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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门激战正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这里。
形势危急,虚连巴特在王庭也坐不住了,亲自抵前指挥。
从西南两个方面抽调的千人队已经扑了上去,王爷依然觉得不保险:“把王庭的狼骑卫队调上去,一定要把南蛮子赶下城墙!”
狼骑卫队是虚连巴特王爷最精锐的部族亲信,为确保城池不失,他豁出去了。
就在双方调兵遣将斗智斗勇的时候,西门外的旷野里,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千人的龙骑卫,舍弃战马,各个黑衣黑裤一身夜行打扮,悄悄避开城门,从两边隐蔽接近城墙。
燕子城除了城门一段是砖包城以外,其余都是坚实的夯土墙,好在上面有大青砖修筑的垛口。
匈奴人竟然点着火把骑马巡逻,往来频繁,高声呐喊给自己助威,无形之中也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对手。
“唰!”
“唰!”
“唰!”
巡逻队往返的间隙,城墙下甩上许多套马索,精准的套在垛口,紧贴城墙,数条黑影攀援而上,再把套马索抽空替换为绳梯。
遭遇战瞬间爆发,杀得十人巡逻队措手不及,前面的伤亡惨重要退却,后面的急于上前灭火,自己人与自己人撞在一起发生车祸,更有倒霉蛋连人带马跌下城墙。
“不要骑马,都给老子拿刀枪上!”
守卫西城的千户长急眼了,号令麾下拼死抵抗的同时吹响了警示的号角。
吹响号角的不仅是西城门,南城门也响起了警报,一下子弄不清南蛮子的主攻方向到底在哪里。
在东门外指挥的霍大胆也颇感无语。
娘的,老子佯攻好不好,谁想到匈奴蛮子不趁打,这么轻松就让龙骑卫攻上城头,牢牢占领了一段城墙,生生打成了拉锯战消耗战,找谁说理去!
南门同样是由仆从军发起的佯攻,结果稀松的防线同样挡不住他们,不是带队的拦着,那些急于抢战功的家伙早就开始抢人头割耳朵了。
占领西城墙一段的龙骑卫在向两边扩大战果的同时,向内侧甩下绳子源源不断补充力量向城门发起攻击。
没想到最大的阻力竟然来自匈奴人的第二梯队,无数老幼妇女悍不畏死顽强抵抗。
“大将军有令,放弃抵抗回家待命,保证你们一条生路!”
“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一帮乌合之众哪里能抵挡住龙骑卫杀神的屠戮,简直就像虎入羊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棍棒、草叉、铡刀、抛肚(一种简易的抛石工具)等五花八门的兵器应有尽有,老妇幼兵团气势汹汹一窝蜂涌来;
“杀!”
一声怒吼如同祁连山的万古寒冰。
寒夜里竖起一片冷森森的钢铁森林,化作一股白毛风席卷大地。
龙骑卫的突袭大军犹如凶猛的潮水一拥而过,沙滩上不堪一击的沙雕转瞬间灰飞烟灭,留下一地血腥的不忍直视的修罗场。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就是菩萨远离修罗当道血淋淋的绞肉机,卷入其中只有两种结果——横着与竖着,没有中间选项!
草原不相信眼泪,龙骑卫只喜欢躺平的对手,无关年龄与性别。
(战后,朝廷派出的监军还专门组织人手核查了燕子城的战场,因为将士们腰间系了不少‘小军功’,事关重大,不得不实地核查,据实奏报。
后来朝堂上还专为此事展开讨论,不少人认为小耳朵不应计入军功。
刘大官人面色一沉一言而决:“狼崽子也是狼,同样会咬死人!”
此事才有了定论。)
…………
一支鸣镝呼啸着飞上云霄。
“西城门破了!”
虚连巴特王爷急眼了:“放弃抵抗,全部向北城门收缩突围!”
王爷身边的号手吹响了集结号,匈奴蛮子开始全面退缩逃命。
西城宽阔的街道上,突进来的龙骑卫与王庭卫队展开殊死搏杀。
天光大亮,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入城,眼看大势已去,虚连巴特王爷被属下连拉带拽绑上战马,从北门带着残兵败将出逃。
同样是围三阙一,不过这一次骠骑将军霍去病没有在北门外设伏。
困兽犹斗,野战就是一比一的消耗战,逼急了草原狼临死也会反咬一口,不划算;
二来兵力不足,再加上连日高强度行军作战,将士们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再拉弦就会绷断!
其三,龙骑卫还要防备这些出逃的残兵与休屠泽方向匈奴人的援军汇合,搞不好就是一锅夹生饭,弄不好夹杂的还是石子,没副好牙口啃不动啊!
果不其然,休屠王虚连巴特出逃三十里便遇到了连夜赶来的五千援军,心有不甘的王爷一咬牙再次带兵杀了个回马枪。
也许是燕子城的杀戮吓跑了弥漫的沙尘,虽然阴云密布但能见度却大大提升。
北门就是燕子城的脑袋,此刻从云层间隙打下一束光柱,恰巧笼罩住了北城门的方圆天地。
只见城楼前的平台上傲然挺立着一匹神俊的天马,天马上端坐一尊杀气四溢的战神,久违的阳光给一人一马披上一圈迷离奇幻的光晕。
“唏律律!”
一声震天咆哮,盗骊人立而起,少年战神霍去病高举方天画戟一声怒喝:“胡儿,还敢一战否!”
“胡儿,还敢一战否!”
城墙上刀枪如林,声震云霄,龙骑卫数千大军严阵以待,杀意滔天。
所有城下的胡马不由两股战战死也不肯前行一步,马上匈奴人亡魂皆冒肝胆俱裂。
虚连巴特越众而出,赤手空拳,拍马来到城下。
“敢问上面可是骠骑将军霍去病阁下?”
“正是在下!”
骠骑将军哈哈大笑:“休屠王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神勇非凡,乃霍某所遇第一劲敌,佩服。”
“将军说笑了,败军之将,岂敢言勇,惭愧!惭愧!不过败于你手也算是值了!”
“王爷再次率大军前来,莫不是还想再来一次,不过这次您可要攻城了,哈哈!”
“不战!”
虚连巴特王爷抱拳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方长,我们再作计较。”
“不过盖藏城的牧民百姓无辜,恳请将军以慈悲为怀,放他们一条生路,别无他求。”
“可!”
霍去病答应得异常爽快:“王爷您可以派一名德高望重之人入城安抚百姓,组织他们埋葬死者,救助伤员,只要不抵抗,龙骑卫保证不伤害一人的性命。”
“城里的王公贵族可要全部带走,将来如何处置这是两家朝廷高层谈判的事情,我无权做主。”
“盖藏城的汉民,采取自愿,我给他们自由选择去留的权利。”
“将军义薄云天,休屠部落会铭记将军您的大恩大德。”
“休屠王,你是不是不服气龙骑卫夜间偷袭胜之不武啊,如果想找回场子,三日后我们双方在青鸟草原摆开阵势,堂堂正正来一场野战如何?”
“在下正有此意,这个战书我接了。”
“好,痛快!”
骠骑将军霍去病朗声说道:“那就说好了,三日内我们罢兵休战互不骚扰,三日后一决雌雄!”
“可!”
休屠王率领匈奴大军退入草原深处,孤零零留下一名老巴郎在风中萧索凌乱。
一场鏖战就这样以儿戏般的方式收场,同样以儿戏般的方式约架,数万人真刀真枪地搏杀。
这就是古代将领特有的绅士风度,古风浩然。
骠骑将军霍去病马踏飞燕的剪影也深深刻进了众人的脑海流传千年,至今仍然是西凉古都最靓丽的风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