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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你以为是北原苍介杀了长谷川春奈,可是,他毕竟替你报了仇,你还是很宽慰的,是吗?”铃木光彦问道。
“是的,铃木警官,你没有猜错。”北原夏树挫败地低下了头:“后来,我想来想去,苍介虽然杀了人,也都是为了儿子,杀的还是那个他很喜欢的小情人长谷川春奈,也算是尽心尽力地为儿子报了仇了。
所以我就想着,我不能和苍介离婚,否则他就太可怜了。至于后来,我和林警官说的那些话,只是怕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会引起你们的怀疑罢了。
但是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从头到尾,北原苍介都是在骗我,他甚至和那个小贱人一起计划要杀了我。我真傻,我对不起我父亲,也对不起千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那因为面颊太瘦,而显得大得不正常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滴泪,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在刚刚彻底流干了。
北原夏树做完笔录准备离开时,已是浑浑噩噩,宛如游魂一般。
林真一看她那跌跌撞撞的样子,实在是担心,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但是当他提出要送北原夏树回家时,却被她一口回绝了:“林警官,我知道你害怕我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放心吧,我撑得住。再痛苦,也比不上去年千夜离开我时的痛苦。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好好考虑考虑,接下来我人生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北原夏树说完,向着林真一鞠了一躬,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送走北原夏树的时候,小岛瑛太正好从浅草寺回到了警视厅。他看着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背影,感慨道:“这个北原夏树,未免也太惨了一些。她虽然书读得多,但是在识人方面实在是有所欠缺。”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中村真纪,意有所指地接着说道:“所以说人千万不能恋爱脑,尤其是女孩子,恋爱脑起来真的就会做很多错事,影响了自己一辈子。找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多考察,找个靠谱的好男人比什么都强。”
中村真纪俏脸一红,林真一和铃木光彦双双一脸黑线。林真一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听你说情话,我情愿出巨人观的现场,你比那玩意儿可恶心多了。”
小岛瑛太仿佛这才注意到身边除了中村真纪,还有其他几个人在似的,掩饰地举起手看了看手表,忙扭头对林真一说:“真一大哥,北原苍介那老小子估计马上要到警视厅了,我可不参与审他,省得等会儿我控制不住,把他揍一顿。”说罢,他就逃也似地准备跑走。
林真一整个大无语,一把攥住小岛瑛太的衣服笑骂:“你给我站住了你,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工作难道还由得了你挑吗?刚刚铃木君陪我审了北原夏树,现在轮到你陪我了,你跑什么跑!”说完,就将小岛瑛太往审讯室拖去。
北原苍介非常守时,几乎是踩着点来到了警视厅。
看到他道貌岸然,笑嘻嘻地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林真一和小岛瑛太恨得牙痒痒,拳头都控制不住地硬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警察,要有职业道德,更不能让个人的喜恶来影响对案情的判断。
所以林真一还是撑起了笑脸,站起身和北原苍介握了握手,并请他坐下。
还没等林真一和小岛瑛太开口问话,北原苍介已经作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样子,惺惺作态地开口问道:“两位警官,今天找我来警视厅,不知道又有何指教?是长谷川春奈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小岛瑛太看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火大,冷冰冰地说:“你急什么急,那个案子我们后面会再谈。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问你,2017年5月13日,你把你老婆北原夏树的衣柜,运给了你的小三长谷川春奈,是想要做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北原苍介玩世不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势来。
不过他到底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真实情绪的外泄一定会有,但绝对不会超过一秒钟。
北原苍介低下头,紧紧地抿了抿嘴,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林真一和小岛瑛太已经准备好听他的诡辩了,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北原苍介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居然直接承认了。
“是啊,我是把那个衣柜寄给了长谷川春奈。我老婆的衣柜要重新上漆,长谷川春奈说她以前在油漆厂打过工,让我把这件事交给她办,所以我就寄过去了。
这有什么问题呢?私自给柜子上油漆,难道也犯法了吗?”
“有什么问题?你还问我有没有犯法?”小岛瑛太拍了拍桌子上货运司机的证词:“给柜子刷油漆,当然不犯法。
可是北原苍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让二手家具厂上门来取衣柜,但却留下了匿名电话和假地址,然后又打电话给司机,这时才向他提供了北原夏树家的地址。你这么兜来兜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北原苍介面对小岛瑛太的质问,倒是丝毫不怵:“小岛警官,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不仅如此,她还有一点被害妄想,以为全世界都要害她。为她做事,我谨慎一些,又有什么错?
我只是担心,如果搬家公司来搬衣柜的时候,我老婆看到衣柜没搬去工厂,反而搬去了一个住宅区,她会起疑心,会来找我闹。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让衣柜在一个二手家具店中转了一下。
两位警官,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我的行为可能会有一些奇怪,但是家有精神病人,你们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我的谨慎呢?”