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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的牛羊留给安西军慢慢收拾,简单休整一番后,李阎王下令突袭大军开拔,直插松山部落领地。
玉兔这个小部落泯灭于历史长河,后世只留下一个李阎王取的地名——镇虏堡,流传至今。
如同古色古香的兰陵被改名枣庄一样,不知哪个脑残同样把镇虏堡改名正路乡,还有平番被改名永登(县),镇番替换为民勤(县),和谐是和谐了,历史底蕴也荡然无存。
其实,玉兔部族并没有被全部剿灭,距离镇虏堡西北二三十里地的丘陵,还有七八户牧民隐藏其间,成了玉兔部落的幸存者。
毕竟游牧民族的属性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聚集在一起放牧,突袭大军也没能力搜寻每一寸草原山地。
无形之中,暗合狡兔三窟的天道。收复河西之后,他们放牧的这片区域被乡亲们戏称“兔窝”,有兴趣的书友,可打开度娘搜索,现在的兔窝已经繁衍成三四百户一千多人的行政村,这在西部山区来说算得上是大村落了。
镇虏堡纵马西北行半个时辰,便抵达了松山草原的腹地,一路遇到的牧民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帐篷外面,给大军行注目礼,无一例外地都两手空空。
龙骑卫看在眼里,同样信守诺言秋毫无犯。
黑马圈河畔的一片帐篷外,矗立着部落头领龚锲,还有奇巴图老爹等一班话事人。
草滩上摆放着几张制作精美的炕桌,中间的大木盘里盛着一只肥硕的热气腾腾的煮全羊,上面还插着两把镶嵌宝石的割肉小刀。
煮全羊的匈奴待客的最高礼节,只有最尊贵的客人光临才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旁边一溜盛满闷倒驴的酒碗,一碗酒足足有半斤多的分量。
“做“全羊“的羊必须是绵羊,以两三岁的竭羊为上品。
所谓“全羊“,实际上并不是把羊的全部肉都用,而是将腿尽毛的整绵羊,只用不带蹄子的四肢(两条前肢各带四条肋骨)、腰背部和尾巴、胸腔骨和去掉下颌的头,其他肉都不用。
羊宰杀后按上述要求切割好,控放一二小时,等血水控出,凉透后,用尖刀把各关节从里边卸开,肉厚的地方也要从里面适当切开,这样既熟得均匀,也便于食用,但表面的肉要连着,从外边看是整体。羊头的毛燎净洗洁,别的肉不能洗,用刀刮一刮不净之处即可。然后将肉放到锅里,再倒凉水,用文火烧煮,水烧开后把血沫撇掉,什么佐料都不放,在出锅前放少量盐也可以。
所以煮“全羊“也叫“清水煮全羊“。
煮肉要讲技术,肉要煮到最厚的地方割开时稍显红色为最佳,这就需要掌握好火侯,煮得好的肉又嫩又香,具有原羊肉的清香味。
李猛和另一位骠骑尉纵马上前,两翼各有一队悍卒呈包围之势拱卫,持军弩严阵以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眼前这些表面臣服的草原狼会不会暴起伤人,谁也不敢打包票。
龚锲越众而出,拱手施礼,朗声说道:“二位将军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
“蛮荒之地,无以为敬,鄙人松山部落头领龚锲,特备两杯水酒为将军解乏。”
李阎王翻身下马,化身和平使者春风满面:“龚头领客气了,大军过境,多有叨扰。”
“大军西征是大汉皇家和匈国单于王庭的事情,我们只有执行军令,无法阻止,这是天道。”
“是征伐就免不了生灵涂炭殃及百姓,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事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高兴松山部落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免受战火之苦;庆幸松山部落有奇巴图老爹这样审时度势的智慧长者,临危不惧,勇闯狄道大营,说服军方高参临时调整部署,使松山草原独善其身功莫大焉;更要称赞奇巴图老爹一行四人不畏艰险千里追寻,在最危机的关头力挽狂澜拯救了贵部。”
“自古汉匈一家,都是华夏儿女,谁也不忍心刀兵相向生灵涂炭。”
“我们最终的的愿望是汉匈一家亲,农者耕其田,牧者繁六畜,互通有无,和谐共处。”
“这是人道,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人才啊,能将杀人的理由说的这样义正词严冠冕堂皇,即便苏秦张仪在世也不遑多让!
“将军所言极是,受教了。”
龚锲头领不知道心底怎样腹诽,但表面却极尽谦恭之能事:“我等蛮荒愚民,缺乏圣人教化,还望将军多多指点才是啊。”
一挥手,巴虎端起酒盘递到龚锲头领的手中,恭恭敬敬双手敬献到李大使的面前。
“草原三杯”的匈奴人豪爽、热情、真挚的待客方式,他们同样信奉阳数为吉祥数字。
李大使笑吟吟上前,伸出左手无名指,轻轻在酒碗中蘸了一下弹向虚空祭天,再一次换一个酒碗蘸酒弹向脚下祭地,从最后一碗蘸酒抹在自己的额头,表示对主人的尊敬。
然后端起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碗口朝下示意诚心。
与李大使并排而立的另一名骠骑尉也熟悉草原的规矩,娴熟应对有礼有节。
包括火爆脾气的巴虎千户长和松山接班人梅虎在内,看到两名汉军将领如此礼贤下士,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龚锲头领亲自操刀,从全羊的脊梁两侧,割下两片羊身上最好的羊肉,放到盘中请二位将军品尝。
两位大使也不推辞,用手直接抓起来就吃,这分明表示他俩已经认可松山部落的态度。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当下纷纷上前给他们敬酒,,打成了一片。
“将军,大军需要打尖休息吗?松山部落马上安排落实,保证不耽搁你们的行程。”
奇巴图老爹热情的问道。
“老阿爸,不麻烦你们了,我们马上就走。”
李大使端着酒碗一饮而尽:“好酒,够劲!”
“龚锲头领,奇巴图老爹,既然你们松山部落敞亮,我李猛也不妨开诚布公,给你们指一条光明大道。”
“估计从现在起,这世上再也没有遫濮王廷了。”
“遫濮王廷消失了,可地盘还在,散落于各地的小部落还在,这个空缺我希望有人及时填补,最好能与我们汉军和平相处。”
“如果你们松山部落愿意抓住机会做大做强,现在我就修书一封,你们即刻派人前往四方城,找到殿后的安西将军马龙,协助安西军说服周边小部落不要抵抗,消弭杀戮,免得将来遫濮川千里无人。”
“至于将来如何抉择,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言尽于此,望你们松山部落好自为之,不要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
龚锲头领和奇巴图老爹眼冒绿光,哪里还会迟疑片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劳烦将军修书,我们一定不会令将军失望。”
…………
拱手告别,两千龙骑卫便浩浩荡荡进入了苍茫祁连山,直插巴里巴沙而去。
现场留下松山部落的几个当事人兴奋莫名。
“为啥就不能再出现一个松山王庭取而代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