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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案件稍微有了些许进展,所以日暮俊介的心情还算不错,放所有人提前下班,明日再战。
林真一哼着小曲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转角处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他不由得一愣,停下了轻快的脚步。
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小岛瑛太。
他不知是在和别人对话,还是正在打电话,语气相当沮丧:“哎,其实我也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到真的猜错了。日暮警部和真一大哥虽然都没有怪我,但是我也觉得挺丢人的。
你们大家是不是都在背后笑话我,破案老是这么天马行空,不符合逻辑?
我都工作这么久了,破案思路还老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有时候在想,我到底还适不适合在搜查一课1系待着呢?我们系可都是一等一的精英,我也太自不量力了。
你说,我要不要趁年轻早点改行呢?可我是警察学校毕业的,要是真的改行的话,实在不知道该干嘛了。
哎,一想到这个,我真的今天晚上的晚饭都要吃不下了。”
林真一听着听着,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愧疚。
小岛瑛太这个人虽然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好像神经很大条。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刑警的办案过程中,破案思路有偏差是很正常的事,要是有某个人在查案过程中从不出错,那全霓虹的警察不都得失业了?
系里的所有人,包括日暮警部和自己,谁没走过好几次弯路呢?所以这次小岛瑛太提的破案思路不正确,林真一也就没放在心上,难道这次打击真的对他有这么大吗?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劝一劝这个兄弟的时候,中村真纪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小岛君,怎么会呢?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大家都不会取笑你的。
至于破案思路,平时你经常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点子,我一直觉得你可聪明了,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料……”
没想到不管怎么劝,小岛瑛太都是一副意志消沉,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后中村真纪没办法,只能提议到,今天晚上请他吃顿好的,周六放假再陪他去迪士尼玩一天。
听到这句话,小岛瑛太才稍微振奋起了精神。
等他们两渐渐走远,林真一才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走廊。
小岛瑛太这家伙,可真是了不得了!林真一在心里暗骂:你演技这么好,想转行的话,可以去演戏啊!凭你的演技,拿个影帝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今年的奥斯卡,没你我可不看!
日暮俊介回到家的时候,眼睛瞄到了日历,突然就后悔了起来。
今天不该放那些小兔崽子早回家的,他日子都过糊涂了,居然不记得,明天就是7月1号了。
好吧,看来明天早上的月度例会,他又要被白鸟那小子好好训一顿了。
林真一他们对领导的恐惧一无所知,第二天上班时,突如其来的高温天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最怕的季节终于正式到来了。
霓虹是一个中纬度国家,因此全年的气温温差并不大,冬天的最低温度一般不会突破0℃,夏天的最高温度也一般在32℃以下。
可即使如此,夏天始终是夏天。搜查一课1系主要调查的是凶杀案,在夏天,尸体一般都不会保存得太完好,腐烂发臭是常事,许多尸体被发现,都是因为被人闻到了尸臭味。
有时候运气不好,还会碰上巨人观之类,尸体全身软组织都充满了腐败气体,肿胀不堪。有一次他勘验现场时,巨人观尸体内部的气体有了泄露,这是林真一第一次闻到那种如腐鱼烂肉一般极致恶心的气味。
他用理智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告诫自己“你是个刑警,忍住,千万要忍住!”
当他正撑着胸口要吐不吐的时候,一边的法医樱田鸣递来了呕吐袋,说道:“年轻人,别忍了,想吐就吐吧。”林真一感激地接过,正想说些什么感谢一下对方,只见樱田鸣自己也拿出了一个,华丽丽地吐了一袋子。
林真一脸上瞬间三条黑线,樱田鸣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怎么了?法医也是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这是生理反应而已。”说完便站起身,施施然地走了。
自从那次之后,每次出现场,一闻到刺激性气味,林真一都会想起樱田鸣当时说的话,就好像心理暗示一般,肠胃就会开始翻滚,在案发现场直接吐出来也有好几回。
所以自从他大学毕业做了刑警之后,每年夏天都会瘦上好几斤,真是名副其实的苦夏了。
今天的最高气温据说会到达34℃,如果有凶案现场要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是死了好几天的。
众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办公室大门被用力推开了,日暮俊介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日暮警部的脸色黑得像块碳,大家也清楚,应该又是在白鸟警视那边吃了顿排头,于是当下都四散开来,跑回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绝对不能这时候成为他的发泄对象,那就惨了。
日暮俊介回到办公室,刚关上门,就狠狠地踢了沙发一脚,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刚刚在会上,白鸟这家伙果然不出所料,人一到齐就迫不及待地对着自己发炮了。
“此案受到多方关注”、“势必一定要破案,还得越早越好”、“现在整个警视厅,搜查一课1系是最闲的”、“这么简单的一件凶杀案查了这么久,日暮警部你难辞其咎”……
这不都是些废话,还用得着他来提醒自己么?日暮俊介颓唐地在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长谷川春奈被杀案距今已经过了十来天,所以上头心急,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查案,有时并不是努力就能有所回报的。
红木衣柜能不能成为破案的突破口,要需要继续查下去才能确定。
此时的日暮俊介还没有想到,就在今天下午,因为一件小事,案件突然就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