生没多久,孙并茂便在打鱼的时候,翻了船,淹死在了黄河里,连个尸首都没能找回来。丈夫死后,李艳梅母子的生活便过得越发艰难起来,白天李艳梅带着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到了夜晚,孩子哭闹,也要自个照顾。
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还要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生活,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对于这样的不幸,胡不归也无能为力,只能好言劝了她几句。
两人闲聊几句,没想到李艳梅便红了眼睛,好在她也已经习惯了,说了句抱歉之后,便起身张罗着给胡不归做饭去了。
胡不归呆坐桌前,心中满是感慨,想当年,自个家破人亡那会,何尝不是如此伤心,好在后来师傅骆千山出现,才慢慢淡去了这些伤痛。再次被人勾起伤心,胡不归也觉得不是滋味,竟然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响起了一声啼哭,打断了胡不归的思绪,让他猛然惊醒了过来。
自个怎么会如此想呢?
这可不是个好念头!
胡不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个的情绪,可那哭声依旧,让人听了不禁烦躁不安,一股戾气直冲脑袋,胡不归的双眼慢慢的变得血红,他只觉得自个此时只想痛快的发泄一番,或是狂砸,或是狂杀,才能平复下自个的心绪来。
猛然站立起身,胡不归几步蹿到房门前,一把将那布帘拉开,冲了进去。
只见,此时里屋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那孩子全身包裹着被子,模样儿长得白白净净,一双小手向上伸出,大哭不止。
也不知怎地,胡不归第一眼看到那孩子,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似乎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话。
仔细一听,胡不归冷汗立马冒了出来。
“掐死他.”
“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